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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谕人?!”我不由惊声叫出:“你说的是她?”
她笑着颔首:“除了她,柔儿还想得出有谁符合你下的那样高的条件吗?”
我略略沉吟道:“薰谕人相貌不俗、举止端雅、性情温和,自小陪在皇上身边,又身为皇上大婚前的铺床宫女,皇上最最信任不过之人。她若有心争宠,皇上定然不会给她低于七品贵人的位分。”我压低声音道:“我曾在乾寰殿适逢,深知咱们皇上对薰谕人的情义有多深。姐姐可晓得,私底下皇上都是唤她闺名‘玉薰’的。而且这些年来她名为宫女,却实为宫嫔,时常得皇上雨露,须知就连淑婕妤、琇福雅一流亦根本没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
望舒垂下眼帘拨弄着虾须镯上一颗硕大明珠,笑道:“正是呢,柔儿所言一点不差。另外她还有一重好处,就是从不依附后妃中的任何一派。若薰谕人此时站出来成为宫嫔,晨贤嫔在短时间内很难搞清楚她到底站在那一方。她倒也又迷惑敌人的作用。”
正想接口,不知为何心口狠狠一痛,不由垂下头去。指引玉薰成为宫妃,岂非意味着我与霖漓之间再添一重屏障?而霖漓,亦要多为一个人的终生负责。这于我、于霖漓只怕都没有好处。我迟疑片刻缓缓道:“只不过,我与薰谕人相识久矣,她仿佛无心由宫女成为宫嫔一列啊。”
第四十三章。云雨巫山枉断肠(3)
第四十三章。**巫山枉断肠(3)
望舒啜着清茶,凌厉眼风自杯沿迅速扫来,冷笑道:“我曾想过要亲自去说与薰谕人听,只怕我和她生疏,一招不慎反而弄巧成拙。而柔儿你和她相识日久,你去说才是最好的。柔儿你要知道,深宫之中仅凭帝王之宠不足以维系全身。你若因势单力薄有朝一日被敌手扳倒,到那时即便皇上心中仍旧只有你一个人,他也一样不能将你保住”
我亦知其中厉害,抚着小腹沉思许久道:“可是妹妹仍不确定薰谕人对此事会作何想法。”
“不试一试如何能知道呢?”望舒定定然道:“由奴婢成为主子,她便有了名分、有了权势、有了地位,更可以名正言顺接受皇上爱幸,薰谕人十有**不会拒绝而就算是她因为一些为人所不知的原因而拒绝了,于你我也无甚害处不是么?”
我饮下一口白露清茶,只觉这清甜之气也沾了几分苦涩,阖目思忖良久方勉强下定决心:“也好。”
午膳后歇了半晌照例请太医为我请了平安脉后,想着此时此刻霖漓或许正在歇午,便只携了雨棠一个人往乾寰殿去寻薰谕人。
也是为着散步散心,便没有乘轿,只扶着雨棠的手慢慢在红墙之间穿梭。雨棠微有疑惑,小心地问:“薰谕人一介奴婢,小姐何需为她如此屈尊?就因为她是皇上的近身之人吗?”又盯着自己的鞋尖轻蔑道:“倘若奴婢是小姐,一定不会如此,有什么话直接叫她道仙颜殿去说就是了。”
我淡然一笑:“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其实世间人情世故皆难以应付,稍错一点便会后患无穷。何况是在这人人勾心斗角的后宫。现下薰谕人是否能听进本宫的劝言对本宫来讲意义非凡,自是要多加一点谨慎、多用一点心思、多做一点姿态。”
乾寰殿东阁门前是李禄海和几个小太监守着,许是这些日子天气渐渐凉快,午时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更叫人懒懒地倦怠比往常多些,小太监们早已睡眼朦胧,捧着浮尘打瞌睡,李禄海更是靠在白玉狮子旁垂着脑袋完全睡熟了。
微风吹过殿前树林,地上吼吼一层金灿灿的落叶哗哗地响动,一切都是宁和的平静。雨棠瞧着李禄海的样子不由得“呵”地一笑,捂着嘴偷乐。我也笑了,扭头对她低声嗔道:“还乐呢!都忘了自己该做什么,怎地还不快去叫李总管醒醒?本宫要问他要薰谕人呢!”
雨棠答应着正要去,忽有一声尖利的呻吟自东阁内传出,那样的激烈而兴奋,在一瞬间把我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雨棠亦是听见了,停住步子只顾呆呆向东阁望去。脑中轰地一下,刹那间天地皆是一片空白。我顾不上眨眼,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却听得更加锐利却渗透着娇媚的呻吟一声长似一声,直刺得我腹腔中的心要渗出血来。何尝不知此刻的东阁白正发生什么事情,霖漓与某个宫嫔或是宫女,我所相识的或是不识的……
风吹在眼仁儿化作阵阵隐痛,我咬咬牙不敢再想下去,生怕想得多了自己会崩溃掉。掉头转身便要逃离。
然而许是上天不叫我安生,身后乍然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啊呀,奴才不知宸妃娘娘驾到,罪该万死。请娘娘恕罪。”他或许是被殿内声响吵醒,睁眼瞧见我下意识地问安,其他太监们却也连忙睁了朦胧睡眼一个接一个地向我请安:“参见宸妃娘娘,娘娘吉祥!”
本来想给我与霖漓之间留些余地,以免相见无颜,然而现在……
我心头焦急,连忙示意他们噤声,可终究是晚了。殿门响动之处赫然出现他的身影,他身形轻轻一晃,出声唤道:“润儿?……”
我条件反射地插蜡烛一样拜下去:“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说到末尾声音中却是夹杂了一丝哽咽。
霖漓稍稍迟疑,却还是上前轻柔将我搀起,爱怜地抚着我的手腕复又唤了一声:“润儿……我……”
十指已是冰凉,心底陡然生出厌恶之情,我缓缓缩回手,勉强笑着答应:“皇上,臣妾在。”
东阁内突然响起一阵瓷器落地破裂之声,目光扫去之时,隔着掺金窗纱仍可见得一个慌乱不知所措的身影,一个我所不熟悉的身影。霖漓的目光有些迟涩,动了动嘴唇似有许多话想说,最终却只问了一句:“你来了多久?”
我几乎禁不住要吐出一腔委屈,霖漓,原来在面对这种事情时你所想到的也不过是如何保住自己的颜面,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这些日子以来你真的对得起我么?
然而转眼间我已换了一副面孔,笑意莹然道:“倒也没有多长时间,不过臣妾来得不巧呢!”我作势向阁内一望,随后盯着他的眼睛笑道:“可是皇上别忘了,按规矩宫女承幸后是要晋封宫嫔的。”
霖漓极力躲避着我的目光,低声道:“润儿,你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不是故意的。”
我强忍住心中泛滥的屈辱感,仍是漾着温婉的微笑,软软拉住他的手:“皇上说的这是哪门子的话呢!身为皇上临幸一个宫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想必皇上也是为了子嗣着想吧?其实臣妾孕中不方便服侍皇上,也是时常想着要为皇上引荐美人的。”心下微凉,我用这种语气和他讲话,我与他,终究是生疏了。
霖漓颇有感怀之色,拉住我的手指握在手心:“润儿当真不怪我?”
我轻快地摇头,带一点嗔怪的神色:“皇上以为臣妾是那种不能容人的妒妇么?臣妾可没那么小心眼!”螓首轻晃之时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形象,竟觉得他离我是那样遥远,永永远远也不可能被我抓在手心里。而前事种种,不过一场春梦罢了。就似那山间的岚气,只消日光一照,便要消失殆尽。
“不管怎么说润儿今日也被我伤了一回,这样,三郎陪你会承乾宫再也不出来?不然罚我一个月不许和其他嫔妃在一起?”我靠在他的怀中,只觉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却原来,他也不过视我为一普通妃嫔罢了,他的宠,是对我最大的恩赐。可笑我却还痴痴地以为他是“三郎”,是我的夫君!
我扬起头,露出一个贤良淑德的笑容:“皇上这话又是在怨臣妾的不是了,臣妾已经说过,深知皇上是为子嗣着想,怎会因此而生气呢?”
李禄海也在此刻上前道:“启禀皇上,找总兵和戚将军很快就要来面圣了。”
我接过话来笑道:“瞧吧,皇上还有政事要办,臣妾可不愿因一己之身耽误皇上处理国家大事。皇上好歹原谅臣妾些个,就当时给臣妾留个好名声罢!”
他无法,只得又握了握我的手:“那么你自己回去要小心,我晚上再去瞧你。”
我不愿再说什么,福了一福便告退离去。
霖漓的身影彻底被甩在身后之时我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奔流而出,阳光之下,泪水折射出的灿烂光芒刺得双目发痛。而我的心又何尝不是痛的?亲耳听到自己的夫君与其他女子的欢愉之声,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讲是多大的羞辱!
第四十四章。沉思往事似梦里(1)
第四十四章。沉思往事似梦里(1)
不知怎的信步走入御花园中,雨棠怯怯在耳边道:“小姐,联壁亭到了呢。”我抬头,只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