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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隐瞒了身份;我也是迫不得已!求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让我送他这最后一程!” 向岚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他只是睡着了,为何你们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展伊用脸颊轻轻摩挲着连斐易沉静的脸庞。
“你知道他最讨厌杀戮的,你这样浑身是血地抱着他,只会令他更不安!”
“对呀……他最喜欢干净的……”展伊连忙松开血手,连斐易素净的衣袍上早已血迹斑斑。
“怎么办?……斐易,我这就带你去换干净的衣服……”
“把他交给我吧!”展伊这次没有反抗,只是呆呆地望着向岚抱起连斐易。
“斐易……”
笛昭王二年;笛荣两国在边城签订20年互不侵犯协议;渚国怨恨笛国背信弃义;私自同荣国缔结合约;蓄谋向笛国发动战争。笛昭王五年;渚王集合百万大军借道锦国远征笛国;双方在笛国境内牧力展开大战;笛国全歼渚国百万大军。史称牧力之战。楚麟顺势吞并渚国。笛昭王十五年;楚麟以锦渚狼狈勾结;诛灭逆贼之名起兵讨伐锦国;锦国自此灭亡。笛昭王二十年;荣王连华向笛王楚麟俯首称臣;从此天下一统;楚麟改国号为狄;兴修水利;鼓励农耕;振兴商贾;宽刑缓政;又得方奇等天下贤人相助;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一派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象。这些都是后话。
两架马车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离开笛国进入边城。
一路上向岚滴水未尽;只是望着金丝棺发呆。方奇也要回大都;便与她结伴而行。
“你回大都就不怕有人揭穿你的身份?”方奇问道。
“怕……可是怕也要回去!我要送他最后一程!”向岚眼神呆滞;神色憔悴不堪。
“原来你也是个痴情种子!”方奇感慨道。爬在她怀里的多多似乎觉得向岚十分有趣;从她怀里跳下来;一摇一晃地走向向岚;还伸出肥嘟嘟的小手叫道:“抱抱……抱抱……”
面对如此可爱的一个小男孩;向岚虽然没有心情逗弄他;却也不忍见他瘪着小嘴;乌黑的眼睛里凝上泪花;于是勉强伸出手去将他抱进怀里。方多多如了愿;咯吱咯吱地笑起来。向岚对上他纯净剔透的眼眸;心里的沉重竟然轻了一些。她发现他脖子上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细细一看苦笑道:“看来我与这孩子还真是有缘!”
方奇盯着向岚沉默良久;忽然道:“既然有缘;我就将多多许配给你吧!……多多;好不好?”多多拽了拽向岚的头发;开心地笑着。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向岚瞪了方奇一眼。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方奇难得正眼看着向岚一本正经地说。
“我的年纪跟你差不多大;你怎么能如此草率……”向岚从未见过如此不负责任的母亲;有点不敢置信。
“你怎么能对自己如此没信心?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方奇一脸无辜。
“而且;你看多多也很喜欢你!”
“他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向岚开始怀疑方奇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
“所以才要我这个当母亲的替他决定!你相貌还不错;家势又好;最主要的是你这个人脑子不算聪明;又是个痴情种;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是勉强够格做我的儿媳;就这么定了吧!”
殊不知;以后方奇为了这段她亲手撮合的缘份花费了多少心思;熬白了多少头发;这又是后话;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答恩恩,乐乐,lilylee88:乐天一定是亲妈滴~女猪的性格肯定会有些变化的,变得更封闭更孤独更消沉~
追逐放逐
一年以后
一个满脸刀疤的女子落拓地走在大街上;即使跟她擦肩而过也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这样颓废失意的女子在大都市里每天都有很多。她的身形看上去十分年轻;只是染了风霜的两鬓依稀透露出曾经的沧海桑田。
“客官;您用点什么?”店小二热络的招呼;女子冲她点点头;要了两个馒头;半斤牛肉;一壶烧酒;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吃着。
小酒肆是一个结识朋友的好地方;不断有人高声谈论着各种趣闻;若有人捧场地追问两句;哪怕是抬杠也好;两杯黄汤下肚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可她似乎一点搭讪的意思都没有;完全游离在这些人之外;这样特立独行;格格不入的怪人;店小二还是第一次见。
众人谈兴正浓之时;走进来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白衣男子俊美高贵;是她们这个阶层的人做梦也不会梦到的人。黑衣男子沉静内敛;与白衣男子的优雅相得益彰。众人被这天上掉下来似的两个人吸引;小酒店里鸦雀无声。
还是店老板见多识广率先反应了过来;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这位客官;您有什么吩咐?”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这样尊贵的人是来她这吃饭的。她甚至自惭形秽地将满是油污的衣袖向上拉扯了一下。
“找人!”
白衣男子扫了众人一眼;凡是被他扫视过的人都像是见到了活神仙一般;身心为之一振;潜意识里将今日的奇遇当成是莫大的荣耀;珍藏起来作为日后最具爆炸性的谈资。
“客官您真会说笑;咱们这浅池污水的小地方;哪容得下您要找的人物?”店老板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此刻脸上却莫名其妙烫得厉害。黑衣男子盯着那名古怪的女子良久;冲白衣男子使使眼色。白衣男子也不嫌酒肆油腻肮脏;迈开脚步正要往里走;那女子却已经吃完了饭站起身往外走。
“你等一等!”白衣男子拦住她;她依旧低着头面无表情。
“公子有什么事吗?”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众人均是一阵稀奇;站在白衣男子身旁的女子就像堆在极品白玉瓶旁的烂瓦罐;两人不协调到了极点。可这白衣公子竟然一点也不嫌弃她;还纡尊降贵和颜悦色地跟她说话;也不知道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
“我不懂公子在说什么!”女子不识抬举地抬脚要走。
“斯拉”一声;白衣男子手中多了一张肉色的薄片;众人再看那女子;哪还有满面的伤痕和粗糙的肌肤?!只见她眉目如画;色如春晓;即使面上笼罩着愁云;也是个绝世的美人!难怪这白衣公子会追她追到这里;这样一张脸世上又会有几人不动心?
众人唏嘘感慨;心道今天这热闹看得可是真稀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不知道接下去又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展伊夺过顾君玘撕掉的人皮面具;依旧贴在脸上;抬了腿便往外走。顾君玘沉默不语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展伊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转头对顾君玘说了句:“你在这等我!”便匆匆上楼收拾起一个小包裹,打开后巷窗户张望了一番;一跃而下。
“你这次又想逃到哪去?”顾君玘神色阴霾地问。她不告而别失踪了一年;他找了她一年。每一次都差点逮住她却又让她逃脱了;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为何一再躲着我……就这么厌恶我吗?”顾君玘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落寞。这一年来;他茶饭不思;辗转难眠;心中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她的安危;可她却总像躲迷藏一样躲着他。
“你如果还当我是你母亲;就乖乖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展伊眼神中沉淀着厚厚的悲哀;以往灵动的光彩已经不复存在。顾君玘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良久说不出话来。他眼神中交织着希望幻灭时的荒凉和压抑的痛苦;以及些许不易察觉的眷恋。
展伊视而不见地转身离去;却听见他说:“无论你要做什么;让我陪着你!”
“幽炅宫怎么办?”他花费那么多心血建立起来的根基;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弃之不顾。
“没有你;这些都没有意义!”
“你就不能为你自己活一次吗?顾不殇已经死了;你和我都不是她的延续!”展伊无情地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年来;她几乎夜夜都做着同样的噩梦;她在乎的人一个一个地在她眼前死去;她绝望痛苦;心如刀绞;第二天总是从梦中哭醒。渐渐地;她意识到所谓的诅咒大概跟顾不殇有关。她于是开始乔装改扮;四处打听墨圭的下落;她一定要集齐顾不殇的天珠;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或许是避免悲剧再一次发生的唯一方法。
每次她回想起阿离阿轲送别她的情形;她便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她不敢想像他们这一年来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不敢去想阿轲没有她的音讯会不会以为这是她又一次的欺骗;她不敢去想阿离是不是每天都站在山顶上望眼欲穿。灭顶的愧疚几乎令她发狂;可是她更加不敢靠近他们;她怕她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的失去。所以;她宁愿孤独;宁愿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独自饮下这杯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