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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见他眼底稍纵即逝的诡辩之色,幽幽地说道:“那是人的尸体,今夜死掉的人也都会、无一例外地、被埋入林中。”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而他的脸容又恢复了方才的风流俊朗,他俯下她耳边轻声说:“骗你的。”
然这几分真几分假,她已懒得去思量了,只想早早地离开此纷争之地就可。若水现身后,余下五名的黑衣人又有两名畏畏缩缩地想逃跑,看来十大名剑即便是末位在江湖中人心中的威慑力的确也是有足够分量。上次听闻渐离在十大名剑中排行第七,应该也要比此人强上许多才是。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之际,已有一只手反身将她扣住,随即拔出刀划在她雪白的颈上做割裂状道:“弘凤兮,你的女人在我手里,想保她的命就按我说的去做。”凤家公子风度翩翩地轻笑着说道:“我的女人多的堆成山了,反正也享用不尽,这个就特别奉送你吧。”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眼见他仍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懒散模样,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你这恶人!我以眼杀人。他倒是对她无奈得笑了一笑。
“你!”她身后的黑衣头子见此招无用,怒得正考虑下手用剑从哪儿劈开她的身体,以解心头之恨,幸得另一黑衣人上前及时握住他的手腕,冷眸微亮:“先停手,回去再想对策,撤退。”此话虽然漠然简短,却也不难看出,此人说话极有分量,方才默不作声地于后观察情势的人,才是他们真正的决策者。
五黑衣人飞身而去,凤家公子摆摆手对若水说道:“不必追了,他们今日伤亡惨重,一时片刻也不敢再来,主公还有话要对这位姑娘说。”言罢,便旋身面对着满脸忿色的她,略带歉意地道:“置姑娘性命于不顾,实乃权宜之计,不得已而为之,姑娘不要介怀。凤某尚有一事相求,我家主公要见你,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一见。”
她沉容,没好气地道:“你这不是太抬举我了,小女无那福分。”可话刚说完,她便后悔了,只见那暗色之下,孤傲地立着一个少年,他的眼眸宛若夜色一般漆黑,一袭玄黑锦衣仿佛与身后的黑色连成了一片,在望向她的一刹那,他的唇角抿成了一道斑白的直线。他勾起唇,似笑非笑:“夫人,你还记得寡人吗?”
不记得自己怎么跑出凤府,一路跌跌撞撞地跑着,竟也还记得先去琴社取回蔚染那把断琴,然后便匆匆赶回了晓晴楼。回到蔚彤院,席地而坐,为自己倒了杯水,手没命地抖着,茶水洒了遍地都是,缓缓地抱紧自己的身子,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凉得骇人。
“夫人,你还记得寡人吗?”多么可笑的句子,多么冷淡的语气。夫人,多么一个嘲讽的词汇,哪一位夫人会遗忘自己的夫君。他说话时阴冷决绝的语气,孤傲冷酷的面容,现在想起来都让人不禁打个斗。也管不上蔚染今夜是否会归来了,她起身拔腿就往椒离院跑。
到了那才知晓,渐离已经离开很久了,说是去燕国见一位重要的朋友,傍晚的时候本想与她辞行,可那时她已出门。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她苦笑地蹲坐在椒离院的门口发呆,脑海里一片混乱,试着理出一些思路,结果越理越乱。
发现手指上缠着挂线,提起来才发现买的那些药材都还在,试着平复了下心情,算着天色并不太晚,先给他送过去好了。来到枫宜院门口,见里面的灯光都暗了,四龙子身子弱,婢女们也都跟着他早睡下了,垂下头本想明日再来,却见那院门竟无上锁。推门进去,左转进到四龙子的房门口,里面的灯却亦是暗的。
犹豫了片刻,思量着既然自己还有命活着从凤府出来,秦王大概还没有杀她的打算,其间自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等到渐离回来是来不及了,知晓她情况的人也只有四龙子,白天谈事有侍女瞧着不方便,如今月黑风高时候正宜。想都不想直接推门,本还为如何进去为难,谁料那门竟是虚掩着,按此情况看,他就像是早就知晓了她今夜必定登门拜访一般做好了安排。
他的房间极暗,大抵是怕风寒入侵,四面的窗户都封得紧。跨进门槛,小心翼翼地摸黑走了几步,伸着手探着身前的障碍物,搬开了张桌案,慢慢地摸到了四龙子的床前,方才稍微适应了黑暗,约莫看清了床上的人此刻正背朝外躺着,是否睡熟不得而知。
她喊了声他的名字,却不敢太过,怕惊醒隔壁的侍女,扯了扯他的锦被,见仍无反应便想推推他,然他睡得太过里面,她不得不脱了鞋爬上床,俯在他耳边又喊了声他的名字,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揉了揉眼说了声:“来了。”
昏暗的光线下,他苍白的脸容看上去更加的虚弱,推他的时候已经察觉他的体温冷得不似常人,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或许方才他根本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过去。若是她突如其来地闯入叫醒他,他会不会从此就这样睡死了过去。
他转了个身平躺在床上,一抬眸正好迎上了她向下俯视的目光。他平静的黑眸似是在笑,那里面宛若流淌着清冽的止水,灿若明珠,黑白分明,魅惑无方。他慢慢地道:“姑娘这么晚了,闯入在下的房间,不会是为了送药那么简单吧。”
她也不隐瞒,直接问:“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他轻轻一笑,唇角勾过潋滟的笑,晶莹白脂的肌肤在暗夜仿佛在发光:“你说呢?”好一个四龙子,一句反问就把难题抛给了她。凭她的直觉他对她的事比起渐离应当是只多不少,不知为何这么想,但那时还是决定赌一把,于是把遇见秦王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的面色很安静,沉下细长的眼睫,像是认真地倾听,等她说完后,他过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静观其变。”对,就这四个字,静观其变。他的解释是,秦王此刻的心境未必会比她好,跑了娘娘,可不是小事,他需要时间冷静下来思考,顾全大局,权衡利弊,答案三天内必定见分晓。若此刻自己卷家当跑了,无疑是自寻死路,让他下了杀她的决心。
得知秦王暗中咔嚓她的可能性不大后,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了下来,她疲惫地□身子,脖子好似扭到般酸痛不已,捶了捶疼痛的部位,舒缓舒缓筋骨,才听见身下四龙子幽幽的声音:“你还要保持这样的姿势说话吗?”她一愣,才发现方才说的唾沫横飞激动万分之时,居然骑到了四龙子的身上,而且暧昧地坐在他的腰上。脸红了一红,幸幸地爬了下来,又听见他略带好笑地说:“我无所谓,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脸红归脸红,然而还有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令她迷惑不解,“秦王为何在凤府里出现,这跟她被强掳进凤府有关吗?”四龙子回应道:“大抵是没有关联的,许是巧合,唯一能解释的那可能就是缘分。”缘分?与秦王?她宁可不要。
忽而又想起一人,她问道:“四龙子,你可知晓一个叫弘凤兮的人?”他想了片刻,清如止水的眸光微微荡漾,怕是晓得了几分,随后语气淡淡地道:“秦王不久前召了位第一护卫,兴许是他吧,不过我还不确定,等我明日调查之后再告知你。好了,我要睡了。”说罢,挥了挥手,不用说又是送客。自打到了这,她第一十一次被灰溜溜地驱逐出来,基本上他认为没你什么事,就摆手送客,此人还真是无情,唉。
走在回蔚彤院的路上,思索着三日见分晓,秦王杀她的可能性大概比召她入宫的可能性要低,至少不会没了性命,稍微放了心,入宫就入宫罢。人就是这样无知,为了保存性命,什么爱情、自由都可以放纵不管。
回到自家院落,却见里面漆黑一片,方才出门前明明才点亮的灯,离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就熄灭了?踏进门,忽而听闻里面有窸窣的碎响,难道是遭贼了,也不可能。晓晴楼中卧虎藏龙,光是渐离与四龙子十大名剑中的二剑坐镇就声势浩大(虽然一个成天往外跑,令一人整一个病猫),岂是区区一个毛贼敢染指之地,壮着胆子问了声:“是谁……在那?”
片刻之后,仍无人应声,她操起扫帚当剑使,瞧见黑暗中一片阴影,方要下手,却听闻蔚染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是我。”走近了几步,才发现此际天寒地冻地蔚染竟然靠在墙角,只穿着单衣,也不生火,连忙放下扫帚过去扶他到炕上坐着,结果被他狠狠地打掉了手,手背肿得老高。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比以往微弱得多,淡淡地道:“你去睡罢,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