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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誉突然害怕看到白雎背影,因为两年前,他也是留给她这样一个背影,她仍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对她说,让她等等他,他去摘些野果就回来了,可是她一直坐那儿等他,等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没有见到他回来。
之后,就是她四处寻他,也再寻不到他身影,他那个离去时背影,是她见到他后一面。
后来她才有发觉,那一次,他离开之前向她叮嘱了许多话,当时她还嫌他唠叨,嫌他不过是去摘几个果子,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废话,他只笑而不语,揉了揉她脑袋,转身匆匆离开了。
当时她只是坐树下掐着花儿等着小哥哥把那酸甜好吃野果子摘回来,完全没有想到他这一离开就再没有回来。
白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龙誉带着担忧不安眼睛,眼神温柔至极,抬手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头发,疼惜道:“阿誉,我不走,我只是进屋拿把椅子而已。”
白雎自然知道龙誉眼底担忧是为了什么,是害怕他再一次不告而别,他又何尝想要离开她身边,“我不会再离开你,至少,我不会再不告而别。”
“我找不到你,我真以为你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龙誉紧紧拉着白雎手,毫不掩饰心中不安,“小哥哥,你知道,我乎人很多,但无法割舍人很少,有你,有阿娘。”
如今,还有一个他。
“阿誉,对不起。”白雎觉得心仿佛有针扎一般生疼,很想将龙誉紧紧搂到怀里,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还不到时机,因为她是只将他当作一个真正小哥哥,她担忧与不安,只是对一个一齐生活了十年亲人,他阿誉,心中装着只有苗疆大爱,于她自己感情,则单纯像个孩子,所以,他不可急。
“以后再也不会了。”白雎爱怜地抚着龙誉柔软长发,温柔小心眼神像是呵护他至宝。
龙誉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白雎眼睛,因为她还无法做到不害怕失去,此刻再抬头时,已是无所忧虑地笑靥如花,搂上了白雎胳膊,笑道:“那,小哥哥,我渴了!”
“还有,你要和我说你为什么会中原,又为什么会找得到我,再把我们带来这种地方?”小哥哥说话,她都相信,所以她不用担忧心,小哥哥再突然消失,可是有些情况,她还是必须要了解,毕竟这儿是中原而不是苗疆。
龙誉说着,将白雎胳膊拽得厉害,还不忘狠狠瞪他,“还有我还要和你算这两年账!”
“好好好,我去搬椅子,再去沏些茶,待会儿再一五一十地把你想要知道都告诉你,好不好?”白雎笑得宠溺,仿佛要将他掩埋心底柔情并着这空缺两年一齐给她,他恍惚觉得,他们又回到了一齐苗疆开心时光。
少时,他初到苗疆时,他憎恶那里一切,想要离开却又不可能,抗拒不得离开不得,只能顺从地接受,渐渐地便也看透了,他知道自己身上所担负重任,由不得他愿与不愿,而他,接受也是中原武林铲灭五毒教教诲,便渐渐改变自己独来独往,离群索居,然后,他就遇到了一个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女孩子她。
他本以为他不会真正意苗疆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始终要离开苗疆,甚或日后要与苗疆为敌,可是人生总有竟想不到事情发生,她便是他生命里意外,一个他欣喜意外。
初见她时她才不到十岁,脏兮兮如猴儿一般安静林子里上蹿下跳毁了他菜园,弄塌了他屋顶,还将他衣裳拿来栓小猴,他自认他定力好,可那时,面对她还是定力不足大爆发了,谁知她用他衣裳拉扯着她刚抓到猴儿,手里捧着一大把青青绿绿野果子双手递到了他面前,见他气得满脸绯色不接手,便伸手脏兮兮手拉起他衣摆一兜,将手里果子全部兜到了衣摆里,不管他已濒临爆发脸色,用另一只手将挡脸上几缕发丝撩开,没脸没皮地笑眯眯道:喏,果子给你,很好吃!
然后,她说完兀自拿起一个作为赔礼果子放到嘴里嘎嘣一声咬了起来,笑嘻嘻地将手中猴儿往他面前一扯,要是你觉得不够,猴儿肉也很美味!
苦笑不得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无语,看着她只觉心烦,抢过她手里牵着猴儿将她轰走了,心里第一次怨念苗疆怎么就出这种人才,简直就是人生噩梦。
可是他没想到他这个小噩梦自那次之后就时常出现,依旧是不断地给他制造麻烦,他狂暴过,可是那小噩梦没脸没皮日日出现,日日有麻烦产生,简直就是搅得他不得安宁,渐渐,他也习惯了发现小噩梦只是纯属野孩子,心肠倒不坏,还时常给他摘野果抓河鱼,偶尔哪日不见着小噩梦他还觉不习惯了。
后来,有一天小噩梦眨巴着眼睛给他送了一朵花,眨着漂亮大眼睛毫不知何为羞涩地向他说,小哥哥,我觉得你很漂亮,像花儿一样,他顿有一种想吐血冲动。
也是那一天他受了她将近半年“折磨”后,第一次肯与她说话,知道了她有着一个与中原人极像名字,龙誉。
也是那一次,他发现她其实有着一双碧海蓝天般澄澈漂亮大眼睛,干净,纯真。
那一年,他十八岁,她将十岁。
如今,他二十八岁,她二十岁,却是很多事情已变。
龙誉没有过多注意白雎眸中柔情,只觉他话让她很舒心,让她觉得他还是当年那个温柔小哥哥,仍旧没有变。
“啥!这还差不多!这才是我温柔可人小哥哥!”龙誉昂着头笑得开心又得意,甚好,小哥哥又回来了。
白雎看着她这般可爱模样,忍不住轻轻捏住了她鼻尖,笑道:“那便等等我,很将茶水奉上。”
龙誉笑着拍掉他手,学着大爷一般模样,笑着好爽一挥手,“去吧!”
白雎浅笑转身往后屋去了。
墨衣已后堂前等着白雎,见他含笑走来,眉目间浮上一层担忧,往前迎了上去。
“少主。”墨衣看着白雎,想要说话,却被白雎打住,“什么也不必说,我事情我知道,你替我照顾好人就行。”
“少主,那可是林大小姐!您未婚妻子!”墨衣激动,愤愤不解,“况且,那是五毒右长老!方才就要死您银针之下人!”
然而回答墨衣是白雎一个冰冷眼神,墨衣噤声。恭敬低下头道:“属下多话了。”
“人如何了?”
“无碍了,修养些时日便好。”
“嗯,庖厨何处?”白雎眼神淡淡往四周瞟了一圈,“可打扫了。”
“右侧边是已清扫了。”墨衣不敢再造次。
白雎淡淡应了一声,往右侧去了。
墨衣看着他背影,道不出心中滋味。
苗疆,蚩尤神殿。
“跪下来求我,或许我会考虑给你解药。”烛渊仍旧一副慵懒模样地看着慌乱碧曼,声音淡淡地好似开一个冷玩笑。
“你……休想我会对你下跪,我若死了,我阿爹定将你碎尸万段!”碧曼慌乱之际,还不忘逞强,想要拿起她身份来压人,因为王都,只要她一个瞪眼,那些人都会吓得屁滚尿流,可是现面对这个漂亮又可恶男人怎么就没有用呢!
“那好,我等着你那所谓阿爹来将我碎尸万段。”烛渊轻轻拍了拍沾染自己衣摆上尘泥,抬眸漫不经心地看了又气又害怕碧曼一眼,微微扬起了嘴角,“他若不来,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独空终是将逞强碧曼拉到了自己身后,看着烛渊,慢慢弯下了自己双膝。
碧曼怔住。
烛渊眼神骤冷。
就独空双膝要跪到地上时,只见烛渊轻轻一摆手,独空只觉双膝如被鞭子抽了一道,有一股无形力量将他双臂猛地一提,已弯曲双腿又绷直,往后踉跄了两步,难免震惊。
“布诺,给她解药。”烛渊冷冷看着情绪很平静独空,冷声如刃,“大巫师,前来我圣山无事可说,便请带着你人,滚。”
“祭司大人,请原谅公主莽撞,若祭司大人心下不悦,独空愿代公主受过。”独空恭恭敬敬地向烛渊抱拳垂首,这一次,碧曼没有再拦他。
“呵。我岂敢大巫师头上造次。”烛渊冷笑讽刺,“我圣山还不缺受罚人,大巫师若想受过,只管回王都去讨。”
说话间,布诺将一直黑色小陶瓶呈给了独空,独空道一声多谢,便接过陶瓶,将瓶中仅有一粒白色药丸倒手心里,递给碧曼,温和道:“公主,解药,不用怕。”
碧曼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烛渊,才又看向独空手心里白色药丸,并未抬手。
“公主,不要忘了我们来到圣山是为了何事。”独空依旧温和地说着,见着碧曼捏起药丸放到嘴里,才觉心苦涩得厉害。
平日里她并不是这般定要高人一等姿态,她之所以这般,当是她心里真意大祭司,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想要他,要定他了。
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