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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你的卧房是内间,亦是上房,本想问原因,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半夜的时候醒来一次,披着衣裳起身出来,他仍是未回来,难道是自己把他给气跑了?天明时出来,外间还是老样子,收拾了蔚染穿过的衣裳,放进木桶里,便提起来走到院子里清洗起来。万万是不得用手洗的,便脱了鞋用脚踩更是干净一些,方洗到一半,便有两位别院的侍女经过,笑着望了里面说着:“就是她吗?”另一人答话道:“是啊。”结果两人笑得更凶了。
她的脸立刻垮下来,郁闷极了,那暧昧又诡异的笑容指的是啥哟。洗完衣物快到了正午,收拾了下房间,便匆匆出门找渐离,椒离院的侍女说渐离在晓晴楼中,便又快步赶至了晓晴楼。只见他正席于房间中央,身前架着那面筑,左手按着弦的一端,右手持着竹片轻缓地敲击着。他似是注意到了她,抬眸使了个眼神,便又继续专心击筑。台下坐满了衣饰华丽的贵族,看来他的操琴之艺果然手上流人士争相追捧。
找了个安静的地坐下,那不知好歹的李生又围了上来,提来一杯茶水道:“听说昨夜你把蔚染蔚大公子给气跑了,还一宿未归,是真的吗?”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自己还不是正为此事烦恼,想让渐离出个主意,这人还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你还不知啊,你的事迹都被大家传开了,晓晴楼里的兄弟姐妹都视你为榜样,女中巾帼,怎么样老虎头上搔痒的感觉敢情是不错吧。”听他这么一说,她才晓得早上那一唱一和的侍女原来是那么回事,看来蔚染在此并不受待见,想他死的人估计都快排成行了。
“昨夜蔚彤院又传出了琴裂之声,大家伙都知是那蔚染又发作了,渐离还担心你出事,派了人过去接你回来,结果却遇见了怒气冲冲离去的蔚染。喂,小侍女在他那几乎都是挨打挨骂的份,你倒是有几分能耐居然把他给气跑咯。说说看,你用的是啥法子?”李生很有兴致地趴在她一旁做亲热状,一双眼睛眨阿眨,期待着她发表获胜感言。
“李生,不要胡来。”渐离演奏完一曲,趁着休息间隙,便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一身白衣胜雪,冰尘绝代的眼眸上依旧勾画着淡淡的眼线,妩媚而秀丽。他道:“想那蔚染也不是大恶之辈,别听李生说的胡话,你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见她应好,他便又回去继续击筑,自从来到这儿与渐离好好说上话的时间,便不觉少了许多,不免几分感伤。
懒得和李生闲扯,她借口告辞了,才走至蔚彤院门口,便看见一个侍女过来道,纤华公子有请。她想道,那四龙子找她何事,见那侍女支支吾吾大概亦不知情便跟着去了。虽说是面上应着去,但心中还是有几许不快,上次被他赶出枫宜院之事还历历在目,她又岂是他挥之则去,呼之即来之人。
进了院门,那侍女便走去忙自己的事了,她便一人走到上房门口敲了敲门,听闻他略微孱弱的声音:“门没锁,进来罢。”应了声,便推门进去,只见他方沐浴起身,身上仅堪堪着了件单衣,衣襟还未扣好,衣领略微敞开,露出白脂般的凝肌。身旁的木桶依然飘腾着滚滚热气,她立刻□嘴,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他的唇角轻缓地勾起一抹妩媚而嘲弄笑意,似是在说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她忙收回了直视着他的目光,暗叫不好,他是故意利用她的弱点摆上这一出,令她不仅无法追究上次他将她赶出之罪,相反还要对他存有愧疚。难道他是要有求于自己,这只老狐狸!
“过来坐吧。”他只柔声说,便自顾自转身穿上剩余的衣裳,依旧是一身粗布衣料的白衣,剪裁却是十分了得,将他匀称的身材衬得纤长而美好,而那白玉面具即便他在洗浴时,也不曾脱下,他的防人之心可见一般。
穿好了衣裳后,他也没有走动只顺势扶着床沿坐下,远远与坐于桌边的她相望。她道:“说吧,有什么要我帮忙?”他波澜不惊的黑眸微微一动,脸容却依旧平静,深深地望进了她的眼许久,他道:“既然姑娘知晓在下的用意,我便直言了,不知姑娘可否替在下我去买几味药。”
“不会是毒药吧。”她喃喃自语,这小子岂不是要害自己?他黑眸微笑:“姑娘不要误会,自然只是几味普通的药材,虽算不上毒药,但是合在一起倒是烈毒。”她应道:“为何你不自己去,或者命你的婢女去就是。”言下之意,你不要劳师动众,小女子不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使唤的。
他的脸容苍白如雪,晶莹若雪的眸子如止水般静谧,“在下自然想,可是病入骨髓,无法行动。而身边的侍女在下放心不过,姑娘若是不愿便算了。”以退为进,这老狐狸也忒阴毒吧,想必是摸清了她的性子才敢出此言,想那即便是蔚染那疯子病入膏肓,她也会屁颠屁颠地跑去买药,更何况于他,她还有着牵扯不清说之不尽的情愫。
她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取而代之,你又能给我什么好处?”话是直接了点,不过对付万年狐狸不兵行险招是不行的,况且是他先有求于她,至少得从他身上捞点好处。他顿了顿,道:“姑娘愿意与在下结交,无非是想了解清楚在下的身世,作为报答,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她脱口道:“一个不够。”他笑了笑道:“酒不可贪杯,话不可多言,只一个,不然姑娘方可离去,在下另寻他人便是。”黑着脸,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这狐狸似是吃定了她,“那么要买哪几味药,你说吧。”
他撑着床头起身,那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方踏出一步,他苍白的脸容上已挂满了汗珠,再一步他的身子便向一侧倒去,她忙过去扶住他:“怎会病得如此重。”他虚弱的面容却淡定如初,气喘吁吁地道:“姑娘,你要使用那个问题的机会么?如果要,在下便答了。”
“免了,等我想好问你什么问题再说。”扶他走至桌旁盘腿坐下,见他执起笔在白绢布上写了大约三十味药,并了要买的份量,然后道:“姑娘,你把它们都记下吧。”她顿时瞪大了眼,欲抢走那布:“让我把方子带去买不就可以了,为何如此麻烦。”他飞快将其收回怀中,也并不解释,平静地望着她,仿佛在说,你是做还是不做?
在他房里呆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把该死的药名和份量都记清了,只见他将绢布靠近火光,烧了个灰烬。“姑娘不可在同一家购买此药,大约分成四次,每次七八味方可。”
应了声好,走至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傍晚时,警戒最弱,那时出去。”
她不由得头皮发麻,一件可大可小的小事,他都算得这般精准,不得出一丝差错。他的聪慧过人,冷静温和,机关算尽,雷厉风行,行事歹毒,冷酷无情,心思缜密,谨慎有余,足不会给人留下任何一个破绽,在历经一次一次流血叛变后,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永远都不敢也不会遗忘,因他残酷至极,世上无人能及。
回到蔚彤院已过了未时,蔚染还是没有回来,思量着昨夜的话是否说得太重了些,不过说都说了大不了想这些也不顶用,等他回来道歉了便是。一直等在屋中无事可做,到了傍晚换了身衣裳,正要出门,望见了倚靠在墙上的断琴,便一并拿上了,兴许还修得好。
四龙子果然说得不错,无论是晓晴楼的姑娘公子还是侍婢小二在这时候都是一日中最忙的时头,即便往他们身边经过也不会注意到。出了晓晴楼左转出巷子,马不停蹄地跑了数家药馆,筹齐了所有的药方后,又跑去了琴社问了问那把琴是否还有的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付了定金,便匆匆往回赶。
出了店门方行到驰道旁,便听到身后有人喊着小心,一回身吓得她的脸都青了,高头大马神出鬼没地在她的身后停下来,马上的人拉紧了缰绳,马暴躁地将前蹄抬起,只要它再向前半厘,她不被那铁蹄踏死也会给生生的踢死。视线往上移动,马上微斜地坐着一位男子,他的眼眸微微向下看她,唇角始终是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姑娘可有受伤?”
她话音未落,只见他快速拔出腰间的佩剑,狠狠地朝她刺来,剑招又快又狠,她的脑间瞬间一片空白,刹那呆愣住了,这演的是哪一出?“唰”一声,银光掠过,无数的液体从她的后颈炸裂开,如泼墨般从她的头上浇灌下来,浑身淋了个落汤鸡,用手一摸,那粘稠的液体竟是、新鲜的人血。
闻着浑身的腥味,她不免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