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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她便停言作罢。
面对着他深陷在黑暗里模糊的轮廓,细细思量着有何事须国君半夜三更的出外相办,她猛地睁大了眼睛,千思万想竟独独算漏了一点,心系江山的嬴政绝不会因儿女私情而特意来至凤府与她相会,而吕不韦又能如此清楚的掌握他的行踪,并跟着对她下媚药,就只能肯定凤府今夜必定有事发生,而且此事事关重大,才劳烦他亲自大驾。
想至追月下月便可入宫封为女御,距今不过仅数日的时间了,而追月一介毫无身份的女婢得以荣升,自是与秦王达成了背叛晓晴楼的决议,娥眉间沁出了一丝冷汗,恐怖的念头划上心间,莫非晓晴楼的袭击之日,就在今晚!
幽怨的深夜,一阵声嘶力竭的吼叫突然划破长空,即便屋内四面窗户都紧闭着,那声音依然大得震耳欲聋,如悲壮的血泣,似悲愤的怒鸣,她的心一下子漏跳了一拍,绝无听错,那是,萧敬的怒吼。
而后更多更多的人高声吼叫,此起彼伏,呼声阵阵,痛苦的嘶鸣一浪高过一浪,恍然倏忽间,嬴政已打开门,迈开大步走出去了,她飞快地下榻,也顾不得穿上衣裳,自窗户朝外望去,只见外面火把灼灼,灯火通明,一地流动凄丽的液体,鲜艳明红的颜色几欲将天都映照得血红,就在萧敬那一声嘶吼过后,晓晴楼究竟牺牲了多少人。
冲突在即,而她更加担忧的是,渐离、蔚染他们是否也都参与了这次突袭?
☆、第八章
在窗口翘首远望,饶是一株白梅不偏不倚的挡住了视线,她的视力并不大好,始终看不清究竟来了多少人、是何人,微蹙娥眉,急迫不堪。一件月白色的外衫忽而飘逸地飞至她身前,恰好将她从上到下的隐私部位包裹紧,来人才缓缓走至她身前,单膝跪下行礼,冷声道:“祢祯娘娘,请回屋歇息,陛下吩咐过了,今夜之事,你勿需插足。”
非礼勿视,容月的目光始终是向下盯着地面,即便她开口令他起身,他依旧一动不动地跪于地上,不发一言。她执紧了披在身体上的长衫,瑟缩地冷颤,抬头仰望天际,灰沉沉的苍穹之上,乌云散布,偶尔冒出的星光,亦是微乎其微。
看来嬴政早就晓得了她与晓晴楼的干系,才会令容月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其一,是以防她通风报信,私通外敌;其二,是为了她的性命着想,不想她牵扯于叛乱之中。然而,她岂能贪生怕死,置知己与知音的性命而不顾。
她慢慢道:“容月,我晓得数年前你与渐离也有几分情谊,我惜他为知己,可否告知他今夜来没来?”话音刚落,一把冷剑的刀尖已指向她的咽喉,她下意识地后仰起头,敛眸忿然地凝视着容月道:“你想做什么!”
冰冷的月夜之下,月光凄丽如流水散落在他惨白的月色长衫上,冷珏的瞳孔中散发着森森寒意,其中似有杀意。少顷,他冷冷地盯着她,莞尔一笑,不齿地笑道:“怪不得当日你竟胆敢窝藏他于屋内整整一月,原来有这一层关系。”
他省去了对她的敬称,执剑在手,俏丽冷峻地玉立着,幽幽的望向这边,长长的黑发散在空中,他的身上宛若聚散着人世间最阴暗的气息,与之相隔于屋内外,强烈逼视的压迫感还是如期而至、如影随形。
“我并非他所想的那样不堪,更无法如他所愿孑然一身,杀手的双手从来都是沾满仇恨和鲜血的,他又何尝不是。”他冷冷地感叹一番,却不知是对我说的,还是其他,总之,他不再嗜血而残酷,收剑回鞘,背过身斜眼道:“进去先把衣裳穿上罢。”
她依言关上了窗,走至案上点了灯,才到榻上取了衣裳穿上,干净的素花床单上,一抹艳丽的血痕清晰可见,烛光明明晃晃,她轻勾唇角,今夜她已不再是完璧之身,但不后悔,她把初夜给了一生最爱的男子。
唤了容月进来,他便冰冷地席地坐于锦垫之上,默默不语,端正又略带慵懒的坐姿不似嬴政的威严高傲,吟风的温柔优雅,不似弘凤兮不拘散漫,不似花疯子的横七竖八,骨子里倒是透着一股阴柔之美,也挺是赏心悦目。
他见她不断上下打量着他,略有不爽,道了声:“他没来。”这个“他”自然指得是渐离,算是回答她方才的问话,大抵太宸宫召回九龙子,还未赶得及这次刺杀。她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心中半块大石放下了,却不知蔚染是否平安无事,容月大抵是不晓得蔚染的模样,问了也是白问,她暗忖还是须亲自出去一趟。
眼下容月看得紧,看那正襟危坐的势头,怕是一时半会不打算走了,抿抿唇,又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好,而容月一向耿直听命行事,想让他留情放水是绝无可能的,眉头拧成一团,心中暗暗着急,担忧着蔚染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他似是注意到了她紊乱的内心,瞥了她一眼,冷漠地说道:“你别指望能出去,陛下不允,那个人也一样不允。”
“那个人是谁?”她淡声开口,虽心知一二,却还是得到他亲口答复才作数。
他淡漠地凝视着她的脸容,慢慢启齿,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白凤。”
她脱口道:“弘凤兮为何要阻拦于我?”素来她执意要行之事,他决不干涉其间,以他‘天地之间,任我逍遥’的性子,岂会无端插手。
容月冷笑道:“至于是为何,祢祯娘娘自己应是更加清楚,又何须多此一问。你应是明白,有些东西不挑明比挑明了,要自在得多。言及于此,娘娘自行三思。”他端起桌上的茶盅,自斟自酌,果真便不再多言。
她思量了半刻,眼睫微垂,隐隐有几分明白弘凤兮的用意,然而又似有几分不明了,这就好比乌云遮蔽的天日,初透些许端倪的微光,看上去雾散朦胧,却也只晓得了日轮的轮廓罢了。于容月不明含义的话语,虽也在意,却无那么多心思多虑,眼下当务之急的事,还未解决殆尽。
可如何摆脱容月的控制,是一大难事,如若花信在此便好了,至少可以替她牵制着他,心里这样想着,却见窗外一抹黑影疾速闪过,莫非思及人、人便到?今夜的厮杀吼叫惨烈如斯,即便远在北玉阁的花信也不可能不被惊动,作为晓晴楼的一份子,想必他亦有所行动了。
容月的武功甚是高,自然比她更早察觉到屋外之人有可疑,随后便立刻起身道:“祢祯娘娘,请稍待屋中片刻,切勿乱行。”最后四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而后便催动脚步,如风过境般飞掠出了门。
容月“疾风步”的速度,在十大名剑中仅次于号称最快脚程的渐离,他这样明目张胆地容纳她只身在屋,并非是对她放心得下,而是对其自身速度的绝对自信。他并不怕她逃,眨眼的功夫,便足够将她追回。
然而他却并不晓得花信是晓晴楼之人,更无从得知花信会与她联手,助她相逃,若方才掠过的黑影真是花信,现今她大可放心地走出门去,只因花信为深潜凤府寻吟风的下落,绝不可暴露身份前去救援,又不忍心看到昔日同胞惨遭横死,唯一想到可以靠得住的人,自然是她。
若黑衣人真是花信,他定是会帮她引开容月。这个赌,她输得起,如若他不是花信,那么最多是被治忤逆秦王之罪,罪不至死,她愿以此一搏。
漫天漆黑的夜幕被火烧得燎红,火把的红光映着鲜血的颜色,将夜空的色泽都染得通明血红,阴沉低垂的苍穹之下,燃烧的弓箭宛若无数道流光乱射,堆成山的死去的尸体出奇静悄的躺倒着,身上扎满了细长羽翼的飞箭,被箭刺穿了黑漆漆的人肉窟窿,流出一滩滩的黑血,汇聚成了小溪在地面上流缓慢的流淌,有一条流得很远,达至了她的脚边,箭上有毒,毋庸置疑。
一个离她不远的黑衣刺客,乱发遮盖着满脸是血的狰狞面容,流箭射进了他的一只眼睛,他痛鸣一声,另一只眼睛流下了眼泪,表情异常痛苦,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了,怒目圆瞪,长箭刺在左眼珠子上,颤了两颤,死状可怖。她骇得退了一步,躲至石墙后张望,看不清死了的是何人,混乱中仍然不断地有人中箭倒下去,凄厉的嘶吼声一声高过一声,仿佛死前的怒鸣哀号。
前方吼声突然高涨,火光冲天,明亮的灯火灼灼,刺得她几欲睁不开眼。饶是由于自小读书读得多,视力并非大好,吃力地眯起眼仔细地辨认着黑衣人的身份,却瞧见一浑身嗜血的黑衣人,飞快地旋剑抵挡着流箭的侵袭,然而即便剑术再高,也难以承受漫天飞箭的冲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