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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兵?退兵需要我们慕帝的旨意。”于诺回过头,微微一笑。
“那你现在只是据守宁关?”赵韵进大帐后,不停的打量着帐内的一切。
“是,抑或,不是。”于诺的回答棱模两可。
于诺见赵韵进来,也不驱赶,只是缓缓的走到榻边,坐了下来,于允抬起脸,朝于诺笑了笑,将手中的碗递给了于诺,自己起身给倚在榻上的于凯倒茶。
赵韵一眼看到了于允的脸,想惊呼,却飞快的用手捂了住,于允脸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有些浅的疤口,痂掉了,露出的是里面泛着红的嫩肉,却依然可见无法消褪的疤痕。
于允的脸上除去那些疤痕,却依稀可看出于允原先俊美的脸庞,挺鼻星目,脸庞的轮廓俊朗非凡,不仅玉树临风,更给人一种翩翩君子的感觉,赵韵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如果,这张脸没有被毁去,眼前这人,定是个俊美非凡的男子。
于允见到了站在大帐口的赵韵,朝赵韵微微颔首点头,倒完茶后径直走回了榻边。
“该看的也看完了,该走的也该走了吧。”于诺见赵韵没有要走的打算,才开始下逐客令起来。
“我想知道…你的脸是被谁毁了的吗?”赵韵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多嘴了,看到于诺瞬间冷下的脸,便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可是,于允的模样,却令她有些头脑发热的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诺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冷的笑道:“的确是被人毁了,而且,那毁了我二哥的人,已经被我弄死了,想知道那人怎么死的么?”
“他是被我一刀一刀的割下身上一块块的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流尽,眼里盛满了恐惧死去。”于诺的嘴角噙着一抹嗜血的笑,看得赵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我大哥,不是我要将赵益赶尽杀绝,而是…”于诺轻轻的抬起了于凯的被纱布裹住的手,“而是赵益废了我大哥,我于诺向来恩怨分明,这个账,我定要悉数讨回!”
赵韵此时才看到了倚在榻上的于凯,于凯的面色苍白得吓人,双目紧闭,眉头却紧紧的皱成了一团,难以想象他在承受着多大的痛楚。
赵韵捂着嘴不吭声,她真不知道,于诺为何要对她大哥耿耿于怀,可当她看到眼前倚在榻上的人后,她再也生不出了对于诺的恨意来,她大哥用残忍的方式生生毁掉了一个人,这令眼前这个做妹妹的女子,要如何去接受?去原谅?
“我大哥从今往后都是一个废人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于诺的声音异常的清冷,清冷中透出对赵益深深的恨意来。
赵韵垂头不语,她的内心在挣扎,生在皇家,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她以为她的内心早已麻木,可眼前这三人的兄妹亲,如一柄无声的利剑,深深的刺进了她的心里。
于允给于凯倒了茶,轻柔的将茶水给于凯喂下,于诺又慢慢的给于凯喂起稀粥来,一点一点,一勺一勺,不急不躁,却在赵韵看来是多么温暖深情的画面。
这样的情景,在她的内心,已被尘封了不知多少年,她模糊的记得,她的母妃,也曾在桃花下给她喂过饭,就如眼前的人般,动作轻柔,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自从,她的母妃死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过眼前这种简单却温暖的幸福画面。
和亲,对她而言,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而且还要她自己亲自去南越国。
自古帝王多薄情,她那所谓的父王也不例外,得知呼凉无法胜过南越,便让她去和亲。
和亲,嫁与一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男子,于她而言,是多么的讽刺!别人只知她是高高在上的芷兰公主,可又有谁知,她,恨不得逃离这冷血无情的帝王家。
于诺见赵韵呆着他们,顿觉心里火大,怒道:“该走的人该识相的消失。”
赵韵听到于诺的怒喝,回过神,神色黯然点了点头,朝于诺躬了躬身,缓缓退出了大帐。
“诺儿,没事凶人家姑娘做什么。”于允有些好笑的捏了捏于诺的脸。
于诺撅着嘴,道:“我看见她一直盯着二哥看,心里就有火。”
于允摸了摸脸,笑道:“许是二哥脸上的伤疤太过骇人了,吓到她了吧。”
“哪有,二哥还是很俊的好不好。”一碗稀粥见了底,于诺便乘机蹭上了于允。
于允轻柔的笑,接过于诺手中的碗,问道:“大哥,还要吗?”
于凯摇了摇头,“不了,饱了。”
“大哥,你才吃一碗稀粥,怎么就饱了,不行,得再吃碗,我再去盛一碗来。”于诺不乐意,见于凯才吃那么一点,一脸的不高兴,非要自己再去盛一碗。
于允拗不过于诺,又怕于诺会盛满满一大碗回来,握紧了碗,道:“我去我去,你在这陪着大哥。”
“好,快去快回,别让大哥饿着了。”于诺笑嘻嘻道,说着脱了鞋,爬到了于凯的身边,将脚伸进被窝里,笑嘻嘻道,“大哥给诺儿暖脚,诺儿给大哥讲笑话。”
“好。”于凯的脸上渐渐盛满了笑意,于诺就像小时候一样,缩在于凯的身边,给于凯讲着笑话。
于凯想起,多年前,他从边关回来,受了重伤,吓坏了于诺,最后,在自己养伤的时候,自己这个妹妹就像现在这样,缩在他的身边,给他讲着半不着调的笑话,原来,于诺一直都记得,原来,即使妹妹再大,也依然会像小时候那样,撒娇,任性,因为,她还是自己最疼爱的那个妹妹。
于允出了大帐,行到伙房,便见到了赵韵。
赵韵出了于诺所在的大帐后,并未回到于诺给他们安排的和亲团的大营处,也不是在大营内四处溜达,只是随意的走的时候,发现了大树下有一干草堆,懒洋洋的太阳照过来的时候,赵韵便生出了坐下来晒晒太阳的冲动。
赵韵抱着双膝,垂着头,以一种很孤独的姿势坐着,于允经过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女子,虽然蒙着青纱,可,青纱蒙不住她的双眼,于允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被深深掩藏的孤寂。
在那大帐内的时候,于允便发现了,赵韵的眼中,在看向于诺、于凯和自己的时候,透出了深深的羡慕。
只能说,不是生在帝王家的人,不会体会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和漠然。
于允看到了赵韵的孤寂,但他却鬼使神差的选择坐在了她的身旁,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了一旁。
过了半响,赵韵终于发觉身边多了个人,微微抬起了头,看到之前那个俊美的男子坐在了她的身旁,赵韵的眼神闪了闪,却还是没有说话,复又垂下了头。
于允笑了笑,像揉于诺般,伸出手轻柔的揉了揉赵韵的脑袋,道:“我家诺儿,曾经也喜欢用这种方式晒太阳,你们真像,只是,她是只慵懒的虎仔。”
赵韵抬起了头,惊讶的问道:“虎仔?”
“嗯,诺儿的确是只虎仔,一只慵懒,喜欢打盹的虎仔。”于允抬眼看了眼暖洋洋的太阳,也随之笑了,没错,于诺,的确是只虎仔,只要不惹毛了她,她就是一只调皮捣蛋爱惹事的虎仔。
“为什么说我跟她很像?”赵韵睁大了眼,眼前这个男子的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令她觉得好温暖,好喜欢。
“她用这种方式晒太阳,是因为她想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气势隐藏起来,而你,是想把自己保护起来。”于允突然想起,那年的春末,于诺泛着竹筏,懒懒的躺在躺椅上,一边垂钓,一边打盹,温暖的光照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那一副画片,带着一种宁静的美。
“她比我幸福。”赵韵垂下了眼睑,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另一个女子而绽放的笑颜,令她有些局促不安,她的内心突然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嫉妒。
于允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世上,没有谁比谁幸福,也没有谁比谁不幸。幸福是靠自己去把握去争取的,诺儿一直很努力,她要守护那些她爱的人,即使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赵韵将头深深埋进了腿间,喃喃道:“幸福…自己把握…守护…母妃早已过世,我还有什么东西要守护…”
“你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把握,你想要的自由,你深爱的人,这些,都要靠你自己去争取,去把握。”于允再次揉了揉赵韵的脑袋,然后起身,缓缓离开。
深夜,杨遏来到了于凯的大帐中,自从于凯回来后,于诺与于允更是不分昼夜的守在于凯的身旁。
“属下参见大公子,二公子,大小姐。”杨遏进了帐,依旧穿着白日的盔甲,威风凛凛。
于诺见杨遏这个时候还不肯脱去盔甲,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杨大哥,坐下说话。”
杨遏也不拘谨,摘下头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