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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逡月垂了垂眸:“你……嫌弃我年纪比你大吗。”
小王爷赶紧摆手:“哪有啊,才不到半岁嘛,可以忽略不计,本王的意思是爱妃你稍微打扮一下,简直就跟少女一样。”
“好像还是嫌弃我老。”言逡月抬眼看若陶,若陶噗嗤笑了:“王爷您可真不会说话。”
“不不不,逡月你就是少女。”小王爷一脸真诚。
若陶掩了掩唇:“王爷,奴婢要不要再帮王妃画个眉。”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是。”
小王爷向若陶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回头笑眯眯地对言逡月说:“那个傻陶儿,画眉这事本王当然要亲自做了。爱妃,把眼睛闭上。”
司空差爵一手抵住言逡月下颌,另一只手拿起眉石,按照她眉毛的轮廓细细描摹。
“其实本王也不太会画眉,不过爱妃你的眉毛已经很好看了,我就画几下意思意思。”
“王爷……”
“爱妃你不要突然睁开眼睛嘛,本王差点画歪了。”司空差爵其实很紧张,手都在抖。
小王爷帮言逡月画好眉,忽然绕到她身后:“本王再为你梳一个发髻,好吗?”
言逡月有些惭愧,女子出嫁后是应当挽髻的,她却一直没有。
“好。”
司空差爵将她如瀑的青丝盘成一个最简单的发髻,固定的时候轻轻在她发上吻了吻。
言逡月很清楚他是什么意思,盘发与描眉自古以来就是男子为挚爱的女子才肯做的事。
“王爷有没有为别人做过这些?”
“逡月……我想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从十岁开始,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以后也是一样。”
☆、第63章 凉王府的小床说上就上
***
司空差爵也换了一身低调的服装,拉着言逡月出去,也看不出是什么王爷王妃,就像一对要去庆祝七夕的小情侣。
言逡月被他打扮成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少妇,跟平时仙气飘飘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自然少不了被那些已经让司空差爵宠坏了的下人调侃:“你们看王妃今天怎么这么像个小媳妇儿。”
言逡月有些害羞,暗暗往司空差爵身后躲,小王爷挡在她前面护着她:“你们一个个地还敢欺负王妃了是吧?”
“不敢不敢。”
小王爷把人揽在身侧:“走吧爱妃,咱们先出去玩儿,回来再收拾他们。”
出了凉王府没走多远就是一片千里香树,司空差爵心血来潮,摘下一朵千里香,别在言逡月头上:“哈哈,可爱。”
真好啊,牵着爱妃出来逛,爱妃还这么听话。
虽然言逡月不喜欢热闹,无奈小王爷是个怕冷清的主,哪人多往哪凑,一晚上吃喝玩乐一刻没闲着。
“逡月,那边好像很热闹。”
司空差爵带言逡月从人群中穿过去,好奇地问身边一位很面善的大娘:“大娘,请问前面在干什么啊?”
“乞巧节要拜织女星咧。”
“拜织女星啊?”小王爷没拜过觉得新鲜:“月儿我们也去拜拜吧。”
那大娘打量他们一会儿:“年轻人你们成亲了没有?”
司空差爵眉开眼笑:“成亲啦。”
“那就别拜织女了,那是给未婚小姑娘拜的。”
小王爷不好意思地看看言逡月,又看看那位大娘:“有没有什么适合我们拜的星星啊?”
“姑娘生娃娃了吗?”
言逡月脸色微红:“还没。”
“那你们跟我过来。”
大娘领他们走到一条熙熙攘攘的街前:“这条街街尾的地方,有些卖‘五生盆’和“水上浮”的店家,都是有些年头的店了,很灵的。”
“那是什么啊?”
“你们年轻不知道,以前的习俗啊,在乞巧节前几天,要把绿豆、小豆、小麦等浸在磁碗里,等它发芽以后,用红、蓝丝绳扎成一束,就叫“五生盆”,还要做各种各样的蜡塑,比如牛郎、织女,或者秃鹰、鸳鸯,放在水上浮游,这叫“水上浮”。新婚的夫妻可以买蜡制的婴儿玩偶,浮于水土,以为宜子之祥,很快就会有宝宝的。”
司空差爵冲言逡月笑了笑:“买不买?”
“你喜欢就买吧。”
本王当然喜欢了,小王爷谢过那位大娘,牵着言逡月开始找那几家店。
***
两人手里一人一个小婴儿玩偶,司空差爵看看言逡月手里那个,不禁感叹:“爱妃,你这审美有的时候还真是很奇怪。”
“我觉得蛮可爱的啊。”
“宝宝应该长成这样才比较漂亮吧。”小王爷盯着自己手里那个白白胖胖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你希望宝宝像那样?”
“嗯……”小王爷犹豫一会儿,顺势抖了个机灵:“我希望宝宝像你。”
言逡月有些语塞,半晌低着头仿若不经意地问:“王爷……想要宝宝吗?”
“想啊。”司空差爵特别坦诚:“但是我不勉强你。”
“那如果我不想、不想……”
司空差爵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你不想的话……”他苦笑一声:“那就不要了。”
“你其实可以跟其他人……”
“言逡月。”司空差爵打断她:“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好吗?”
言逡月心中苦涩,不再多言。
“逡月,我带你去个地方。”
***
“逡月,不许睁开眼睛哦。”到了目的地,司空差爵扯出一块布蒙住了言逡月的眼睛,扶着她往前走。
“到了,但是现在还不能睁开眼睛。”司空差爵犹豫片刻突然开口:“逡月,你睁开眼睛前,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王爷但说无妨。”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失手杀了卫将军夫人的事?”
她当然想过,只是念及他伤口未愈不曾提起。
“我实话告诉你罢,你看皇兄那么宠着我,其实
是因为我掌握几种能左右国家命运的秘术,其中最高深的有两种,其一叫翻覆、其二……叫视梦。”
言逡月神色一凛,爹爹所言果然非虚。
“这几种秘术我是怎样掌握的,是连皇兄都不知道的秘密,原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要告诉你的是,所谓视梦,是利用与被窥视者有关的物品借由梦境回顾过去的一种方法,那天在涵清湖边的旅馆里,我、我用你给我的那个玉坠,看到了你和卫将军以前的事。”
“是吗……”
司空差爵紧张地舔舔下唇:“逡月你怪我吗?”
紧接着的一阵沉默几乎要将他凌迟:“逡月?”
“……没关系,都过去了。”
司空差爵有点郁闷,是不是不该先说这个?气氛好像都不对了。
“王爷,王爷?”
“啊啊,怎么了?”
言逡月指着眼前的布:“可以拿下去了吗?”
“等等!我还有几句话要说。”他双手扶着言逡月肩膀:“逡月,今天是本王遇见你整整十一年的日子,十一年前也是乞巧节,我在堪靖第一次看到你,那时候我还不懂,现在想想……应该叫一见钟情才对。”
“后来我从堪靖回来,就在这里,我们现在站的地方,买了一颗很茂盛的桂花树,因为七夕的时候桂花开得最好,我那时就一直在祈祷,希望能从某一年开始,每到七夕就带逡月来这里看桂花,所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每个月的初七,我都来这里,在这棵树上挂红绳许愿。直到今年,愿望终于成真了。”
“逡月,我……我知道你嫁给我的时候并不开心,我也知道你差点就要嫁给卫将军了,可是我还是很希望,以后每一年的七夕都可以带你来这里看桂花。”小王爷说得几乎哽咽:“七夕快乐,逡月,我、我现在要拿下来了哦。”
言逡月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被满树的红绳震撼到落下泪来,树枝上缠绕着无数的红色布条,有些已经褪色,字迹无法辨认,有些仍然鲜艳飘摇,大概是近两年挂上去的,无一例外地写着——“等逡月。”枝头满树金黄桂花迷人眼,和着清幽月色,美得令人心醉。
“差爵……”言逡月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有人愿意这样待她。
“喜欢吗?”司空差爵捧着她的脸,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
“干嘛道歉啊。”
言逡月把手放在司空差爵胸口处:“还疼吗?”
司空差爵覆在她手上:“不疼了,真的。”他笑得温柔无比:“为了你,我觉得很值得。”
他的眼睛亮亮的,言逡月觉得好像天上的星星。
“闭上眼睛。”
爱妃她该不会……司空差爵笑嘻嘻地把眼睛闭起来,如他所料,柔软的唇轻轻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