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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手自然是极好的,心智更是上上之选,否则也不会隐藏这么久都没有暴露。
不得不说,他的赌注下对了。
就在他将目标改成杜瑰儿的那一瞬间,孟存分明从唐泛脸上看见惊愕和措手不及。
孟存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伴随着这个笑容,他屈指成爪,直接牢牢扣住了杜瑰儿的咽喉,将她整个人拖拽起来,粗暴地扯进怀里,以此作为挡箭牌,然后飞速换了个方向后退,直到身体紧紧贴住石壁。
果不其然,他看见洞口的方向出现了两个人。
隋州和韦山。
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过。
不需要唐泛解释,孟存已经明白了。
就在他说汪直让他过来报信的时候,唐泛他们已经起了疑心,当时那两个人虽然没有在言语上表露出来,却已经在神情中交换了意见,所以隋州跟韦山装作出去救人,实际上却一直潜伏在洞穴外面,为的就是等孟存自己暴露。
而他果然暴露了。
不过孟存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就无计可施了。
“我猜你们不想让这个女人死,”孟存缓缓道,“如果不想让她死,就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隋州走进来,方才就在孟存暴起袭击唐泛的时候,他手中的刀差一点就掷了出去,他也有把握在孟存伤到唐泛之前就将孟存击毙。
没想到孟存中途却警觉起来,发现异状,忽然将目标换成杜瑰儿,这也使得隋州没有办法出手。
孟存的行为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毕竟在场所有人中,唐泛才是他要处之而后快的,也只有唐泛才最有价值。
但不得不说,现在杜瑰儿在孟存手里,他们投鼠忌器,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孟存将杜瑰儿拖到角落。
杜瑰儿在被突然抓起来的时候下意识惊叫了一下,随后这姑娘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虽然脸上依旧带着害怕和茫然,身体也绷得笔直,却硬是紧咬着牙关没有再出声。
唐泛站了起来,与隋州走到一处。
他沉声道:“放开她,你走,我们不杀你。”
孟存冷笑:“我会信?”
唐泛道:“外头不是有你们布的阵法么,你只要一出去,就如龙游大海了。”
然而孟存并没有往洞口的方向离开,他将匕首横在杜瑰儿脖颈上,却带着她缓缓往洞穴深处退去。
越往里走,远离了火堆的照映范围,两人的身形就越发隐入黑暗中。
唐泛连忙阻止:“等等!你到底要什么,只要我们能做到,都可以满足你,杜姑娘是无辜的,你何必找她下手?”
孟存阴阴一笑:“我要你的命,你给么?”
唐泛:“……”
那还真给不了。
不过孟存也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话刚说话,直接就带着杜瑰儿往洞里闪去,继而消失在黑暗之中。
唐泛看了隋州一眼,面带询问之色。
隋州反问他:“救是不救?”
唐泛想也不想:“救!”
诚然,杜瑰儿只是一名平民女子,不救的话,他们也不会受到什么谴责,这次还是杜瑰儿主动要跟出来的,这就更加与他们无关了。回去之后,除了杜老大夫和曾经受过杜瑰儿恩惠的病患之外,只怕也没有多少人会为这名普普通通的女子伤心。
但杜瑰儿之所以会跟着他们出来,是因为她对地形比较熟悉,也是因为她站在大义的立场上,同样希望能够破解威宁海子的谜团,帮助明军取得胜利。
如果唐泛他们不救她,那他们又跟李漫孟存这样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人生于世上,有所为,有所不为,但不管别人做了什么,自己都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这才是好人与坏人最大的不同。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隋州只是点一点头,没有表示反对。
“韦山,你留在这里,照顾卢衍和出云子。”
卢衍和出云子是这一行中伤势最重的两个人,方才那一番动静着实不小,可也没能吵醒他们,显然两人都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不能没有人看顾。
交代完韦山,唐泛与隋州二人便循着洞穴里头追了上去。
孟存带着一个杜瑰儿,势必不可能跑得太快,想必杜瑰儿自己也有意拖延时间,一路上磕磕碰碰,撞撞跌跌,还差点将孟存也带得摔倒。
孟存岂会看不出她的意图,当下便揪着她的衣襟甩了两个耳光:“贱人,别想打什么主意,不然直接将你弄死,我照样也跑得出去!”
杜瑰儿被打得口角流血,也不敢作声。
另外一头,唐泛与隋州跑得不慢,很快便瞧见前面两个人。
只见孟存抓着她,另一只手拿着火折子,二人的身影伴随着火光在黑暗中起起伏伏,忽然就停在了不远处。
唐泛方才远远听见巴掌声,又见孟存离得有些远,心头焦急,担心就此追不上人,脚下不由又快了几分,但此时却从旁边伸出一只手,生生阻住他将要踏出的步伐。
“广川?”唐泛有些奇怪。
“脚下。”隋州简短道。
唐泛低头拿着火折子一照,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他前面两三步左右的距离,道路戛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黑漆漆的深渊。
以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根本无法看清那下面到底有多深。
他方才若是再往前走两步,只怕就要从此消失在这人世间了。
然而这并不是唐泛走路不看路,而是因为他们在拿着火折子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只会看光明能够照到的事物,而眼睛在光亮中待久了,周围的黑暗就会越显黑暗,这便有了盲区。
他心里焦急,一时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再想想刚才前面孟存提着火光几下起伏,只怕这里还是有路可走的,而且估计是要循着某些着力点跳着走,才能通过这片天堑。
然而前方毫无灯火,全然漆黑,单凭他们手上的火折子,怎么可能照得见道路?
估计等到火折子能照见,人也已经掉下去了。
仿佛感受到他们的心情,另一边的孟存也不急着走了,他哈哈大笑道:“二位大人,怎么不追了?天纵奇才如两位,这区区生死桥还难不倒你们罢?”
敢情这地方还有名字,生死桥三个字倒也贴切。
唐泛仍旧不忘说服他:“孟存,你抓了杜姑娘也无济于事,不如放了她,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你加入白莲教,无非也是为了名利,可那怎么比得上你自己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前程?再说了,难道白莲教能给你高官厚禄不成?”
孟存嗤笑一声:“高官厚禄?我在边城足足待了十年,十年前就是七品把总,到现在仍然是七品把总!你当我没有军功?可每次我用性命拼来的军功,不是被人夺走,就是被上司无视,我不甘心,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决断我的前程!我的前程,自然要由我自己来决断!”
唐泛温声道:“你若肯放了杜姑娘,脱离白莲教,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回去之后还会向王总兵举荐你,保你升官如何?”
孟存悠然道:“唐大人,你这是哄骗三岁小孩儿么,只怕我若是投降,回去之后人头就落地了,不说你,你身边那位隋镇抚使,必然是第一个想杀我的人!”
说罢,他冷笑起来:“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天亮之后,达延汗就要率领鞑靼精骑攻打大同,如今王总兵不在大同城内,汪太监也自身难保,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保住大同城!如果大同陷落,到时候第一个要掉脑袋的,就轮到你们了,哈哈哈哈!”
他出来时尚且不知道王越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大同,这本来就是绝密的军情,不过就算王越在城中,这个消息也足够震撼了。
唐泛不由得心头一跳,凝视着对面黑暗中那点火光,沉声问道:“此言当真?”
孟存得意道:“我骗你作甚?左右你们现在也赶不回去,就算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就算没有在这里丧命,你们回去也要丢官弃爵,还不如降了我教!不过李道长的徒弟兼义子因你而死,估计你们想入教,还没那么容易,哈哈!”
长久以来,由于大明军民有固定的城池,而鞑靼人则承袭其游牧民族的习性,居无定所,所以双方之间的战争,注定都是鞑靼主动,明军被动的方式,这是不可逆的。
唯一的区别是,如果明军这边足够强大,那么在鞑子打上门的时候,明军主帅不仅能够击退鞑靼,还能够派人循着鞑靼人的败军追击上去,给予对方重击。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擒住鞑靼人的主帅,或者找到他们的王庭,予以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