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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只听林蝉蝉重重叹了一口气,而后将目光从蚩尤神殿上收回,看向龙誉,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阿誉,你还恨我大伯吗?”
如今的独空,让她觉得就像是她最敬爱的大伯,一直用心底的期待和念想支撑着性命,她不知道大伯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期待与念想是否破碎了。
曾经她太年轻,不知思量问题,这么些年过来了,她才算真正明白,阿誉与她,身体里流着同一个祖上的骨血,阿誉她是……大伯的亲生骨肉。
“蝉小妹,过去的都过去了,又何必再提。”龙誉抬头看顶头的日光斑驳,浅浅一笑,“恨与不恨,也早已不重要,或许我该感谢他和佑纳,让我来到这个世上。”
否则,她将永远也遇不到她的阿哥。
林蝉蝉不再说话,只是释然地笑了笑,是啊,过去的都过去了,又何必再提,何必再因过往而扰了如今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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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在圣山找回了笑脸,让龙誉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龙誉在圣山住了十日便打算回到王都去,因为她不想在圣山多做停留,奈何她又不忍急着带着刚刚找回笑脸的小树回到王都去,便暂时将小树托给了林蝉蝉夫妇,小傍枫自然乐得开心。
也在林蝉蝉对着龙誉的八年来未曾鼓起过的肚子一脸地想不明白时,拼死拼活地要她给曳苍瞧瞧,别是身子有什么生不了就好,龙誉本是要拒绝,奈何拗不过曳苍夫妇俩,曳苍是担心烛渊无后,林蝉蝉是担心龙誉不能生,于是就这么强制着给龙誉把了脉象。
话说这不瞧还好,这一瞧惊得曳苍想操刀去砍人,也吓得林蝉蝉连连愧疚地说他们不是有意的,龙誉则微微笑着拍拍林蝉蝉的手背,说已经过去了,没什么的。
林蝉蝉与曳苍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得来不易的娃娃就这么没了,奈何龙誉不愿多说,他们也不便多问,好在曳苍确定龙誉的身子没有问题,生娃娃更是绝对没有问题,那就要看和娃娃的缘分了,于是曳苍弄了满满几大包袱的补药给龙誉,林蝉蝉又是强压着龙誉在圣山多留一晚,晚上睡觉时踹曳苍去带三个娃娃,自己则给龙誉传授了一晚上经验,告诉龙誉怎么怎么容易怀上娃娃,怎样怎样是绝对不能做的,听到最后,两人笑做了一团,完全不管曳苍自己一人面对三个吵嚷嚷的娃娃有多一个头两个大。
次日,龙誉离开了圣山。
烛渊离开苗疆的三个月后,关于南诏的捷报之信接二连三的来到龙誉手上,直是瞧得龙誉热血沸腾。
首先是阁逻凤按照龙誉提出的进兵方案与大唐派来的御史严正海所率唐兵配合中攻下了石和城,皮逻阁在苗疆兵力的襄助下攻下了石桥城,并乘胜夺取了太和城,与阁罗凤所率之兵汇合后迅速击败了邓睒诏,占领了大釐城,紧接着在大釐城以北筑龙口城,很快控制了洱海河蛮各部地区。
河蛮地区原先是受已归附吐蕃的“三浪”,即浪穹诏、施浪诏、邓睒诏所管辖,于是三浪便联合起来对付南诏,因此皮逻阁亲率南诏兵与三浪抗争,将三浪打败,三浪残部退守剑川,次年,大唐又派内给事王承训率唐兵与皮逻阁同破剑川,将三浪彻底击败,率先统一了三浪地区。同时皮逻阁还采纳了烛渊的意见出兵越析诏,将越析诏消灭,统一了宾川地区。
在南诏王皮逻阁出兵统一洱海以北四诏的时候,再一次采纳烛渊的妙计,对于与南诏毗邻的蒙帯虿扇×朔蔷峦骋坏姆椒ǎ浴巴贫鲙‘利”的方法,吸收了蒙帯牟恐冢淞焱良娌ⅲ骋涣嗣蓭‘诏。
于公元738年,南诏完成了对洱海地区的统一。
烛渊是在离开苗疆后的第十个月再回到苗疆的,在助南诏灭了越析诏后就领着唯剩的不到三万人马的队伍回了苗疆,那一日正值初夏,莲荷茂盛,花儿招展,龙誉一身盛装地站在王都外迎接她的爱人,她的军兵。
没有时间与烛渊过多的亲昵,龙誉必须先将精力投注到奖励军功一事中,一忙就是连续几天几夜的军议厅灯火未曾熄过,也足足用了两个旬日才将军功一个个落实到有功之士身上,以及对死伤军兵的家人的抚慰与犒赏,这么些事完完全全整妥下来时,已是整整两月过去。
也在两月后的某一天,得知皮逻阁被大唐册封为“云南王”,皮逻阁的诸子皆被唐朝封为刺史,南诏国正式屹立在洱海地区,屹立在这个世界上。
“阿哥!”龙誉得到皮逻阁正式称王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跑去告诉烛渊,与他分享她这么些年的谋划终于成功的喜悦心情。
龙誉跑进巫神殿时,烛渊正在他的书房里翻找着什么,龙誉跳上前就从后搂住他的腰,笑眯眯道:“阿哥阿哥,我有好事要告诉你!”
“阿妹的好事左不过就是南诏的好事大功告成了。”烛渊任龙誉黏在他的背后,没有回头,依旧翻找着他的东西,笑道。
“哼,没意思,心里想什么阿哥都知道。”龙誉轻哼一声,隔着烛渊的衣衫咬了他的背一口,才哼声道,“不过就算阿哥知道了,我还是要说,南诏终于立国了,大唐封了皮逻阁为云南王,我想以南诏的野心,绝对不会甘心继续臣服在大唐的脚下,它会慢慢变得强大,那么我就等着阁罗凤给我兑现诺言的那一天。”
“南诏会一统会立国不早就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么,哪里还需要猜需要想,瞧阿妹这高兴的模样,不用想就知道是南诏的好事了。”烛渊浅笑,“阁罗凤中了阿妹的蛊虫,想不兑现诺言都难,阿妹只消慢慢等就好。”
龙誉笑着转了转眼珠,想想也对,这早就是料想得到的事情,已经需不着这么开心了,于是便松开烛渊的腰凑到他跟前去看他究竟在捣腾些什么,在看到他摆到面前桌案上的物事时瞬间惊讶了,连忙伸手拿过其中一物事,晃着手中的东西惊讶地看着烛渊,“阿哥,这是……毛笔?中原人写字的玩意儿?”
“阿妹不是有眼睛看到了么,还问出口是要我说你愚笨呢还是说你废话呢?”烛渊看着拿着毛笔一脸惊讶的龙誉,笑说道,而后继续将从书架上取下的足手臂长度一般宽,足龙誉高的一卷空白画轴打开,铺展到桌面上。
“我当然知道这是毛笔!”龙誉瞪了烛渊一眼,“我要问的是,阿哥整这么些中原人用的玩意儿做什么?”
就连他整个书房,满满地布置得都像中原人的书房一般,她曾经不解他这样的喜好,却还是因着他所说的一句话不再有任何不喜的看法。
他说,中原人虽然可恨,可中原人所创下的文明是举世无双的,中原人的历史与文化是博大精深的,他们不能因怨恨中原人便仇视他们的一切,那只是愚者之举。
她能理解他的话,却做不到像他一样,她心里恨着中原,对于中原的东西,尽管知道道理如此,她还是只能接受小小一部分。
现下,她的阿哥翻出这些个中原东西是要做什么?
“想着与阿妹相识这么久了,想为阿妹画一幅画。”烛渊摆上砚台,将一块墨条塞到龙誉手里,再拿过她手中的毛笔,笑道,“阿妹为我研墨如何?”
听闻烛渊摇尾自己画一幅画,龙誉顿时来了兴致,两眼放光地问道:“阿哥会用这中原人的毛笔?”
那种软趴趴的东西她也拿过,却是胡乱画了几下就丢开了,什么玩意儿,比练剑还难,而且还难得不知多少倍,也只有中原那种弱不禁风的人才会用这些个东西。
“若是不会用,我拿它做什么?拿它等着阿妹笑我么?”烛渊笑吟吟,看到龙誉对着手中的墨条发愣,便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研墨,“傻阿妹,墨是这样磨的,要平稳,力道和速度要控制得当,懂了没?”
龙誉点点头,心下却是嫌弃这中原人的东西讲究就是多,看着烛渊将镇纸压到四角,再看着他将手中毛笔按压到砚台里,不由再一次好奇地问道:“阿哥是要为我画什么?”
“自然是画我的小野猫。”烛渊的视线忽然变得迷蒙一片,却是面不改色地仍旧笑得温柔。
“阿哥要画我?”龙誉澄澈的眼眸闪得更亮了,目光灼灼地盯着烛渊笑,丝毫没有娇羞之态,“阿哥为何突然想着要画我?”
烛渊看着就近在身边的龙誉,却因迷蒙的视线让他觉得她离得他有些遥远,令他看不清她的容颜,不由微微闭起眼再睁开,让眼中的迷蒙暂且消失,笑得柔和,“因为我想将阿妹的容貌一笔一画地印刻在心中,我怕时间久了我会忘了阿妹的模样。”
龙誉先是愣愣地盯着烛渊,然后做了一个呕的动作,最后白了他一眼,“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