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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她面对着无垠湖,想了很多,想了很久,久到无垠湖里结冰的湖水都已融化了,可他还是未出现在她的面前。等待的日子,很难过、很难熬,熬到最后有时会忍不住落泪,大年初夜的美好,转瞬化为了最不堪回首的伤痛。
她慢慢忆起了第一次与他相见,是在两年前,初出魏皇宫被吟风派人遭劫时,在荒原之上与他相识,那时谁也没见过谁,彼此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心间却有着陌生的隔膜。第二次,是弘凤兮误打误撞地将她掳进凤府,却不偏不倚的遇上了他,是缘分,还是机遇?第三次,囚牛以蔚染性命相要挟,逼迫她进凤府打探吟风的下落,一切却似冥冥中注定了一般,让她对他的情,由疏离转为了爱慕。
来凤府已有一年的光景,与他相见的次数不多,却深刻而动人。许多时候,她站在梅林里欣赏梅花,总会不经意地望到他玉立在无垠湖畔的身姿,一身冷杀孤傲的深色黑衣,长长的睫毛微卷,宛若黑蝴蝶的翅膀,遮住了潋滟的凤眸,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寂寞。
一次又一次,看见这样落寞的身影,年轻的秦国大王,让她想慢慢地想要疼惜,他,其实只是一个忧郁的少年啊。
为何上天要令他过早的逝去父王,过早的登基为王,过早的担上国家大事,以至如今又要为如何将手中的权利巩固而不辞辛劳。
他说她了解他,因此,爱她。此时此刻他的身边最缺的便是一个可以交心之人,也许是吧,她比任何人都容易读懂他的心思,她读得懂他心中的寂寞,读得懂他心中的野心,读得懂他对她做得许多事,并非是爱,而是想将她牢牢地栓在他身边,辅佐他弱冠后正式为王亲政。
嬴政,他从没有爱过任何人,他真的会爱人吗?
可是,他无心之爱却令她弥足深陷了,他好狠啊。
若干年以后,当她被他下令逐出咸阳宫时,忽而记起了,大年初夜,她与他对着无垠湖上的宫灯许的愿。
她的:愿嬴政,我的夫君,征服天下霸业。
他的:愿祢祯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永永远远。
不论是谁的愿望,心意都是真的,感情绝不会有假。十几年的相依相守,他并非是不想要她,并非是一点都未对她存有感情,只是在称霸天下的秦王心中,江山与权位,比一切都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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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风高,子夜时分,沉没在黑暗里的树影在狂风中飒飒摇摆,黑色的轮廓凄厉得宛若狰狞的厉鬼群舞,偌大的凤府死寂得仿佛幽魅鬼宅,所有的人都睡了去,不,大抵还有六人各怀心事、彻夜难眠。
西风阁内,弘凤兮独自坐于庭院,宽松的长衫凌乱,手持酒盅,一杯又一杯地痛饮烈酒,对月当歌,眼中竟有痛苦的泪意,他在极度思念亡妻。每当痛不欲生时,他便要将自己灌醉,麻痹自己的神经,忘掉过去,是故,半年前那次醉酒,错把祢祯当作了晚晴,环搂住了她,暧昧不明地亲吻着她的身体,如不是秦王及时出现阻拦,他也许会放纵自己,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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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守阁内,她平躺在榻上,小手握紧了被襟,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睁开漂亮而固执的美眸,转头静静地凝望着窗外,眼中波光流动,她在苦苦地思念着一个人。上次一别,与嬴政已有三月未见,这是头一次政隔了如此之久还未来到,今后的等待会否比如今还要漫长难捱。她不断地思索着,是否该把自己的爱全身心地献给他,想了半日,亦无得出任何结论。
黑暗中有一把利剑深进门框,只见剑尖轻轻一挑一拨,门闩“锵”一声便滑落开了,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和惊怕,想要看清深夜入袭之人是谁。大门遥远的一声“吱呀”敞开,她慢慢地看着,慢慢地将身子往榻内挪动,因为进屋之人,绝非善意,那一袭艳红衣裳的追月,唇角诡笑,手里持着一把银亮的刀光,刺得她的眼瞬间失了明。
她一身三脚猫功夫,随意应付个儒生还尚且可能,可眼下必须面对着晓晴楼排名第六的杀手,这简直让她飞身乏术。眼见那把剑要刺透了自己的身躯,她一时间脑袋里没过了“绝望”二字。
在追月的剑刺过来前,一个人及时飞掠进来,“铿锵”一声挡下了那把离她仅仅一厘之剑,随即反手一转,便即刻将其削断了,他一身月白色的衣衫,俏丽冷峻地玉立在追月与她之间,冷冷地笑了一句:“追月,秦王已注意你很久了,跟我回去束手就擒。”
树叉般分流而下的鲜血顺着追月的玉手一滴一滴地落于地面,她松开了手里的短剑,虎口悉数震裂,划开了一道很深的伤痕,她苦然一笑:“为何我始终得不到他的爱。”随即冷冷的目光又望向了被容月护于身后的我,泪如雨下,低声吼道:“都是你!你抢走了渐离也罢,他爱你,我甘于死心。我沉默地选择了忘却他,可你为何在我又决心爱上了另一个男人时,再一次横刀夺爱!”
追月歹毒地怒视着她,一字一句坚决地道:“她、恨、你!”
她被追月那阴狠的眼神谴责得于心不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容月伸出手攥住了她的衣襟,摇摇头示意她别离他太远,否则追月很有可能对她不利。她颔首答应,内心却在思索着追月的痛诉,渐离只当她为知己,并非追月想得那般不堪,可如今愈是解释愈是会将事情越描越黑,还是等缓和下来再与她说罢。
然而她很在意追月口中,再一次横刀夺爱的对象,莫非……那个人指得是嬴政?
追月爱上了嬴政。嬴政来凤府的两年里,她专门负责侍奉他,然后心就被这个秦王给折去了。
她喃喃道,难以置信的看向了追月,脑袋里浮现出弘凤兮提及过要小心追月这个女子,恐怖的念头划上心头,彩凝的死莫非也是与追月有关?
追月见不得彩凝得宠,恃宠而骄,便像今夜侵袭入她的房屋一般,将彩凝果决掉,脱光她的衣裳,而后弃尸在“不拘“亭里,造成是凤府闹鬼的假象。思及此,她不禁一阵冷颤,若非容月及时出现,她岂不是也得落得像彩凝那般死状凄惨。
再渐渐想至一年前凤府有胆大的小厮,去查探闹鬼的传闻,结果翌日亦是被人倒挂在亭上,刨掉了眼珠子,那些人之死想必应是也与追月有关。大抵是追月在深夜里暗查机密,恰好撞上了那些小厮,为避免身份暴露,便将其诛杀。
她抬眸深深地凝望着追月,她的眼底有几分冰冷,凤眸潋琉,眼底却还有几分波光媚色,销魂媚骨,模样生得俊俏,名字也生得美,却是如此蛇蝎心肠,令人不敢置信。
容月见我与追月两相对峙,却又一言不语,稍显几分不耐,冷声道:“祢祯娘娘,在下要将追月交予秦王发落,告辞。”话音刚落,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便飞快地执起追月的细腰,夺门而去,红、白两身影很快便没入黑夜之中。
秦王并未在府上,发落降罪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容月却走得这样急,何须于此。见事有蹊跷,今夜之事非比寻常,她默默想了须臾,跟着也出了门,一探究竟。
***残***缺***追月***
凤府深处,容月一面挟持着她,一面用手分开漫过腰际的蔓草飞快地奔走,往内走了足足百丈深,才见着一间被密林环绕的小屋,屋内灯光正浓,意兴阑珊,推开门,只见一名高贵雍容的黑衣男子,安然自若地坐在里面,腰间佩戴青铜长剑,手里持着白瓷茶杯,品了一口,眼神一挑,像是早早算准了容月来的时机,开口道:“进来。”
她被容月狠狠地押在地上,跪拜而下,黑衣男子眼眸微眯,起身走至她的跟前,低沉声音说道:“追月,你可知错。”
她的眼底散发出不屈不饶的冷意,面对着他仰起头,她能对他说什么?她本是晓晴楼派来刺杀秦王的杀手,却偏偏在与他一年半载的相处下,生出了情愫,她深知不可对敌人动情,却偏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他伟岸冷酷的身姿,天底下最英俊的侧脸,霸道无方的眼神,孤寂冷漠的心思,一切都为她所爱,将她所俘虏,到了最后,她不惜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了他这个心爱的男子。
为此,她见不得别的女子与他接近,杀死了得宠的彩凝,还有那位名不副实的秦王妃,只差半点,就得以诛杀成功。
他负手而立,冷冷地立在她身前,一袭暗色柔软锦缎面料的黑衣拖拽于地,今夜他没有束发,黑色的长发静静地垂落下来,风动飘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