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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婉睡眠好,如此也能睡着,秦牧隐专心地看着脚下,一步一步走得安稳,背着他这辈子最珍贵的人,秦牧隐心里弥漫着浓浓的暖意。
秦牧隐小心的爬上马车,紫兰和紫薯在两边拖着黎婉,担心她一个不稳摔了下来,紫兰心里真为黎婉高兴,老夫人宠她,侯爷也对她百依百顺,她过得很好。
感觉胸前一凉,黎婉睁开眼,看见秦牧隐后背湿透了,狭小的空间,秦牧隐蹲着身子,背对着她,手却极力地往后托着她的身子,黎婉惊呼,“侯爷,到山下了?”
她睡得熟,竟然忘记和秦牧隐说的事了,她说了要放她下来走一段路的。
秦牧隐转过身,对上黎婉迷离的目光,坐下,手伸到后背,一路下来,满脸是汗,不过他心里却很欢喜。
黎婉注意到他的脸,掏出手帕,心有愧疚道,“侯爷,妾身给您添麻烦了。”
秦牧隐躺在靠垫上,一脸享受,闻言,挨近了黎婉一分,“不碍事,可睡醒了?”
黎婉点了点头,担心秦牧隐着凉,手伸到他后背,吹了两下,试图将他的衣衫吹干。
她吹出来的热气散到秦牧隐后背,秦牧隐不觉得热,反而凉凉的舒适得身子发麻,秦牧隐身子一颤,拉住她的手,“很快就回家了,一时半会没事。”秦牧隐背着黎婉走了这么久,的确累得不轻,闭着眼,养神。
黎婉不敢打扰他,在一旁从坐垫下边找出一块巾子,细细的擦拭着他的脸。
江南的天气多是雾蒙蒙的,和京城的朦胧模糊不同,它的雾中带着细小的雨滴,扑在脸上非常舒服。
秦牧隐先回屋沐浴,黎婉牵着老夫人的手去了静安院,中午在静安院用膳,黎婉才看清了静安院的摆设,和侯府的静安院不同,这处院子无论从布局,家具的颜色,以及古玩的摆放完全与京中的不同。
黎婉接过江妈妈手里的茶杯给老夫人倒了一杯茶,茶杯是月白色的瓷杯,上边雕刻着一朵牡丹,样式简单,一看就是女子喜欢的。
她停顿的片刻,老夫人悠悠解释,“这里的一切都是照着我的喜好来的,你父亲年轻时带我来住过一阵子,是不是觉得茶杯无论从成色还是款式都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夏氏年轻的时候,夏家并不富裕,她的喜好与平时接触的东西息息相关,老侯爷什么都喜欢暗色款式,夏氏却是喜欢浅色,尤其喜欢白色,为着茶杯瓷器还曾和老侯爷发生过口角,可是,这屋里的每一样布置,老侯爷都按着她的喜好来。
黎婉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宽慰道,“老侯爷对您真好。”
“是啊,他是真对我好,可惜,年轻气盛,总会闹矛盾,好不容易安静生活时人又不在了,你和牧隐我看着就不同,你们合得来,什么事都有商有量,你们啊,是个有福气的。”老夫人笑着接过茶,她陪着老侯爷说了许久的话,此时也累了。
吃过午饭,老夫人就回房休息了,黎婉伺候着她躺下后才离开,秦牧隐在门口等着她,黎婉心中一暖,是啊,比起老夫人,她的确幸运很多,眉眼微微上翘,上前,扯了扯秦牧隐的袖子,“走吧,我们回屋休息会。”
黎婉对江南的生活习惯得很快,过了两日,全安就将黎婉要看的书籍找来了,黎婉留意到全安走路时双腿一拐一扭,极其不自然,以为他伤着了,“全安,你受伤了?”
全安悻悻一笑,不知侯爷怎么了,阴阳怪气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要他陪着切磋切磋,秦牧隐的身手全安可是见识十几年了,当即知道大事不好,可实在不明白哪儿做错得罪秦牧隐了。
他虽然折磨刘晋元折磨得有点久,现在还没将他身上的针锥板挪个位子,可是侯爷没必要怪他磨磨叽叽吧,四包三十七针它都清清楚楚记着呢,不会少了刘晋元一针。
可是,侯爷点他名了他逃也逃不过,小心护着自己的脸,结果就是屁股遭了和腿遭了秧,技不如人,他也不好和黎婉说,闻言,点了点头,胡诌了一个借口,“昨晚起床的时候没看清,摔着了。”
将手里的书递过去,扫过灰白色的封皮,全安顿时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黎婉,“夫人,您怎么想起来看这种书了?”
黎婉拿过书,翻开第一页,轻描淡写道,“全康说上边的故事不错,左右无事看看打发时间。”
全康?二管家。全安明白了,他是带人受过了,苦不堪言地点了点头,二管家性子干脆爽利,通风报信这种事的确不是二管家做得出来的,难怪侯爷怀疑他,全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担心被外边来的丫鬟看到,皱着眉头道,“夫人,侯爷怕不知道二管家与您说了什么吧?”
黎婉疑惑,她问秦牧隐借书,秦牧隐肯定明白有人给她说了成亲五十年的事,她盯着全安。
全安全身不自在,脸上堆着笑,“奴才就是随意问问……”
夜里秦牧隐回来,黎婉想起全安走路一瘸一拐,将事情与秦牧隐说了“也是,全康那人看着忠厚老实,难怪全安都觉得奇怪。”不过正是全康忠厚老实,黎婉才更信他的话,依偎在秦牧隐怀里,“侯爷,下辈子我们还是夫妻么?”
秦牧隐漆黑的眸子闪过柔软,伸手拦着她的身子,郑重其事道,“会的。”
黎婉甜甜一笑,头埋在他胸前,瓮声瓮气地问道,“侯爷,您也是喜欢妾身的吧,比妾身想的还要多很多。”
黑暗中看不清秦牧隐的神色,否则,黎婉抬头就能发现秦牧微红的脸颊。
“睡吧,明日带你在宅子里到处转转。”
全安这两日身子受了伤,外边的事情都是全平跟着,第二日清晨,天不亮全平就去海棠院伺候了,全安只能趴着睡,屁股上又痛又痒总忍不住伸手挠,全福没少嘲笑他屁股上夹着一坨屎,不拉痒得慌。
全安置之不理,这时候,全平脚步匆匆走了回来,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你们猜侯爷让我干什么?”
全平脸上的表情太过惊讶,全安不屑道,“总不能让你陪侯爷练练手吧。”
那可是个苦力活,看全安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全平声音微微上抬,“侯爷让我请二管家去院子里,说是好久没有和二管家切磋了……”
全安脸上一喜,高兴地爬起来,上前拉着全平的手,全平恶寒地推开。
“侯爷今日找上二管家了?”走得急了,全安面上狰狞,声音却透着实打实的兴奋。
全安幸灾乐祸地等在门口,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去秦牧隐平时训练的地方转,路上遇着黑着脸的全康,全安心里那个乐啊,心想你在夫人跟前通风报信嫁祸到我头上,你也有报应了吧。
不过,当着全康的面他不好表现出幸灾乐祸,装作感同身受的模样,语重心长道,“二管家,你快去找张大夫要点药吧,过两日就会好的,侯爷下手知道轻重,瞧我,现在不是好多了吗?”
说完,脸上还挂着云淡风轻的笑。
全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么?”
全康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还没反应过来,领子就被他?全康抓住了,然后,一个过肩摔,全安屁股着地的倒在了地上,疼得他啊啊大叫。
“侯爷说我近期长进大,可以督促下边懒惰的人,刚才不过试试你,没想到你的确是懒惰了,一个过肩摔而已,算了算了,侯爷公事繁忙,明日开始,我帮侯爷盯着你练拳脚了,什么时候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找我出师。”
全安疼得还没缓过劲来,猛然听到这个晴天霹雳,当即装晕过去。
全康可不管,拍了拍手,丢下一句话,悠悠然走了。
“明早我在院子里等你,记清楚了。”
全安睁开眼,疼得龇牙咧嘴,仰天长叹,“夫人,奴才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您和侯府说了什么啊?”
好些日子黎婉没见着全安的影子,黎婉问秦牧隐是不是伤得很重,秦牧隐笑着摇头,技不如人,全安的日子还有得受。
张大夫给黎婉的药膏用完了,黎婉身上的印子淡了许多,起码,沐浴的时候不会害怕得不敢低头,江南的冬天没有雪,可是出了屋子后却是阴寒的冷。
没有地龙,黎婉整日都闷在屋里,这日,紫兰找张大夫拿药膏去了。
回来时,手里却两手空空,而且脸色通红,眼神放光,盯着她的眼神像是盯着闪闪发光的金子似的。
“张大夫那里没有药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