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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你一件事。”
赫连育拄着拐杖,被他急急地拉到楼上,脸色有些阴郁,“慢点慢点,阿胤,你这么跑成何体统?”
赫连胤扶着他,笑容慧黠,“爷爷,我听说你象棋下得很厉害,是不?”
“还好,有点心得而已,有何贵干?”
“肯定有,这事太急了,爷爷,我刚才跟小尹在下象棋,被她杀得片甲不留,爷爷可要替我报仇啊,不然我一个爷们输给一个妞儿,多丢人啊。”
老人一听这话,立时来了精神,一驻拐杖,冷哼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负你,带我去,爷爷帮你平反。”
赫连胤见老人家那么认真,偷偷的抿嘴笑了。
书房里。
见到爷爷被赫连胤搀扶着走进来,赫连尹有片刻的愣怔,赶紧站起身,对爷爷鞠躬,“爷爷。”
“嗯。”赫连育声音冷淡,不大乐意搭理她,将旁边一把椅子拉到赫连胤跟前,沉稳落座,打算帮他将小尹杀个片甲不留。
那动作大有嫌弃之意。
赫连尹咬住唇,心里有些受伤。
没想到最后片甲不留的还是赫连胤。
几盘棋过去之后。
爷爷对赫连尹的棋技有了改观,都说对棋感兴趣的都是文化人,可以从棋技中看出一个人的真性情。
在棋盘上交过几次手之后,爷爷觉得这孩子的观察力和心性都不得了,渐渐变得认真,盯紧每一颗棋,不让小尹找到一丝丝空子。
赫连尹始终没什么表情,不疾不徐地对应着。
很快,一盘棋又要死局了,爷爷紧皱着眉头,不肯走下一步棋子,双眼牢牢地观察着棋盘,想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观察了许久许久,仿佛入了神,没有任何动作。
赫连胤撑着下巴在看他们两下棋,适当提醒道:“爷爷死局了了,认输吧,然后再来一盘。”
说着手就要伸到棋盘中去悔棋,被爷爷及时抓住了,他紧紧扣住赫连胤的手,面容急切,“哎哎哎……先别动,容我想想,想想……”
这盘棋走得太绝妙了,每一步,每一棋,都可以用运筹帷幄来形容,这个女孩不简单啊,思维清晰,心事玲珑,每走一步,都让赫连育惊叹。
他摸着胡子,不肯放弃。
赫连胤只好叹了口气,继续等待。
其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爷爷跟二叔一样,痴迷象棋,眼下碰到赫连尹这么个高手,就来劲了。
于是在无形之中,两人的心灵沟通桥梁慢慢建立了起来。
赫连育的眉头皱了又皱,有些想不通,“奇怪,怎么会死局呢?奇怪啊……”
他一面奇怪,一面感叹这女孩真有两把刷子,这棋到底是怎么走的啊?竟然盘盘能逼到别人无路可走。
“不行不行,真的死局了。”良久,赫连爷爷终于认命。
赫连尹却道:“其实没死局。”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有一种铿锵的味道。
赫连爷爷听她这么说,不禁低下头思考,奈何反复观看棋局,也没看出任何生路,红子只剩下四个棋了,上车就立刻死局,不上车就只剩下马和帅了,无棋可走啊。
又十分钟过去了。
赫连尹见爷爷猜不透其中的玄机,便将手伸到红色的马上面,轻轻一推,“马八退七。”
这等于是帮红子走了一步。
“这样不是没棋了么?”赫连爷爷看不透她的走法,但他又很想知道赫连尹要怎么走,于是伸长手,推了黑子的仕上来,“仕四上五。”
这样一来,红子那方的马就被吃掉了,只剩一帅一车两子,赫连胤静静看着,没有说话。
赫连尹不急不躁,推出身前的帅,“帅五平四。”
赫连爷爷也悠悠推出一子,卒四平五紧跟着帅棋。
赫连尹一笑,眼露胜利,“车四平五叫将军!”
赫连爷爷闻言一愣,低眉一看,六个黑子中居然没棋可走了。
他不可置信,眼中却装着震撼,竟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这……”
小尹还是那副安静的模样,没有什么表情,“还下吗?”
“下!”赫连爷爷大叫一声,让赫连胤起开,自己捋起袖子,瞪瞪眼,跟赫连尹较劲了起来。
他下棋至今,还没被人这么重重地打击过呢,晚上不一洗雪耻,他是睡不下了。
一旁的赫连胤偷偷抿唇笑。
照目前这个情况判断,不用几天爷爷就能对小尹改观了,不错不错。
那天晚上,爷爷一直跟小尹下到凌晨两点才肯作罢,老人家意犹未尽,第二天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尹唤道书房里,一同研究棋技。
紧接着三天,小尹的时间都是在书房中度过的,赫连爷爷对她刮目相看,一改往日的冰冷,赞叹道:“真是年少有为,不得了,不得了啊……”
得到爷爷的称赞,赫连尹会心一笑,她扭过头,美丽的少年正在书架上翻阅诗集,她静静地凝视他,眼眸深处涌出感激。
因着这件事,赫连爷爷打从心里喜爱小尹这个孩子了,都说棋技和棋品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情,她不骄不躁,不疾不徐,没有特别想表现的欲望,也没有刻意地退让,本性耿直聪慧。
这天,赫连胤出去打球了,赫连尹坐在书房看书,手中的诗集是刘禹锡《浪淘沙》,言辞激越凄壮,叫人沉迷。
赫连爷爷午睡后,无所事事,走进书房中,问她在干什么。
“看书呢。”她站起身,礼貌回答。
“什么书?”赫连爷爷对她似乎有浓重的兴趣,这个小女孩太特别了,冷静单薄的表面下,潜藏着博大的智慧,简直可以用才华横溢才形容她。
“刘禹锡的浪淘沙。”
“哦?看到哪了?给爷爷读读。”居然看这么激越的诗词,赫连爷爷饶有兴趣,走了过来,女孩子不应该都是比较喜欢唯美的爱情诗句吗?诸如那类君生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日不相见,共饮长江水的那种么?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赫连尹轻轻念道,面容平静。
这意思是说,不要说流言蜚语如同急浪一样深得使人无法脱身,不要说被贬谪的人好像泥沙一样永远下沉。淘金要千遍万遍的过滤,虽然辛苦,但只有淘尽了泥沙,才会露出闪亮的黄金。
寓有屡遭贬谪,但斗志不衰的乐观精神。
这首诗,让赫连爷爷想起自己初识这女孩时,对她的警醒,那天他的话确实是重了,其实他也知道,那些话是会伤害到她的,但为了自己的孙子,他不得不那么做而已。
“小尹……”赫连爷爷欲言又止,神情有些愧疚,听阿胤说她父亲死于灾难中,母亲又早早抛却了她。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赫连尹知道爷爷在为难什么,握住他的手,面容沉静,“没事的爷爷,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已经忘记了,没事儿。”
她的笑容灿烂。
让赫连爷爷心生温暖,多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啊,他这样想,不禁下了个决定。
“孩子,你在这里等爷爷一下,爷爷马上就回来。”他说完,便抬起脚步离开了,没过多久,又拿着一卷宣纸回来,面露喜悦。
爷爷将画卷放在书桌上,铺开,栩栩如生的青竹顿时出现在赫连尹眼中。
她一楞,爷爷已动手研了磨,拿过笔架上的狼毫,大手一挥,写下几句豪情壮志的诗词。
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
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爷爷写完,笑吟吟地摸了摸胡子,将这卷画递给她,“孩子,你的性情谦和高洁,这幅画就送给你了,当是爷爷给你见面之礼。”
“不用了。”赫连尹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这画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其实爷爷刚才进书房来问她看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感动了,她也知道这个老人初识时说的话不是故意的,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孙子,他想保护的人也是她想保护的人,所以她心里没有任何不岔,哥哥就该是那样集万千宠爱的样子,所有人都爱他,都宠他。
这就是她心里认为最大的幸福了。
“你配得起这画。”赫连爷爷说,眼中的厉色敛尽,变得慈祥和蔼。
“真的不用了爷爷,我粗手粗脚的,要是画给了我,一定会被我弄坏的,爷爷还在自己留着吧。”这副画卷会被爷爷随身带着,就证明这幅画价值不菲,她不敢要,这太珍贵了。
赫连爷爷眉头微皱,一字一顿道:“这是我给你这孙儿的见面礼,你若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这个爷爷。”
他的言语上多了份相逼。
送这幅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