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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打量他的神色,“即便是这样也不成体统,你之前不懂事,她一个姑娘家也不爱惜自己名节么,白家便是这样教养女儿的!”
冉于飞眼底有丝不愈,面上还是客气道:“母后,是朕私心重,硬要把她留在身边的,也是朕之前不懂事,实则打从她第一天跟着朕,便已然对她的声誉有损了,现在顺理成章的收了她也说得过去,况且以她的家世也不算辱没了。”
“你这是打着封后的念头了!”太后对于白家向来有些莫名的敌意,其实原本也无甚冲突,皆因白家历来与皇家联姻,她身为崔家的女儿,总有几分眼羡之意,也想着有一天崔家以能有如今白家的地位,所以对于白家这个潜在的对手就有些防备。
现如今崔家一倒,白家的姑娘又得了圣上的倾心,正是戳到她的痛处,若说令桐做个寻常妃嫔也就罢了,可要是做皇后,就有些打崔家脸的意思了,她一个落魄家族的太后就更是尴尬没了底气。
冉于飞倒也不遮不掩,痛痛快快的认了,太后便更加恼火,“这怎么行,自从杨沁来提她,我就打听过了,她随你去西北,好端端的怎么就让杨沁瞧对了眼,即便我心里不多想,可难保外人不议论,杨家现在正正经经求娶了,你转身便封她做了皇后,你自己说说看,别人得把她议论成什么样。”
冉于飞也有些上脾气,“朕看中的女子谁敢议论,况且杨沁那不过是自作多情,令桐根本与他无甚交集,母后你可知他为何瞧上令桐了么,正是在北地时,朕与令桐深陷郡王府,正是令桐急中生智舍身相救,不止是他,就连朕当时,也生了要护她一生的念头。”他说到这便有些脸红,“况且,她在北地初来月事晕倒,朕已然瞧过她的身子了,母后您说朕怎么能不对她负责到底。”
太后听完也有些吃惊,因为北地的事没人与她说过,乍一听也对令桐生出几分感激之意,她生气的当口一时有些心情复杂,喘着气半晌没说话。
“如此倒也罢了,既然你喜欢,母后也不忍拂你的意,但是这后位还是以后再议。”
“母后!”冉于飞严肃道,“朕心里只有她一个,今儿既然与母后说开了,朕便与母后说清楚,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朕不打算再要别的女人,您也莫生气,朕一片心意,还请母后体谅。”
太后彻底被他气糊涂了,指着他道:“你,你不如气死我算完,我横竖也活够了,早些下去见你父皇也好!你再说一句,我即刻就做主将她赐给杨家。”
冉于飞猛地抬起眼,似是被利刃穿进心窝一样钝痛,即便知晓她做不得这个主,可听到将令桐嫁给杨沁的话还是万分不痛快。对于杨沁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求他女人这件事,他是恨到了骨头缝里,这个死小子为了试探他的真心,居然下这样的死招,活剐他一百回都不解心头恨。
“母后。”冉于飞负手起身,渐渐长成的身架足以撑起他的帝王气度,“眼下你我母子俩的处境与之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以前我们孤儿寡母需要依靠,说话自然没有底气,可现在朕已然成年,大权早已是囊中之物,别人的脸色不看也罢。”
冉于飞嘴上说的是别人,可言外之意却是暗指此事,太后如今所能依靠的只有他,话事权在他手里,他想要娶谁做皇后就娶谁,不论是朝臣还是太后,没有人能干预他。
太后暗暗心惊,虽未见得能品出他真正的意思,可他那说一不二的架势她是读懂了,这才又想到自家如今的处境,不论是崔家还是自己,想要走的长远,到底还是要靠他。所以她方才被怒意支撑起来的气势不知不觉间便松弛下去。
冉于飞见她明白也就不再刺激她,转而放缓语气道:“母后你要知道,天下是朕的,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不论是母后还是令桐,都是朕要保护的。况且令桐她在宫里这么些年,也算是母后看着长起来的,她人品为人如何,对您又如何,您该是瞧在眼里,她得了后位,对您只有亲近跟好处,婆媳和睦才是兴家兴国之根本,母后您说可是这个道理?”
太后别扭的点点头,心底还是有些不大痛快,冉于飞顺势再言,“还有杨沁,朕念他一片真心,决定与他赐婚,今儿早朝朕就下旨,将崔家次女赐予他,再挑个吉日在宫里与您全了礼,便打发他们回西北,您看如何?”
太后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她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这样快就成了,似在梦中一般,她有些复杂的看着冉于飞,“到底还是自己儿子知心啊,母后也算是对得起崔家列祖列宗了,罢了,罢了,你如今也长大了,母后便不再干涉你了,待你成了婚,我便学学白家老祖宗,在仁寿宫里潜心礼佛吧。”
冉于飞嘴角闪过笑意,“看您说的,还等着您替朕教养皇儿呢。”冉于飞也被自己预想的美梦牵起了好心情,心情一好看什么都顺眼,他命人将太后送回仁寿宫,自己又急忙去上朝,待朝上宣布了杨沁与崔家姑娘的婚讯,成功的报复了杨沁一把后,心满意足的回了乾元殿。
令桐早上一番惊吓后,见又没了什么动静,便又补了个回笼觉,冉于飞回来的时候,她刚洗漱完,见他满脸的笑意还有些纳闷。
他能不高兴吗,搬开了太后这座大山,他不管是要封后还是今后不要别的女人,都少了一分阻力,还趁机报复了杨沁,他这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他跟令桐的事,除去了外力阻挡,剩下的只要收住了这个不省事的包子,他就能彻底安心了。
至于如何收服包子的心,他也有了打算,等她成人后,快些生个小包子,再野的心也都收住了,看她还怎么跑。他心里有了底,面上就越见轻松,走到傻愣的令桐跟前环住她,轻轻在她嘴角点了一下,“睡饱了么,睡饱了便陪朕用些早饭,收拾一下,朕便带你回家给老祖宗贺寿。”
令桐哆嗦了一下,这家伙一大早是受什么刺激了么,被太后抓包后还这么轻松,不对,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晓的。她将他推开,盯着他狐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怎么就突然来了?”
冉于飞也不生气,笑着刮刮她的鼻尖,“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太后如何知晓,自然是有人与她报信,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朕已然处理了。”
令桐疑心更重,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有人报信?哼,别怪令桐抬举他,别看他平日对自己和善好说话,对着外人那是再冷面不过的,乾元殿被他守的铁桶一般,谁有那个胆子去报信。何况太后如今没有分量,谁又会傻到联合她来背板圣上,怎么看都透着怪异。
她眯眯眼道:“你莫说话,我来猜猜,你只管点头或是摇头,嗯?”
冉于飞点点头笑意更深,令桐道:“杨沁再次求娶是故意试探你,这事你可知晓?”
冉于飞点点头,令桐继续,“所以你定会趁机报复他,而眼下报复他最好的法子便是将崔家的姑娘或是我三姐赐给他,但是我三姐那个人实在扶不起来,又刚刚出了事,所以并非最好的人选,那我猜,你定是将崔家姑娘赐给他了,是也不是?”
冉于飞嘟嘟嘴皱皱眉,依旧点头,令桐又问:“但是将崔家姑娘说给他又顺了太后跟崔家的意,这样明显的好处丢出去,你不可能不捞点实惠,而太后眼下对你最大的威胁便是她这太后的话总还有些用处,太后这样老老实实的回了仁寿宫,定是被你拿捏住了,你且说你到底与她交换了什么!”
令桐心里隐隐也有些猜测,自己被太后逮个正着,没有不怪罪的道理,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去,定是有足够大的好处来牵制她,单只求她放自己一码,好似又有些亏本,以冉于飞的城府,哪里能做这样亏本的买卖,再瞧他一脸无忧万事大吉的模样,定是争得了更大更长远的好处。
冉于飞这会可真就有些讶异了,白包子这样聪明,他小时候怎么就一点没瞧出来呢,蠢的跟头驴子一样,怎么长大了如此不好拿捏,自己的那点心思还真就被她一层层拨出来了,为何他就不能拨开她的心思呢?
“朕寻了个这样聪明的媳妇,可真不知是福是祸呀,你猜的都对,是朕故意安排的,朕已然与母后说明,今后朕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这样我们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令桐听他说出口还是有些不自在,有些闪躲的低下头,他可不能再这样了,这不是要她愧疚一辈子吗,人家为了自己费尽心思做出牺牲。说实话,她从来没指望他能为了自己做这样大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