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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姨娘十六岁进府,今年不过三十三岁,虽然有些上了年纪,但依然看得出风姿卓越。
这几年沈夫人体弱,一直都是她照看着长房,也算上下平安,又能笼络人心,在府中算是有些地位,只可惜,儿子按照惯例一直养在长房,与她并不亲近。
其后是司姨娘,父亲是礼部侍郎,也算有些家世,当年送女在殿前一舞,被北宫政看上,从此更上一层楼,如今已经是礼部尚书了。
再后是范姨娘,北宫政出京的时候偶尔在农庄遇见的,便问她家世,才知道是当地知府的女儿,到这里为父亲讨新鲜瓜果,只为父亲想吃最新鲜的口味。
她的孝心顿时感动了北宫政,此后便收了做姨娘。
最后最小的那一位是杜姨娘,今年年纪最小,不过十八岁,生得体态风流,粉面桃腮,原是帝京教坊的舞女,为了北宫政,从此洗净铅华,洗手作羹汤。
北宫政还帮她认了沈夫人的叔叔为义父,也算是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身份了。
众位姨娘齐齐起身,对着北宫馥叫一声:“二小姐。”
北宫馥点点头,算是回礼了。
前一世,她一直觉得这几位姨娘都是长辈,对他们十分礼遇,行礼也只比亲娘随性那么一点,现在想想,人各有命,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才是正经。
果然,她点头这一礼,在几位姨娘看起来已经足够客气了,一个个脸色颇佳。
二房长媳
众人才见罢,就听得门帘子一打,有两个丫鬟挑了帘子道:“老夫人,二夫人来了。”
北宫馥忍不住挑了个眉,却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进来。
只见来人一身桃红色金丝云纹绣绫裙,头上戴着金累丝镶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一张俏脸,在满头珠翠之下却依然显得风采照人。
柳叶眉细长,丹凤眼微眯含笑,朱唇轻点,轻轻一张便有笑语传出:“哟,我可是来晚了,告罪告罪,这就是我那侄女儿吧,一晃就长这么大了,倒是跟静姐儿长得一丝都不差呢,一样的温柔漂亮,真是让人见之忘俗啊。”
太夫人听得忍不住笑起来:“我说风欣,你这一进门就光顾着夸馥儿,倒是我们几个老人你都看不见了。”
此人叫岑风欣,定安侯北宫政的弟弟,也就是北宫馥的亲叔叔北宫勤的夫人,来自皇商岑家。
北宫政的封号是世袭,不过北宫勤也不差,如今是国子监院政,太学士,满腹经纶,作育英才,连太子和几位皇子也曾在他门下学过一段时间。
这样一个学者,居然会娶一名商户的女儿,虽然排名四大家族之列的皇商,也依然有些不可思议。
此刻岑风欣见太夫人嗔怪,忙上前告罪:“哟,老夫人你可别怪媳妇,刚刚想着府中要多个人,忙着收拾打扫呢,丫鬟嬷嬷也得挑两个,你看馥丫头身边就一个粗使丫头,哪里用得上力,自然得多几个伺候才是。”
北宫馥心中暗笑,北宫家从两个多月前就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圣旨出来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早就可以整理了,非要等她入了府,才赶着去收拾?
她当然知道如今侯府真正的当家其实就是这位岑夫人,她一向都是无时无刻都在向人宣示她的权力。
此人商户出身,管钱管账自然是最拿手的活计。在家的时候,因为是独生女,上有几名哥哥,从小就当男孩儿养着,诗书礼仪也看了不少,练就了八面玲珑,上逢下迎的手段,颇得太夫人喜欢。
此刻,太夫人听她说,倒似乎并没有多想什么,只嗔怪道:“是呢,这府中就数你最忙,早先不是让蔡姨娘给你打个下手,怎么她早早坐在这儿,感情是个帮不上忙的,改明儿我给撤回来。”
“可别呢。”岑风欣赶紧拉过太夫人的手,“我这儿就这么一个帮得上手的人,老夫人要是又给撤了,儿媳可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是有八双手也不够用啊。”
蔡姨娘忙笑道:“岑夫人是怕我赶不上见二小姐,让我赶紧过来了,自己帮着我收尾呢。”
“你们瞧瞧,明明是我派过去的人,如今却帮着弟媳说话,倒显得我这老太婆多可恶似的,倒要责罚办事儿的媳妇呢。”太夫人立刻笑言起来。
师父进府【1】
“哦对了,老夫人,听说馥儿的师父是跟着一起进府的,如今还在二门外候着,您看……”岑风欣忽然转了话语,等着太夫人拿主意。
北宫馥一直在想怎么将师父的事情说给太夫人听,只是在这种场合,越是在意的东西,越是要假装不在意,决不能让人抓住了把柄。
此刻听得岑风欣提起,她倒有些意外起来,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太夫人听得这话,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北宫馥,沉吟一阵才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是馥儿的师父,当以长辈之礼待之,留他在府中多住几日,好好款待。”
她的意思很明显,留着好吃好喝待几日,就让他走!
至于她看北宫馥的眼神,比之前的亲切又疏远了几分。
北宫馥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别说是有个才比自己大八岁的师父了,就算是大十八岁的男子,也不可能去认来当师父。
男女有别,在这个门第森严的地方,是非常严肃的问题。
她终于知道岑风欣的用意了,只是淡淡一句话,将她在太夫人心中的好感就打落了三分。
“你们都散了吧,风欣,你带馥儿的师父来见我。”太夫人看看北宫馥,继续道,“馥儿,你跟你娘去聊聊话儿,都十几年未见了。”
北宫馥也不多看岑风欣一眼,似乎并未觉察她的用心,只是对太夫人行个礼:“是,馥儿告退了。”
说着,她上前扶起沈夫人:“娘,馥儿扶你回房。”
沈夫人眼圈顿时一红,悄悄别过脸去,轻轻点点头:“好孩子,我们走吧。”
众人一散,太夫人盯着门口叹口气:“唉,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倒显得晦气。”
岑风欣忙笑道:“她们母女从小就分离,如今见了难免伤怀,大嫂哭一声也是人之常情。倒是老夫人放宽了心,别被带了过去,伤了身子。”
她的话明里帮着沈夫人,实际上又是踩了她一脚。
你们哭你们,怎么也不应该让老夫人看到了,不然晦气冲了老夫人的身子可怎么办才好?
果然,太夫人越发生起气来:“罢罢罢,也不知道我们北宫家到底欠了她什么,去吧,把人给我带到跟前来。”
岑风欣忙笑道:“老太太要见他师父倒是没什么,只是儿媳在这里似乎多有不便了。”
“这是怎么?”太夫人有些不解。
“老夫人怕是不知道吧,馥儿的师父太过年轻,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岁,你瞧儿媳我今年也才三十四,正当盛年,夫君又不在身边,要是见了这种小白脸,怕是传出去了不太好听。”
师父进府【2】
太夫人皱了一下眉头:“馥儿的师父竟然这么年轻?”
岑风欣叹口气:“听说是紫霞山瑞阳真人的弟子,想来有些真材实料,只是年轻了些……”
她的话意犹未尽,太夫人想了想:“先让人去请来见见吧。”
“是!”岑风欣忙点点头,对身边的丫鬟挥挥手,然后又转头对太夫人道,“毕竟是在山野长大的丫头,不过既然回了侯府,咱们好好教就是了,急不得。”
太夫人神色一凛:“这可慢不得,眼看就要嫁给端王了,虽说人家端王他……但不管如何都是个皇子,她嫁过去,可万万不能让人说我们北宫家的女儿缺乏了教养。”
“儿媳知道了,儿媳会立刻让嬷嬷赶着教的。”
正说着,月恨水已经被人带了进来,太夫人只觉得眼前一亮,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色缎袍,上绣银丝云纹,配着他如画的眉眼,看上去一派的温柔,恍若谪仙下凡一般。
倒有几分仙风道骨,只是……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太夫人叹口气,微微抬眸:“你就是馥儿的师父吗?”
“在下月恨水!”月恨水自我介绍,“馥儿确实是我尊师命收在门下的弟子。”
“尊师命?”太夫人不解,“是瑞阳真人的意思?”
“是,师父说,我与馥儿有师徒缘分。”月恨水微笑,他不算说谎,当时瑞阳真人的原话是:你和她只能有师徒的缘分!
太夫人点点头:“早些年我见过瑞阳真人,倒是个得道的真人,他的话可信。”
岑风欣有些着急起来,却听得太夫人继续道:“月道长……”
“恨水并未出家。”月恨水微笑解释。
就算出家了,道士其实和和尚不同,道士是可以成亲的,依然会有风言风语。
太夫人心中这样想着,语态确实越发温和:“送馥儿下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