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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一切本该都是娘的,娘若不去,回头叫秦氏把银钱全都造腾没了,该是有多可惜。”王氏摇头叹道。与孙氏不同,王氏却是不怕的,她不像孙氏那样,在秦羽瑶的手里吃过实实在在的亏。她只知道,前阵子在秦羽瑶手里白白得了十两银子,而秦羽瑶又没有将她怎样。
这样的秦氏,在王氏的眼里,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仍旧是软懦不堪,想欺便欺。
孙氏忍不住道:“本来是都该归我,可是那日不是按手印了吗?她秦氏从此跟我们刘家再无瓜葛,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娘啊,你可真是实诚。说是再无瓜葛,你看她跟隔壁亲热不亲热?再者,那日按手印的时候,爹又没去,根本就不算数呀!”王氏撇了撇嘴。
闻言,孙氏顿时眼前一亮,起身把扇子一扔——对呀!当时的断绝关系书上,可没有刘大柱的手印!
刘大柱才是户主,他按了手印才算数!想到这里,孙氏麻溜儿地下床:“我们走!”大不了被秦羽瑶打一顿,反正秦羽瑶也不敢把她打死!
而且若是秦羽瑶发现不了,她岂不是白得一堆好东西?兴奋起来的孙氏,犹如打了鸡血,乐滋滋地与王氏一前一后地往秦羽瑶的家里走去。
两人进了院子,只见屋门拴着,家里并没有人,直是大喜:“天助我也!”
孙氏和王氏相视一眼,迈开步子往里头冲去。屋门虽然拴着,然而孙氏块头大,卯足力气撞去,顿时将老旧的门板整扇撞落。
两人踩着门板,一起冲了进去。只见床上铺着光滑柔软的被褥,还有绣着锦绣花团的柔软薄被,隐隐之间,似乎还有些熏香味儿。再一转眼,又看到堆放在墙角的颜色鲜艳,光彩照人的八匹绸缎。
婆媳两人顿时如饿狼扑食似的,全都冲了上去。
“这个是我的!”
“是我的!”
才刚刚冲到储物架子前,孙氏和王氏已经打了起来。
“这床被子是我的!”
“这匹绫子是我的!”
“这个彩碗是我的!”
“这个茶壶是我的!”
还在秦羽瑶的家里,两人便争执打挠起来。一边打着,一边分赃。而后目光落在屋中唯一的那架梳妆台上时,同时扑了过去:“是我的!”
院子里,听到争执声的小狐狸原本没有反应。可是当看到两人出来的时候,顿时怒了,孙氏怀里抱着的东西,最上面的那件衣服,赫然是宝儿舍不得穿的新衣裳!
“啊——”抱着满怀的东西往外走的孙氏,忽然觉着小腿一痛,不由痛叫起来。低头一看,只见腿上趴着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立即踢腿道:“什么东西,滚开!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畜生,跟你家主人都是一个德行!”
小白咬了一口,顿觉又酸又臭,直熏得它作呕。于是松开口,“吱吱”地扬起爪子,愤怒地挠起孙氏的裤脚来。只听“嗤啦”一声,孙氏的裤脚被抓掉一截,顿时火大,用力将小白甩开了去。
“我们快走!”不知道秦羽瑶何时回来,虽然此时孙氏被财物迷了眼,然而记起秦羽瑶的手段,却也有一些发怵,连忙叫着王氏飞快往回走了。
只留下满屋狼藉,与跌了个跟头,摔得浑身是泥土的小白。一边愤怒地“吱吱”叫着,一边想着秦羽瑶临走前吩咐它的话:“不许乱跑。”
京城,皇宫。
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从一大清早,慈德宫中便是一片恭贺声。太子宇文景率领一众皇子,准备了恢宏壮观的歌舞给皇后娘娘祝寿。而一众宫妃、官夫人、官家小姐们也排着队,向皇后娘娘献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皇后娘娘宁莲华面带微笑,目光扫视一圈,发现不见公主宇文婉儿的身影,便偏头看向身边的侍女:“公主呢?”
侍女屈膝福身,轻声答道:“奴婢去瞧一瞧。”
侍女顺着偏殿走了出去,一路往公主的英华宫行去,心中不由暗想,也亏得宫中只有一位公主,又是贵妃所生。身份尊贵又无碍皇位,才得到宫中大小主子的喜爱,自小就被纵得无法无天。否则如此懈怠,早就叫其他姐妹们使绊子坏了去。
才走到半路,远远便看见一抹火红色的身影穿过游廊走来,面如皎月,眸似寒星,朱唇一点,说不出的明艳。这样独一份的好相貌,也唯有公主宇文婉儿才有。侍女远远便跪下来,等到那身影来到近前,伏地呼道:“恭迎公主殿下,公主金安。”
“起吧。”头上传来一个脆利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骄傲与纵意。
侍女连忙起身,打算在前面带路,谁知抬头一瞧,却觉得不对——公主殿下虽然生得明艳动人,然而自幼却是个矮个子,只到寻常女子的下巴处。为此,所有人见了她时,都必须矮了膝盖才行。
可是,侍女此时才刚起来,还未来得及矮下膝盖,怎么公主殿下就到她的眉毛处了?这一愣神,便遭了宇文婉儿的一声呵斥:“看呆了?还不在前头带路?”
这位公主殿下最是性情不定,若是触动她的怒气,当场将人打个半死也是有的。侍女猛地一哆嗦,赶紧走在前头带路,直吓出了一头汗来。却没看见宇文婉儿唇角微勾,昂首挺胸迈动步子,眼中闪过一抹痛快之色。这些小贱人,别以为她看不见她们眼中的怜悯与幸灾乐祸,哼!
走进慈德殿内,宇文婉儿向坐在上方的皇后娘娘行了一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婉儿祝娘娘千秋不老,容颜永驻。”
“好,婉儿免礼。”皇后娘娘笑着说道,只见宇文婉儿站起身后,仿佛比往日高了许多,不由得目光往下扫去。只见宇文婉儿火红色的裙摆下面,露出一双同样颜色的绣鞋,鞋面上绣着一朵奇异的四叶小花,十分传神,说不出的雅致可爱。
就连皇后娘娘都面露诧异,其他人自然也纷纷投去异样的眼神。宇文婉儿生得明媚漂亮,可惜个子矮小,不知多少人为此惋惜不已。而此刻虽然仍然比寻常女子矮了一些,但是比之以往却是高出许多。婷婷地站在殿中,一袭火红的裙摆,说不出的惊艳。
被众多惊艳眼神包裹的宇文婉儿,心中直是得意不已。倨傲地扬着下巴,扫过殿中一干众人,最后落到皇子中低头敛眸,最不起眼的三皇子宇文翊身上。这个向来蔫不出溜的三皇兄,这一回倒是用心了,不似其他人只顾着讨好太子、讨好皇后,竟然送了她这份礼物。
仿佛感受到宇文婉儿的目光,宇文翊抬起头来,有些文弱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宠溺,而后又低下头去。这丝宠溺的目光,让宇文婉儿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起来,不知为何,竟有一丝奇异的战栗。
为了恭贺皇后娘娘的寿辰,不仅宫中举办了热闹非凡的宴会,各地也都普天同庆。离京城不远的青阳镇上,许多酒楼都请来了戏班子,请过路的行人听戏,并白白赠送瓜子茶水。
碧云天亦请了镇上最好的戏班子,搭了戏台在声情并茂地唱着戏曲。
“这就是唱戏的吗?”刚进了碧云天的大门,宝儿便听到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一群穿戴打扮得奇异的人,在那里手舞足蹈,一时之间来了兴趣,聚精会神地抻着脖子瞧着。
任飞烨见状,索性抱了他往最前头走去:“让一让,让一让。”他霸道地分开众人,直直坐在最前头,问怀里的宝儿:“看得清楚吗?”
“嗯,叔叔,清楚了。”宝儿兴奋地直扭身子。
其他人虽然心中不满,却不敢说什么。谁叫他是碧云天的公子呢?惹着了他,今日说不定连戏都听不了了,便纷纷让开,并无人敢为一个座位而争执。
宝儿离戏台近了,更是睁大眼睛兴奋地瞧了起来。秦羽瑶跟在后面走了过来,只见宝儿的注意力全都在戏台上,便弯腰凑近任飞烨,说道:“你替我看着宝儿,我出去一趟。”
“做什么去?”任飞烨讶道。
“上回进城时,不是有个老大夫拦住我们,问我要药方吗?我今日进得城来,却是要兑现诺言了。”秦羽瑶答道,说完之后,摸了摸宝儿的小脸:“娘亲出去一下,宝儿乖乖听叔叔的话,听见了吗?”
“嗯!”宝儿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扭过头去,继续兴致盎然地看起戏来了。
秦羽瑶有些好笑,摇了摇头,直起身往外头走去。
出了碧云天的大门,一路往北走去,不多远便是医馆。秦羽瑶走到近前,只见医馆里有几名病人在,便站在门边等着。等到人都走了,才迈步进去,清声说道:“老大夫,我来了。”
老大夫抬起头,见是秦羽瑶,顿时眼中露出喜色:“快坐,老夫等你多时。”
秦羽瑶回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