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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国栋被她凶巴巴小猫炸毛的样子给逗笑了,这个样子比她客气疏离的样子让他舒服多了。
沈国栋退了半步,表示他很受教。然后又问周晚晚的胳膊,“我们回去找赵大夫看看吧?”
赵大夫从干休所跟着沈爷爷来到省军区,主要工作是每周定期给沈爷爷做身体检查。可是沈爷爷的身体实在是太好了,赵大夫想给他开点保健药都没机会。
所以,赵大夫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满意,唯一的烦恼就是沈国栋不定期的骚扰,其中绝大部分内容都是有关于周晚晚的,让他非常混乱,他这个保健医生到底是给谁干的?沈国栋?还是那个总笑眯眯地给他挖坑的小丫头?
“我吓唬你的,不这么说你能松手吗?”周晚晚克制着没再瞪沈国栋一眼,“你去忙别的事吧,响铃姐等着我吃饭呢。”
“我没有别的事,本来就是要中午去找你。”沈国栋又强调,“我没跟唐静筠约好一起吃饭,是那个干事胡说的,除了在家里,我没跟她一起吃过饭。”
周晚晚低头没说话,沈国栋又急了,走近一步低头看周晚晚,“囡囡,怎么不说话?”
“可是我跟响铃姐约好了,你要是没有急事,我们下次再说吧?”周晚晚转身往外走,“我和响铃姐吃完饭要去见裁缝,沈哥哥,你跟着不太好,先回去吧。”
沈国栋还是不放弃,“我跟你俩吃完饭就走,不过,如果你们需要我帮着挑布料我也有时间。”
可是看到响铃身边的两个中年妇女,沈国栋知道他是真的不方便去了,只能再次跟周晚晚强调自己没约唐静筠吃饭,“那我去找小二吃饭去吧,他终于被从博物馆放出来了,在家里休息呢。”
到了周晨家,周晨根本没饭给沈国栋吃,他在博物馆加班加点干了好几天活,严重缺少睡眠,给沈国栋开了门就回去睡觉了。
沈国栋在屋里走来走去琢磨了半天,先打扫了卫生。他这些年在绥林那个小院儿里养成的习惯,看不得家里有一点乱。周晨不在家,墩子的家务水平就没进步过,真是让沈国栋看哪儿都不顺眼。
然后沈国栋又钻进厨房忙活了一通,周晨睡醒起来,家里一片饭菜的温暖香气。
墩子也提前下班回来,进屋还没看见周晨,就先把打扫卫生和辛苦做饭的功劳都按到他的头上,“小二你不好好睡觉干这些干嘛?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干!”
沈国栋端着的一盘菜几乎想扣墩子头上,你那眼睛是摆设吗?没看见我正在干活?
不过沈国栋还是忍了下来,一直等两个人都入座,吃了个七七八八了,才犹豫着把今天的事,和这段时间的事说了出来。
是的,他今天是来求助的。旁观者清,他自己是真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真的叫你‘沈主任’?”墩子笑,然后去问周晨,“那算不算吃醋?”
“蠢死了!”周晨对沈国栋简直无语了,“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小二,我觉得吧,其实这也算是个好现象,你看囡囡不是有反应了?”墩子还是比较理解沈国栋的心情的,“有反应总比什么反应没有,一直平平静静的好,那才真的能把人逼疯!”
沈国栋深表同意,使劲儿点头,期待地看着周晨。其实他也没指望墩子给他出什么主意,他不捣乱不拆他的台就不错了,他主要还是来求助周晨的。
可是周晨根本就不肯搭理他,“以前你那股劲头儿呢?不是揍死你你都要跟她在一起吗?还计划好了订婚,过了十八就结婚。囡囡都快二十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你说你折腾什么?早订了婚,结了婚,现在还用在这抓着脑袋发愁?该克制的时候冲动,该前进的时候倒退,你就一步没走对过!”
周晨一点儿都不手软地给沈国栋泼冷水,“就你这个馊主意,我告诉你,一点儿用没有,别瞎折腾了!你要真听我的,就直接把囡囡拉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你俩以后怎么闹腾都是一家人了,肯定比现在强!”
沈国栋和墩子惊讶极了,这根本不像周晨能说出来的话!
周晨撇撇嘴,懒得跟他们俩解释,可不解释他们俩又根本看不出来。
“沈国栋,你以为这两年就你自己过得不容易?囡囡不比你好。知道内情的人,”周晨指指墩子,“包括你,都觉得是囡囡在折腾这个笨蛋。”
周晨指指沈国栋,“可是你看看她这两年,除了画画她还剩什么了?来到美院她一个朋友都没交过。你还能找我们说说呢,她是憋死都没跟人说过一句。为什么?因为她在自责!”
“这两年,她过得还不如以前呢,既然你俩都走不出来,与其这样耗着,还不如往前迈一步了!总比困死在原地强。”
周晨说完就走了。他不想让这两个粗神经的家伙看到他眼里对妹妹的心疼。他们懂什么?不懂看见了也只能走偏,还不如让沈国栋直奔目标。
反正这两个人这辈子是注定分不开了。
☆、第四零五章 聚会
直接去领结婚证这件事虽然非常有吸引力,可是沈国栋还是不会去做的。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墩子,“你真觉得囡囡叫我‘沈主任’是吃醋了?”
唐静筠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对,这个小丫头虽然年纪小,可是真的能把“平心静气,含而不露”这几个字做到极致的。
这种时候,沈国栋是真的慌得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了,他得找个局外人来给他点清醒的意见。虽然墩子也不太靠谱,可他身后有个周晨,他要是说得太不着调,周晨肯定不会看着。
“你要是不确定,可以再试试。”墩子很认真地给沈国栋分析,“如果试出来她真的吃醋了,那就皆大欢喜。如果她没吃醋,当然也不会难过,就当你白费劲了,也没损失什么。”
墩子是不会把如果周晚晚没反应,沈国栋受到的打击算到损失里面去的。
当年要不是他犯浑,周晚晚会像其它小姑娘一样正快快乐乐地交朋友、琢磨新衣服呢,哪会像现在一样,十几岁的孩子,安静得看着就让人心疼。
沈国栋想了想墩子说的,有点期待,又不放心,“如果囡囡真的吃醋了,难过了怎么办?”
“不是有我们呢嘛!我们看着她,一发现有这个苗头,你俩就赶紧把话说开了,以后就皆大欢喜了!”
沈国栋跟墩子仔细叮嘱,“这事儿你得让小二去办,他最了解囡囡,只有他能把她看住了。”
“你放心吧!囡囡的事小二肯定上心,你不说他也得看着她。”
可是还有一个难题,通过今天的事,沈国栋算是把自己看明白了,他不可能跟别人走得近的,就是听听他都反感得想把那个马干事扔乡下一辈子别回来,让他去做,那绝对不可能。
“你心里想怎么对囡囡。就怎么去对别人。”墩子想了想也觉得不可能,只能退而求其次,“尽量在能忍受的范围吧,实在不行。就给自己限定个数目,比如说最多只能看囡囡几眼,跟她说几句话,反正,就是减少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这个能做到吧?”
沈国栋条件反射地摇摇头,在墩子鄙视的目光中又勉强点头,“我尽量吧……”
周六晚上的聚餐非常热闹,不止响铃来了,霍老头带着肖劲也来了。
肖劲自从七零年阴差阳错地平反到绥林县文化馆工作以后,就一直暗中跟霍老头在搞文物修复,这些年,他利用自己的音乐知识和后来学的考古知识,修复了不少古代乐器。
其中就包括一套小型编钟,“比曾侯乙墓出土的那套规模小。艺术价值却不比那套低”,这是省博物馆的古乐器研究员的评价。
有了这套编钟做敲门砖,又有全省考古界泰斗霍老头的极力推荐,肖老师成了省考古队的正式一员,还兼任宁大考古系客座讲师,给考古系的学生们上古乐器修复和鉴赏课。
当年关在绥林县文化馆的密室里偷偷摸摸冒着生命危险搞考古的三个人,齐聚省城,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阳光下了。
肖老师这些年一直醉心研究,生活又动荡,根本就没考虑过个人问题。还是单身一人。
“都让霍老头给带坏了。”周阳曾经这样抱怨过,他一直觉得周晨这么大了还不找对象是受霍长河的影响,这老头自己一辈子单身,把肖劲和周晨也影响得在这方面不上心。
墩子去沈爷爷那把小汪也接来了。这家伙好几天没看到周晚晚了,一过来就围着她撒欢儿,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它摇成花的大尾巴弄得眼花缭乱,连沈国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