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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吧。”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秦牧隐笑道,“你要是舍不得,就多给些银子,她回到淮安,只要一日没说休妻,淮安的上上下下都会捧着她,不过……”也更考验李芳芷在一众吹捧巴结下的心境了。
黎婉微微点头,前几日她已经正式管家了,府里大大小小都她管着,每个月找全付拿银子就是了,家她管着,库房的钥匙仍是在全付手里,她倒也不忙,账册还是按着全付之前管理得来,每个月子一个账册,吃?吃的和用的分开,检查起来一目了然,她心里大概有数了,可以给李芳芷银子,可是,之后的路还是得李芳芷自己走。
然而,李芳芷并没有体会到连氏的心意,两日不到,紫兰就说翠湖院出事了,李芳芷闹着要自杀,动静有点大,静安院都惊动了老夫人让江妈妈来与她说叫她过去看看,黎婉吩咐紫兰将她的披肩拿来,急急忙忙去了翠湖院,刚到翠湖院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李芳芷近乎咆哮的声音,“你们凭什么让我回淮安你们在京里想荣华,要休了我,行啊,说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休了我?”
门口的丫鬟见着黎婉松了口气,秦家三房买的丫鬟小厮都派到新宅收拾去了,她们是侯府的人,出了事,听了许多不该听的话,心里惶恐不已。
黎婉一眼就明白了,她来之前李芳芷已经闹开了,李芳芷闹起来是个不管不顾的,怕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难为她们了,黎婉摆手,“你们退到院外去,有什么事我会吩咐的!”
几人如释重负,二夫人说话胆子大,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往外倒,连闺房之事都说了,几人娇羞不已,黎婉走进屋,连氏坐在最上边,周鹭坐在她身侧,李芳芷趴在地上,妆容花了,衣服也乱了,见着她,连氏绷着的脸稍微好了些,“婉儿来了,快来坐!”
黎婉本不想来,奈何李芳芷动作太大,她要是不来还以为她漠不关心,黎婉上前,伸手托着李芳芷手臂,“二堂嫂,要不起来坐着说吧,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好说清楚了就好,你怕是误会三婶了……”
李芳芷听到来了气,猛地拂开她手臂,黎婉重心不稳差点摔倒,“不用你假好心来看我笑话,你们怕是早就知道了对吧,瞒着我担心我闹起来,侯府没了脸面,你们倒是串通一气亲热得很,好啊,我想好了,送我回淮安,行啊,运着我的尸体回去,秦府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过了。”
连氏气得脸色发紫,当即摔了桌上的茶杯,茶杯落地,溅起了碎渣,“你不活就算了,要死就死吧,左右一具棺材,我还是出得起的,走吧,我们也走了,她一个人想想怎么死!”
说着连氏就起身,周鹭扶着她,张了张嘴想劝李芳芷两句,后者已经偏开了头,周鹭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黎婉叹了口气,看着李芳芷就看到上辈子的她,同样不讨人喜欢的性子,遇着事了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家宅不宁才安静得下来。
“三婶,大堂嫂,你们先走,我留下来想陪二堂嫂说说话!”
连氏张口想拒绝,周鹭拍了拍她的手臂,“堂弟妹想和二弟妹说说话,我们就回了吧。”
连氏哼了声,大步走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了,黎婉扶着李芳芷坐起来,想着如何与李芳芷说,一字一字问道“二堂嫂觉得二堂哥为人如何?”
“能如何,帮着瞒着我,要不是一时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果真只瞒着我一个人呢。”李芳芷情绪低落,她刚才闹一通不过是想让连氏心底害怕,不敢叫她回淮安去了,没想到,她已经铁了心了,她自认为没有得罪过连氏,做事上的确小气抠门,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有银子了会想着抠门?
黎婉心中有了计较,坐下,不紧不慢地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一杯递给李芳芷,“二堂嫂上次为何要问大堂嫂拿五百两银子?”
李芳芷神色一僵,期期艾艾道,“大嫂能挣银子,为什么我就不能了?大嫂的嫁妆丰厚,分我一点小银子也无所谓吧。”李芳芷现在心里是恐惧多过其他,连氏真的要她回淮安,休了她,秦家好不容易搬进京里边了,看着享不完的荣华,然她要是回淮安去了,不说她爹娘怎么看她,单就淮安城大大小小的议论声就能让她抬不起头来。
黎婉叹了口气,“二堂嫂可知,大堂嫂买礼总共花了一千二百两,之后,也没问三婶要银子?”
李芳芷面露诧异,不屑的撇了撇嘴,狐疑道,“她买这么贵重的礼会不问婆婆把银子的空缺补上?”
黎婉慢慢与她说,“大堂嫂心中不是计较的人,她本来是要自己掏钱买礼物的,还是三婶劝了她一通她才收了银子,其中原因你自己想想估计也知道了,二堂嫂!你身上的银子全部留给淮安的爹娘了?”
李芳芷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黎婉微微一笑,“二堂嫂孝顺是好事,可是,李老夫子可有教过你出嫁从夫?”
“当然,这与婆婆要相公休我有什么关系?”李芳芷面露不耐烦,要是真被休了,她只有死,黎婉说的话根本帮不带到她。
“出嫁从夫的意思就是嫁人了什么都要依着二堂哥说的来,你将手里的银子贴补娘家估计没问过二堂哥吧,一个人为了银子,行为就会变得小心谨慎抠门,二堂嫂,你站在大堂嫂的位子想想,你要是大堂嫂下边有你这样一位妯娌,心里开心么?一味的拿银子贴补娘家,李家可有因为你变得更加富裕?二堂嫂可曾想过这些?有的忙不是不帮,如果填的是一个无底洞,帮了也无济于事,你又是何苦?”
李芳芷脑子懵了,直觉上要反驳黎婉,可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黎婉还继续说着,“出了李家的门,对李家来说就少了一口人吃饭,日子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你送银子没有不对,可是并没有改变李家的现状,这是为何?”
说完了,黎婉希望李芳芷好生想一想,李家人的性子她不予置评,只是害怕她一头热,李家人或许并不承她的情,那时候会更里外不是人,上辈子的她不是么?
黎婉走了,李芳芷还愣愣的住在凳子上,地上碎了两个茶杯都是连氏摔的,婆婆之前对她还是很好的,可是渐渐就变了,听黎婉说起,好像她德才品行出了问题。
李芳芷准备回淮安了,之后没有再闹,只是抱着茹茹舍不得,走的时候还先去给连氏磕了头,黎婉去送了一程,周鹭也在。
城门边,来来往往进出的人,李芳芷神情落寞。
“二弟妹,回到淮安后你好生过日子,淮安虽然比京城小,住了那么多年了,风土人情还是不差的。”周鹭递上一个盒子,是给李芳芷的礼,黎婉顺势也把她送的礼递出去。
想起从小长大的故乡,李芳芷脸上的愁绪淡了,屈膝朝周鹭行了个大礼,“大嫂,以前是我不懂事,还请你不要与我一般见识,茹茹年纪小,还请大嫂多多照看一二。以后,茹茹要是有了后娘,还请您劝她好好待茹茹。”
周鹭扶起她,叹息道,“二弟妹说的什么话,茹茹是我侄女,你不是说我也会好好照看,回到淮安,好好照顾好自己。”
李芳芷扯出一个笑,搭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坐进去后,撩起帘子,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声带哽咽,“大嫂,堂弟妹,你们也回吧,我走了!”黎婉挥了挥手,也不知道她想明白了没。
看着马车出了城门,周鹭才收回视线,拉着黎婉的手,“我看着二弟妹估计是想明白了,婆婆还是那个意思,性子改好了就回来,对了,那日你与二弟妹说了什么,我看着她转变挺大的。”
黎婉笑笑,说的不过是她上辈子没明白的道理罢了。
马车里,李芳芷打开两人送的锦盒,黎婉送的金钗,下边叠着两张银票,周鹭送的一只玉镯下边同样叠着银票,李芳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黎婉和周鹭说着话,这时候,紫兰指着从远处而来的马,惊呼,“夫人,您看,好像是侯爷来了。”
黎婉抬头,还真是秦牧隐和秦牧庒,待马近了,秦牧隐翻身下马,叫了声大堂嫂转而对着黎婉道,“去年不就说找两个绣娘吗,最近,京里来了一批有名的绣娘,我见其中几个看着不错,今日得空陪你去转转……”
周鹭投注过来的目光以为不明,黎婉忍着面色不改,实则脸色发烫,“堂弟妹,你们有事忙你们先走,我与你大堂哥一道回了!”过两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