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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马车专供武令媺冬日便服出行使用,内里装潢陈设自然不能和她那辆与正一品双封号郡公主规制相符合的杏黄八凤轿辇相比,可也算得上精致舒适。最主要的是安全方面有极大的保障。
武令媺曾经让寿王试过,就他那样变了态的天生神力,再加上内劲助威,得拉开四石强弓用精铁打造的锋利箭簇才能射穿马车的车厢。但这世上有几个寿王?又有多少人能拉得动四石强弓?
马车的好处当然不止是防御力强悍,其奇妙之处多得很。可惜武令媺这几年过得平安顺遂,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倒霉蛋来帮她检验马车附设的机关利器的杀伤力。
一刻钟后,去探路的斥候鹰卫回转,给金生水禀报了一桩意外情况。金生水奉行的原则从来都是“事无不可报于公主”,他半点没犹豫,立刻把灌满了姜汤的皮袋交给斥候饮用,自己去了马车那儿汇报。
遭灾极其严重的村庄?武令媺立刻下令,不去太平皇庄,先到这个小村庄去瞧瞧。还是那句老话,替皇帝分忧,就是给自己的未来攒人品。能够让受灾百姓度过难关,也许可以减轻他们对皇家和官府的怨怼。再者说,她刚才已经路过了界碑,这地儿就是她的食邑太平郡治下。
说到食邑太平郡,武令媺原先确实打算听从李潮生的劝说,找机会向皇帝推拒。然而这数年,通过了解大周朝历史,她发现太平郡都是赐给太子或者皇帝属意于太子的亲王为封地。等太子登基为帝,这地儿就会还原为无主状态,等候下一位太子或准太子。
当今皇帝还是亲王、没有被正式册立为储君之前,其最后一块封地就是太平郡。而本朝,孝仁太子未薨逝时,太平郡是他的封地。
于是武令媺知道,只要皇帝不立太子,她就别想把这块烫手山芋给扔出去。好在近两三年,皇帝默许众位皇子大展才华,向他和帝国臣民证明己身有治理国家的能力。她估摸着,太平郡应该不会在她手里砸太久。而在储位未定之前她还是老实待着,什么话也别说为妙。L
☆、第十一章 苦恼的“寄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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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武令媺没少听书院同窗提起雪灾如何如何厉害,受了灾的人家又如何如何的凄惨可怜。然而当她踩着足以没膝的积雪,察看村庄的受灾情况,这才知道她原先的想象比起现实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村庄路口就横陈着十数棵挂满了冰凌的大树,断裂枝杈到处都是。金生水带着内卫们又是拿刀劈又是用斧头去砍这些拦路之树,半响才弄出一个可供马车进出的缺口。要不是宫女们极力阻拦,武令媺非得从树堆上爬进村庄里去不可。
一进村子,武令媺就倒吸一口凉气。放眼过去,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断梁残柱从积雪下面伸出半段一截,某些地方还洇着不祥的黑沉污渍,瞧着像是血迹。有几户人家的房舍比较结实,只垮塌了一部份,露出里面的家具什物,都颇为简单质朴。
粗略数数,光是武令媺目前看见的,就有不下于三十户人家的房子被雪彻底压垮,倒了半拉的房子更多。不少人家房前栽的树砸倒在屋顶上,猪圈鸡笼鸭架鹅舍都散乱破败。也不是没有仍然坚强挺立的屋子,可是都紧锁大门,瞧着不像有人在家的样子。
侧耳倾听,丝毫不闻声音。别说人声了,就连狗吠鸡鸣之声也没有,整个小村庄死气沉沉。武令媺的心情很沉重。她的食邑贡银当中,肯定有这儿的农户缴纳的税银。他们奉养了她,可他们落难时,她却没有丝毫作为。
早在金生水领着内卫砍伐大树开路时。就有斥候先行翻进村庄去查看。武令媺见那两名斥候飞奔而来,不禁心中满怀希望。村里不可能没有幸存者,她真心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鹰卫斥候弯腰躬身行礼,语气沉稳:“启禀主人,村中祠堂没有倒,有不少村民在里面。不过几乎都是老弱病幼,青壮年很少。奴婢在外头听了两句。村子里的大人似乎去外面买粮去了。”
武令媺松了口气。拔腿往前走,吩咐道:“把马车赶进来,姜汤点心吃食都准备好。另外。不管听见什么,你们都不许在村民面前泄露孤的身份。”她怕受灾百姓会对官府或者干脆就是她这位食邑之主有怨恨,说出难听话来。
众人齐声应诺,牵了马赶着马车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艰难前进。这个村子不算小。武令媺估摸着六七十户人家也不止。祠堂建在村子最东头,雪天路难行。又有倒塌的房舍树木拦路,花去小半个时辰大家才七转八弯到了地方。
这座砖木结构的祠堂门窗上的红漆还锃光瓦亮,武令媺便猜测它之所以能幸存下来,大约是因为翻修不久还很坚固的原因。祠堂屋顶上的积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朱红翘角飞檐在这一片白茫茫中很是打眼,倒是能起路标的作用。
金生水上前拍门,里面立刻响起充满警惕的问话声:“是谁?”竟是个孩子清脆稚嫩的声音。
“老乡。我家主人路过此地,见乡亲们遭灾不轻。特意过来看看。”说完这些话,门内却无人应声,金生水又补充一句,“我们带了些吃食愿给乡亲们救救急。”
吃食的力量果然巨大,祠堂沉重的大门呀呀开启。武令媺定睛瞧去,微微愣怔。只开了小半扇的门内隐约可见十几个年岁不一的孩子,手里举着锄头钉耙扁担菜刀等物,满脸戒备地盯着自己这伙人。
这些孩子,年纪最大的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最小的还拖着清鼻涕吸溜吸溜的。武令媺心道,斥候所说果然不错。如果有青壮年在场,不可能会要小毛孩子小少年来担当警卫,里头还有不少小丫头片子呢。
不过,当孩子们看见站在门口的是个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眼里脸上的防备之色立时消退了不少。
武令媺叹了口气,温言说:“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站在孩子们最前面的是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岁的年纪,眉目颇清秀。她对武令媺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说:“坏人脸上会写‘我是坏人’这几个字吗?你们到底来干嘛的?我爹和叔伯们可就在附近。”
金生水眼瞳微缩,狠狠瞪了这小姑娘一眼。小姑娘抬着头,凶巴巴地对金生水瞪回去。武令媺倒是挺喜欢这胆大丫头的直率,内卫身上可都有不轻的煞气,她也没被吓着。
“小苏,把姜汤茶饮和点心果子拿过来。”武令媺不愿多费口舌,事实胜于雄辩。司书大宫女领着四名宫女从马车上跳下地,排成一行或捧或拎或提,将吃食送到门边。
“拿去吃吧,你们若是不放心,我们就不进去了。”武令媺对这小姑娘微微一笑,诚恳说道,“我们带的东西不多,肯定不够你们嚼用。趁现在天色还早,外头的雪也不算大,你们若是愿意,我叫人骑马送你们去附近庄子的集市买些粮食回来。银子我这儿也有。”
那小姑娘怔怔地看着武令媺,小麦色的脸蛋忽然红了红,低头呐呐说:“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唐突小姐了。”嗅着从食盒中溢出来的丝丝缕缕香味儿,包括她在内,所有的孩子都忍不住咽唾沫。
侧身让开路,小姑娘微垂眼帘很有礼貌地说:“小姐请进来避避风雪,还请不要嫌弃乡鄙之地粗陋。家里尚有存银,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这丫头现在说起话来倒是文绉绉的,家里恐怕不是一般的农户。武令媺含笑点头,领着五个宫女和几名内卫进了祠堂。一脚踩进门,她就因里头太过阴冷湿凉打了个哆嗦。
环顾四下,地方挺宽敞,八根大柱支撑着房梁。地上到处都是铺盖和家用什物,大多数铺盖都空着,卷巴卷巴随意搁在地上。不少老人、妇女还有幼童倦成一堆,拿被子蒙头蒙脑盖着互相取暖。他们眼里空洞无物,目光疲惫悲凄。
心里泛上难言滋味,眼框也潮潮的,武令媺咬着嘴唇强忍酸楚。“快点,把东西分给大家。”她深吸一口气,又问那小姑娘,“你们家里的大人呢,都去哪儿了?”
小姑娘眼神黯淡,脚尖搓着祠堂地面上的泥,低声说:“附近几个村子都遭了灾,村里的大人们原本去买粮,但是看见人家遭难又不能袖手旁观。我爹是村长,他给我们留了三天的粮食,带着叔伯们四处救人去了。不过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他们还没人回来。”
武令媺默默点头,这些淳朴善良的百姓,自己都遭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