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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自认自己活得快活潇洒,实则是肤浅愚蠢,害了多少无辜之人;如今,她事事谨慎,事事经过深思熟虑,只怕再重蹈覆辙。
她早已不是那个肆无忌惮天地不怕的龙誉小姑娘了,如今,也唯有在她的阿哥面前,她才敢偶尔做回从前的自己,也只有他,才会纵容她。
“阿哥。”龙誉追上烛渊的脚步,理了理自己的心情,笑着将小傍枫塞到了他怀里,“是你答应带小傍枫回家的,没了死蛐蛐,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小傍枫一脸委屈地任龙誉将她塞到烛渊怀里,烛渊不语,只是将小傍枫接住,接着往前走,眸光沉沉,令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当烛渊与龙誉就要走到圣教总坛的方圆时,一道激动的声音传进了他们耳里,“大人!?”
伴随着映入眼帘的是一脸惊讶的曳苍,在看到烛渊怀里抱着的小傍枫时更是惊讶,瞪大了双眼,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由定定地看着小傍枫,吓得小傍枫以为他要骂她,连忙往烛渊怀里缩。
“傍枫!下来!”曳苍一副严父的模样,对小傍枫厉声道,“谁让你回来的!?”
他没看花眼吧?大人到圣山来了?还还还抱着他的小傍枫!?
小傍枫被曳苍骂得猛地一缩脖子,蹭了蹭手脚听话地想要从烛渊怀中下来,烛渊便弯腰将她放到地上,然后凉飕飕地看曳苍一眼,再凉飕飕道:“我让她回来的。”
曳苍被烛渊的话噎住,明显地没有料到烛渊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在曳苍眼里,大人不嫌弃小傍枫就算天大的好事了,怎么可能还抱她还帮她说好话!这让他这个做阿爹的脸往哪搁,以后还怎么在娃子面前树立威严……
曳苍只得妥协,瞪了小傍枫一眼,凶道:“只这一次,这一次是有大人保你!下次再不听话,你阿娘也不护你。”
“傍枫知道了,阿爹。”小傍枫依旧委屈的扁嘴,不过誉阿娘说的没错,阿爹这次没有骂她,不过为了寻求她下句话说出来有个保护力量,小傍枫慢慢往龙誉那边挪去,待挪到龙誉腿边时,她才敢壮胆开口,“阿爹凶,傍枫想要阿娘。”
谁知曳苍一个眼刀子飞过来,“你阿娘刚生完你的小阿弟没多久,不准去闹你阿娘。”
小傍枫顿时蔫吧得不能再蔫吧,龙誉看着心疼,弯腰抱起了她,在她粉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亲切笑道:“别管你阿爹,誉阿娘这就带笑傍枫去找你阿娘,誉阿娘也好久没见过你阿娘了,正好。”
曳苍眼角直抖,正要阻止,谁知这次换烛渊给他飞一记眼刀子,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誉抱着那个小捣蛋鬼去吵闹他的林小蝉。
待龙誉抱着小傍枫走得远了,曳苍才泄气道:“大人,你们这是插手我管教娃子!”
“那又如何?”烛渊云淡风轻。
“我可不想养一个骄纵的娃子。”曳苍继续泄气。
“那又如何?”烛渊继续云淡风轻。
曳苍看着他,良久,笑了,不知是无奈还是欣然,“大人,你变了。”
“早就变了。”烛渊并未否认,倒是淡淡笑了,“曳苍,我今次来圣山,只为了找你确认一件事情而已。”
“大人有何事只需让人来找我去王都便可,何必劳大人亲自来圣山。”曳苍本是笑着说着,忽然笑容僵住,“大人,是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大人怎么会再踏足圣山!?
究竟是什么事值得大人回来?
曳苍的心突然变得不安。
烛渊将一直仰望苍穹的眼神收回,慢慢转头,面对曳苍,未言一语。
曳苍迎视烛渊的目光,张口还未将问题再次问出口,便已先惊住。
“大人你——”曳苍的下半句话好似卡在了喉咙里,如何也吐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走吧,去药王谷。”烛渊别回头,淡淡道了一句,不再看曳苍。
另一处,小傍枫趴在龙誉肩上高兴地把玩着她耳边的发丝,因着有人护着不被曳苍骂而笑得开心,“誉阿娘,为什么烛渊阿伯的头发是白的不是黑的呢?”
龙誉的脚步陡然一僵,似乎连灵魂在那一瞬间都被冻结住。
而小傍枫却没有发觉得出龙誉的一样,因为高兴而变得童言无忌,“阿爹跟傍枫说过很多次的,要是在誉阿娘家见到一个白头发的人,一定一定不能问他为什么头发是白的,阿爹说的是不是烛渊阿伯?傍枫很乖,傍枫没有问烛渊阿伯,傍枫只问誉阿娘。”
心疼得仿佛有人用刀子在猛刺一般,近乎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吗……?
他的白发,他的左手,都是她这辈子最痛最痛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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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长老小殿,一个小身影欢快地往里跑,一边跑一边高兴地大叫:“阿娘阿娘!傍枫回来了!”
“慢着点,小心摔了。”一道带着宠溺的女子声音响起,然后有身影稳稳接住了小傍枫的身子,小傍枫将脑袋顶在女子怀里乱蹭,小手高兴地往后指,“是誉阿娘和阿伯送傍枫回来的!不是傍枫自己偷偷跑回来的!”
蹲下身抱住小傍枫的女子一怔,继而惊讶地抬头,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的颤抖:“阿……誉?”
这个身上散发着沉稳干练气息的人,是阿誉?
“三年不见了,蝉小妹,你居然又生了。”龙誉看着因再次生产完而显得微微发胖的林蝉蝉,含着盈盈笑意,“看来曳苍对你很好,你和三年前还是一般模样。”
这样就好,这样她便不会后悔帮曳苍把她从中原抢了来。
“阿誉你怎么来圣山了?王都不需要你在吗?”林蝉蝉依旧惊讶未消,这是那个不论伤心快乐都往脸上写的阿誉吗?还是最初与她相识时的那个阿誉吗?
不,她是阿誉,是完全脱去了稚气真正成熟了的阿誉,是能守护整个苗疆的王上。
这是大伯最在乎的人,她如今很好,有了爱的人,也有爱她的人,她该觉得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何会觉得莫名感伤?
“苗疆如今很平和,哪里需要我时时刻刻都在王都,出来一趟,左右臣会理事,无需我担心的。”龙誉已经习惯了如烛渊一般的浅笑,笑看着林蝉蝉,“倒是蝉小妹,我们三年不见,你不请我进屋坐坐?”
或许真的是年月如刀,把她们年少时的大胆与无知尽数打磨掉,如浪淘沙,洗涤过后剩下的便是平稳,一如她们如今这般,将少女最为青葱的岁月长发盘在头上,将曾经的无忧无虑收起,为人母,为人妻,为人王。
只因为,如今的她们,早已过了那个天真无邪胆大妄为的年纪,不再只是她们自己,她们有了生命中最在乎的人,更多的时候,她们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们所在乎的人,如此她们就必须磨练自己变得沉稳变得坚强,不求能与她们所爱之人并肩而立,只求他不会因自己而受伤苦痛。
“瞧瞧我这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林蝉蝉旋即笑了,弯弯的眉眼中依旧有岁月未曾洗净的天真,龙誉明白,那是曳苍毫无保留的温柔与爱才守住的东西,它会一直存在,他不会让它从林蝉蝉眼中消失的,只见林蝉蝉捏了捏小傍枫的脸,慈蔼道,“小傍枫,去把誉阿娘领进我们家。”
林蝉蝉说完,学着教徒见到教主时候的模样向龙誉装模作样地摆了一礼,笑道:“蒙曾经的教主,如今的王上看得起陋舍,真是让陋舍蓬荜生辉,王上,请。”
龙誉也被林蝉蝉的举动逗得嘴角上扬得更弯,“蝉小妹真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当两个娃娃的阿娘的人了,居然还有这等乐子与心情。”
“誉阿娘誉阿娘,傍枫带你去傍枫家,傍枫给你傍枫偷偷藏的小果子吃!”小傍枫兴奋伸出小手去拉龙誉的手,将她往小殿里拉。
林蝉蝉宠溺地笑着跟在龙誉身边一齐走了进去,小傍枫走了几步之后停了下来,转头一脸期待地看向林蝉蝉,“阿娘阿娘,阿爹说阿娘给傍枫生小阿弟和小阿妹了!傍枫要看小阿弟和小阿妹!”
“小傍枫你再嚷嚷,阿娘就不让你看小阿弟了。”林蝉蝉故意唬了兴奋吵嚷的小傍枫一句,小傍枫立刻蔫吧地安静下来,龙誉即刻柔柔她的小脑袋,安慰道,“小傍枫不要伤心,你阿娘吓你的。”
林蝉蝉不由叹了口气,“阿誉你就是这么宠着她,以后该不好管教了。”
“反正我一年也没几个机会能见到小傍枫,偶尔惯惯她,不会坏的。”龙誉爱怜地抚着小傍枫的脑袋,却又像透过可爱的小傍枫看到了什么一般,笑得更温柔了一分。
林蝉蝉看着龙誉的神情,似乎能读懂她眼眸深处的情感,不禁觉得有些心酸,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才好。
“男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