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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用晚膳啊。”倾心太后赶紧追上去。
“不必了,浮灯等着我。”卫长风微微侧身,淡淡地说。
“你不住在这里?”倾心太后有些失望。
“不方便。”卫长风向她点点头,拔腿就走。
倾心太后目送他走远,遗憾地说:“这孩子,还是不肯接受我们。”
“过了二十七年无父无母的日子,不是那么快能习惯的,况且他和这里的人闹得太不愉快了。”青鸢慢步上前来,轻轻地说。
“要怎么才能打开他的心结呢?”倾心太后有些着急地问。
“干娘,慢慢来吧,不是有王后在吗?有她穿针引线,必能水到渠成。”穆飞飞上前来,扶住倾心太后的手臂,温柔地说。
倾心太后看了看青鸢,无奈地说:“我就怕阿九和他接触多了,他越发放不下阿九。你们不知道,我与他一起从大漠出来,他三句话不离阿九……若有可能,我真想让殇儿把阿九让给他……”
“婆婆说的什么,妻子怎么能让来让去。”青鸢尴尬地转头走向一边。
“你早知是殇儿的妻子,就应该离他远一点,绝了他的心思。”老爷子粗声粗气地嚷。
“老爷子不必动怒,王后又不是故意的。”穆飞飞赶紧打圆场。
青鸢一听就怒了,什么叫不是故意的?她冷笑,手往肚子上一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老爷子,我又没聋,您不必如此大声。再者我和四哥从小相识,他看着我长大,我们在困境里相互扶持,和亲人一样,关系亲厚一些也没什么奇怪。若我和他不知守礼,儿子都生了几个了,我也不必在这里听人指责。”
“没人指责你。”倾心太后拧拧眉,挥手道:“罢了,你有身孕,不要太过劳累,回去吧。”
青鸢负气就走,她也不想生气,但这些人只要围在一起,势必对她大加指责,好像这些人都没有相厚的亲人一样。许雪樱和穆飞飞还能自由出入焱殇的住处,若焱殇肯娶她们,这些人一定对她大为赞扬了吧?她为了这只鹰,大半夜也不能睡,满院子地追了几日,还不是为了焱殇?
见她远去,许雪樱推了穆飞飞一下,小声说:“飞飞,你说话得注意些。”
“怎么了?”穆飞飞眨着眼睛,不解地问。
“什么叫不是故意呀?她毕竟是王后,虽然懒了点,狡滑了点,爱玩了点,但从来不摆架子,对我们也挺好的。”许雪樱轻声说。
“我……我也没别的意思啊。而且,你不是说她总欺负你吗?”穆飞飞嘟囔道。
“我不是也总讽刺她吗?讽刺她挺好玩的,但男
女之事的玩笑不好开,会有不必要的误会。”许雪樱认真地说。
穆飞飞见众人都朝她看,勉强笑笑,小声说:“你说得对,我以后会注意。”
“走吧,陪我换件衣服,我们给小汗王送行去。”许雪樱拉着她的手,亲亲密密地往前走了。
倾心太后看着二人的背影大赞道:“雪樱这孩子真是懂事,殇儿是没福气了,若长风能醒悟,得此佳妻,也是一生福份。”
老爷子拈须点头,骄傲地说:“贞怡调
教出来的女儿,当然出色。”
“哎,姐姐留下的粹银号,现在居然没人能够接手。雪樱太老实了,历练也不够。我本想让阿九执掌粹银号,但她又怀孕了,真是愁人。”倾心太后发愁地说。
“你要给她?”老爷子吃惊地瞪圆眼睛。
“虽然我总说她,但我并不是讨厌她啊。她是殇儿选的妻子,今后大元的女主人,我必须严格要求她,不然她将来如何母仪天下?几句口舌都听不进去,待以后殇儿拿下江山,四海臣服,靠的是收服人心,不可能一直杀下去。到时候家臣要讨赏,外臣要讨
官,势必会有妻妾进宫来向她讨好,到时候要听的话可就多了,她能把别人的妻子全杀了?能听难听的话,也是本事,而后不露声色地收服众人,更是本事。她还太嫩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十七岁时还在幻想自由自在地在山上采药,也没想到我这辈子要过的是这般风起云涌的生活。她还年轻,还有机会学。”
“另外,就像雪樱说的,这丫头野了点,皮了点,但是有能力,够坚忍。我听长风说,她九岁那年,上官薇借口她没背对诗要毒打她,不想她一口气背了一百首出来,震得上官薇硬是没能举起鞭子。”
“殇儿身边也需要这么个烈性的女子,不然也压住不住殇儿的心。我让殇儿多纳妻妾,是想大元皇族能多多开枝散叶,不至于这么冷清。但他们两个一心一意在一起,我也无可奈何,只能指望阿九肚皮争气一些,能生个十个八个,最好是七男三女。”
“为何?”老爷子听得正起劲,她突然停住,赶紧追问。
太后抬头,看着蓝天,幽幽地说:“因为我喜欢七男三女……”
老爷子眼珠滚动,咂嘴,“女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任性。”
“呵呵,爹,你知道我阻止阿九和卫长风接触,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太后转过头,严肃地问。
老爷子白眉紧皱,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是怕二十七年前的事重演。”
二十七年前,亲如兄弟的渊帝和圣帝,因为许倾心翻脸成仇,酿成灭国惨祸。爱情是毒药,饮下无解。卫长风爱得太痴了,若一步不慎,便是为魔成咒。焱殇若有一念不忍,便是兄弟相残,血洗亲缘。
“爹,我这两个儿子都过得苦,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啊,但他们都不懂我的苦心。”倾心太后声音有些哑,眼泪渐渐涌出眼窝。
“咳,他们毕竟是亲兄弟,我看顾阿九也不是这么不懂事的。”老爷子赶紧安慰道。
倾心太后苦笑,喃喃地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人心难测,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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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叶片直响,青鸢躲在树后,怔立如雕塑。
太后心里这么苦,她却一直没有深究过,焱殇和卫长风真的不能斗起来呢!
一只手往她肩上轻轻落下,吓得她一个激灵,转头一瞧,焱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吓死我了,”她揉着胸口,白着脸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钻进来的时候。”焱殇拿出帕子,给她擦掉额上惊出的冷汗,“你躲我干什么?”
“哪有躲你?”青鸢拧眉,小声说:“我是走到一半中,突然想到我刚在这里闻到了一种香味,所以折返回来看看。”
“什么香味?”焱殇好奇地问。
“就像……像莲蓉月饼。”青鸢吸了吸鼻子,严肃地说:“就是这种香味出来之后,鹰就开始攻击我们了。”
“月饼?我看你是饿了。”焱殇忍俊不禁,哪有人用莲蓉月饼做诱
引的,况且现在离中秋节还远,没人会做月饼吃。
“咦,你不懂。”青鸢瞪他一眼。
“嗯,你懂。”焱殇点头,往大树后面看,老爷子和倾心太后正一前一后往院子深处走去。
“太后的话你也听到了吧?”青鸢小声问。
“嗯。”焱殇轻轻点头。
“你……和四哥……”青鸢不安地问,
“你会和他吗?”焱殇瞟她一眼,飞身掠起,从枝头摘下一片黑羽,放到鼻下轻嗅。
青鸢连连摇头,小声说:“我只是习惯他在我身边了,他在我身边已经十多年了,我会想看到他过得好,想他能幸福,但我从来没有过想去亲吻他,和他亲热的冲
动……”
“对我有想亲吻、想亲热的冲
动?”焱殇打趣地问。
青鸢脸红了红,挥拳打他,“讨厌,还问。”
“该打,居然敢打你相公。”焱殇一手抱住她的腰,黑羽往她鼻下轻搔。
青鸢一把夺下黑羽,又往他的胸口上捶了几拳,笑着说:“你再笑话我,我就憋你十年八年。”
“怎么,真准备给我生十个八个?”焱殇眉眼尽舒,好笑地看着她。
“你努力努力。”青鸢红着脸说。
“我?”焱殇反问,他的肚子里又装不了孩子。
“难不成还让别人来努力?”青鸢扑哧笑出声。
“小妖物,你以为这世上还有谁敢来和你努力。”焱殇轻拈她的耳珠,宠溺地看着她。
“走了,我们去找莲蓉月饼去。”青鸢红着脸,拉着他的袖子就走。
“你确定这鹰一直在府中?”焱殇跟在她的身后,沉声问。
“确定,它很聪明,赶在前晚夜深人
静的时候进府的,若不是我前晚上出恭看到它,就错过它了。我一眼就辩出这不是凤芹那只鹰,开始以为是误闯进府,但发现它极为机警,不像寻常的鹰,我也唤不下来它。”
“我这里只有两个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