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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那颗紫微帝星也蒙上了一层不祥的血光。高竹猗虽然还没找到这颗星的指向人究竟是谁,但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也许不用自己出手,那颗星就能夭折。
项巍精神大振,周国有大凶险,对大楚来说便是大幸运。他自家知自家事,他的皇伯父老了老了越发昏庸糊涂起来。大楚这几年可谓是江河日下。不说后、宫被宠妃贞贵妃和宠宦韩秀儿联手搞得乌烟瘴气,就连朝堂也是乱七八糟。
不同于周国至今没有太子,楚国的太子已经当了三十多年,如今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些年,楚国太子与韩秀儿和贞贵妃争权夺势,很不得皇帝喜欢。若非碍于立嫡立长的建储祖训,太子恐怕早就被废黜。
项巍的父亲固山王是楚帝的幼弟,与太子年纪相差不大。因早年固山王的母亲和当朝太后是同盟,彼此还有些感情。楚国皇帝便给了固山王不小的权利,以帮着自己的宠妃和宠宦对抗太子。
但是项巍隐约看出几分,父王表面处处与太子别苗头,甚至明刀明枪地表态站在贞贵妃所出皇子那边,其实有别的打算。以前项巍只是有所猜疑,然而这回出质楚国之前,他竟然在父王的秘密别院里见到了星象殿的凤大巫,他早有的模糊推论便一下清晰起来。
所以项巍甘愿听从高竹猗的驱使,只因他知道父王的大业要成功,星象殿绝对是不可或缺的助力。只要父王成就伟业,他身为世子,前途自然无限光明。若能那样,此时的隐忍和委屈都是值得的。
这么些天的相处,项巍对高竹猗也有了评断。相比起高竹猗貌若天仙的外表,项巍更看重他的才能和他星象士的身份。若父王成就大业,项巍自然需要培养人手、建立自己的班底备储,高竹猗在他眼里就是可以招揽的大才,而不是供人取乐的娈童。
二人在房中又说了些以后要注意的事儿,高竹猗忽然示意项巍噤声。不多时,窗外传来几声猫叫。仔细听着这叫声,高竹猗对项巍点了点头,自己去打开了那扇窗。
从窗外跳入房中的这个人是标准的夜行者打扮,一身的黑衣。此人面目平平无奇,是扔进人堆里转眼就忘的那种普通人。
向二人躬身行了一礼,黑衣人低声道:“启禀世子和大人,今天打探的消息,周国皇帝打算在他临死前再公开新皇帝人选,并且还要设立辅臣以辅佐新君。”
项巍漫不经心的眼神里隐藏着若有所思。高竹猗微微蹙起眉尖,沉吟片刻后又舒展开眉心,嘴角也带了三分笑意。“这确实是个大消息,难为你这么晚了还冒险跑来禀报。”高竹猗扔过去一个荷包,“这是赏你的,奖励你用心办差。”
黑衣人接住荷包,直接塞进胸袋,又行了一礼道:“小人多谢大人赏赐。还想请大人的示下,太平玉松公主向天下征召公主府属官,咱们是否要安排人进去?”
“当然。”高竹猗已经打算自己也去考公主府属官,哪怕不能伺机有所作为,也能近距离接近玉松公主,以观察皇族中是否有人就是那名紫微星。但他在明处,行事诸多不便,那么便需要暗中的下属配合行动。
想了想,他说:“今日我听玉松公主的意思,考试应该不会容易。你不要挑多了人,只要两三个,但一定要有真材实学。人选不必是大楚的,更不能是在太宁城的探子,可以从咱们埋在周国属国的钉子里挑人。到时候你把人选的名单和他们擅长的事儿先报给世子与我,我们再斟酌。”
黑衣人领命离开。高竹猗徐徐吐出一口长气,对满脸茫然的项巍说:“难怪今日玉松公主要向殿下发作,原来如此!”
他知道项巍对政事真心不擅长,接着解释道:“周国皇帝迟迟不宣布储君人选,引得诸皇子都以为自己还有继位希望。如今他要在死后才宣布新君是什么人,倒是可以暂时稳住政局。但是我敢肯定,那些始终满怀希望,却最终落空的皇子将比现在就确定没有继位的可能要更加失望。”
“至于那劳什子辅臣,根本就是给新皇帝上的眼药。”高竹猗嘲讽道,“看来这周国皇帝对自己的这些儿子都很不满意,否则何至于如此安排?未来周国朝堂必将震荡。周国属国当中难免有首鼠两端之辈,所以玉松公主要借世子这把刀来试试那些属国质子的忠心!”
“若我所料不错,”高竹猗向来沉稳,但也因自己此时的这个猜测而兴奋难抑,“周国皇帝必定命不久矣!”L
☆、第十六章 先太子的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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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被暴扁了两次、连转身都疼痛难忍的某些人,武令媺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不得不说,酒精是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重要利器。散席时,她明显感觉与同学们之间的疏远被驱散了许多,当然楚国人除外。
对武令媺而言,摆酒席最大的收获却是她对吉吉的检验还算满意。那是个表面直来直去、实际上肚子里很有些正主意的小姑娘。表看她生得烈焰红唇、勾魂水眸,又有一副前凸后翘的火暴身材,实际上纯情得很。
武令媺看得出来,吉吉这小姑娘是当真爱煞了小十二。不光是她,相信很多同学对此都心照不宣。虽然武宗厚这个木头愣小子半点风情也不解,吉吉该生气时生气,却仍然执着不懈于这份单恋,没事就跑来敬他的酒,旁若无人般与他说笑。
因不时关注吉吉的表现,所以武令媺瞧得很清楚,楚国质子喝多了拦着吉吉说了两句酒话,小姑娘看向武宗厚的眼神便满是惶恐不安,似乎唯恐小十二生气。于是楚国质子的脸又更肿了些。
天可怜见,吉吉狂殴楚国质子时,武宗厚还打算去拦来着。他还说吉吉这暴脾气真得找个人好好整治整治。武令媺听得小十二这不满吐槽,也想把他揍一顿。
对武令媺,吉吉除了恭敬,也很有想要亲近的心思。假如吉吉一味只粘着武宗厚,对她却有意保持距离,武令媺的评价分必定要往下降。只因她清楚。西疆女子性情直爽,爱屋往往要及乌。吉吉不可能不知道武宗厚与她的兄妹感情,若故意疏远以示单纯爱慕之心以表示不在乎武宗厚的身份,这反倒落了刻意。
西疆女子热情奔放、敢爱敢恨,很少有人会背弃情郎,倒是她们被负心人欺骗的故事在世间流传了不少。这些武令媺都知道。所以如果能确定吉吉爱的只是武宗厚这个人,而二人也能两情相悦。她会乐见其成。
单纯淳厚的小十二。尽管练他的武、谈他的恋爱,别的费脑筋的事情就交给自己来办好了。武令媺天不亮就起了床,迅速梳洗过后坐进暖轿去往乾宁殿。一路哈欠连天。
不同于武宗厚不用天天上朝,在这段敏感的时期里,她都必须上朝听政,睡懒觉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到了乾宁殿前。冷风扑面,武令媺刹时清醒过来。
她向殿前广场望去。御道两边和云阶两边都点着灯,将等候上朝的官员们照得一清二楚。她目力有限,看不见那些围成数团的官员都是些什么人,只能从他们朝服的颜色大致猜测。默默观察了会儿。她才缓步走向仍然紧紧关闭的殿门。
上朝得穿朝服,武令媺看看自己宫裙之上绣着的金龙,再扶了扶头上沉重的公主金冠。不禁将身体挺得更直了些。皇帝老爹给予她如此厚重的信任和荣宠,她绝不能辱没!
卯时正。九只红腰朝鼓由十八名金甲士擂响,乾宁殿的大门徐徐打开。隆隆鼓声里,轮值的礼部点卯官开始依循官位扬声叫名。哪怕是文安武安两殿重臣,此时也只能毕恭毕敬应声,而后排着队登上左右云阶直上乾宁宫。
并没有先行进殿,武令媺望向云阶的来处,她看到武宗厚迈着沉稳的步伐迅速攀登。昨天小十二喝了不少酒,她告诉过他今天不必来上朝,他怎么还是来了?
迎到云阶入口,武令媺很快就与武宗厚会面。瞧着他神清气爽,不像自己还有点饮酒过后的难受劲儿,她心里真是羡慕。“你来做什么?”她笑眯眯地问。
武宗厚从不对妹妹掩瞒想法,直截了当地说:“父皇叮嘱过我,在离京之前天天都来上朝。”
皇帝老爹的安排必定有深意。武令媺也没多问,瞧着那些臣子还在慢腾腾爬云阶,便将武宗厚拉到远远的廊下,仰面看着他直笑。小十二莫名其妙地摸摸王冠,扯扯身上王服,然后说:“妹妹笑得好渗人,怎么了嘛?”
武令媺用胳膊肘撞撞武宗厚的肚皮,攀着他的手臂,低声道:“我看吉吉挺好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