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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盐铺里头,只见食盐被分作几类。最便宜的粗盐是五百文一斤,较为精细的白盐却是八百文一斤。这价格直是让秦羽瑶咋舌,难怪寻常百姓吃不起,这个价格若是吃得起就怪了。
“给我包两斤粗盐。”秦羽瑶从怀里挑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你吃粗盐做什么?”任飞烨皱起眉头,“这粗盐颜色差不说,吃起来味道也不好,你回去还要捣碎了才能吃,岂不是麻烦?”
秦羽瑶在闲云楼里的那一番举动,令任飞烨对她的认知,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偏差:秦羽瑶绝不是生于贫苦之家的人,哪怕她穿得简朴,也只是为了防人觊觎罢了,实际上她的日子肯定过得十分精致。
不得不说,任飞烨的直觉还是有些准的,秦羽瑶确实过不得苦日子,而且就算她能过苦日子,她也舍不得让宝儿吃苦。
“我买这些粗盐,并不是用来吃的。”秦羽瑶接过两斤粗盐,放进任飞烨背着的背篓里。
“不是吃的?那是做什么用的?”任飞烨讶道。
秦羽瑶道:“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我们还有做生意的机会,到时候你一定会知道。”说着,在前头走了出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又进了一家茶叶铺子,秦羽瑶进门便对称茶的小伙计道:“给我来两斤次茶。”
这一举动,小伙计并不觉得如何,因为秦羽瑶打扮得就像乡下妇人,而对于乡下人来说,有茶叶沫子喝着止渴就行,并不讲究什么。
而跟在后头的任飞烨,却又是惊到了:“妹子,你买这次茶做什么?”他十分不理解,明明秦羽瑶身上揣着不少银子,怎么花钱如此抠抠唆唆?这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他初始时看重的那个大方洒脱的女子到哪里去了?
秦羽瑶付了二十文茶钱后,把茶叶包起来放进背篓里,解释道:“我这茶叶,并不是用来喝茶的。”
“那你买了做什么?”茶叶不是喝的,那是做什么的?任飞烨直是一头雾水。
秦羽瑶微微一笑:“一个月后,自见分晓。”
听到这话,任飞烨心里更是百爪千挠,只觉得秦羽瑶身上笼罩着一股迷雾,直是说不出的神秘。于是他也不再问了,而是跟在秦羽瑶身边,看着她都买了什么。只见秦羽瑶后面买的东西却正常起来,有碗碟、筷子,有鸡蛋、鸭蛋,有猪肉、羊肉等,全都是日常生活中都用得到的东西。
“哎,还少一样!”秦羽瑶拍了下手,对身后的任飞烨道:“跟我去药铺一趟。”还差一味黄丹粉,须得去药铺才能买到。
“你要炼丹啊?”任飞烨讶道。
“是呀,炼长生不老丹。”秦羽瑶笑着回答,打头往药铺方向走了去。
谁知在药铺买完黄丹粉,出来时却又遇着一件事。
只见前方,堵在前头的是一位须发皆白,却两眼冒光的老先生:“您老有什么事?”看见第一眼时,秦羽瑶觉着有些眼熟,再看第二眼,便认了出来。这位正是之前秦羽瑶卖八角时,曾经赠过一斤八角的医馆的老大夫。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赞叹,有些欣喜:“女娃娃,你之前与我的那张药方,很是管用。你还有那八角吗?如果你要卖,我来给你写一封担保函。往后青阳镇上的药铺,都不会怀疑于你。”
“既如此,便多谢老先生了。”秦羽瑶没想到老大夫居然还记得她,并追出来朝她说这些。想来时常注意着街道,这才一见她便追了过来。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秦羽瑶心中敬佩,朝老大夫行了一礼。
老大夫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而是又道:“女娃娃,关于那八角,你还有旁的药方没有?”
原来老大夫之前收了一名病得厉害却吃不起药的病人,便同他说了秦羽瑶的药方,那病人反正付不起药钱,索性应了。谁知吃了两日,却渐渐好了起来。老先生得知后,记起秦羽瑶那日镇定淡然的举动,心思有些活络。
秦羽瑶也不由笑了,说道:“老先生,我今日还有事。等改日我再拿了八角卖时,就去您的医馆里,与您说这几味药方。”
“好,好!”老大夫欣喜地道,“一言为定!”等秦羽瑶应下,才放秦羽瑶离去。
跟在秦羽瑶身后,看着这一幕的任飞烨,直是把眼睛揉了又揉:“妹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懂得这么多?”想他从前也算青阳镇的名人,四处逛街遛巷,怎么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女子?
他又哪里知道,秦羽瑶是凭空冒出来的,然而这样诡异的来历,秦羽瑶却不能对他讲,只是道:“我就是秀水村一个普通的妇人罢了。”说着,将黄丹粉放进任飞烨背后的背篓里。
这回一切都买齐了,小背篓里装得满满腾腾,秦羽瑶伸出手道:“将背篓给我吧,我这就回去了,你也该回去吃午饭了。”
谁知,任飞烨却笑了:“妹子,不是我说,这背篓你可背不动。”
粗盐、茶叶、鸡蛋、鸭蛋、碗碟、肉、菜……一样一样,加起来不得二十多斤重?任飞烨瞧着秦羽瑶纤细瘦弱的身板,莫说她背不动,就算背得动,他也舍不得她吃这份苦头:“得了,反正我闲着无事,我就送你回去吧。”
“什么?”秦羽瑶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深棕色的瞳仁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关怀,不由得有些触动:“真的不必了,今日劳烦你给我当了一上午苦力,已经十分过意不去了。”
“这有什么?你以为我叫你一声妹子,是白白消遣你的?”任飞烨说着,打头往城门口的方向行去:“走吧,我送你回去。”
秦羽瑶抿了抿唇,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握了握,点头道:“那就多谢任兄了。”
这一份真诚,令秦羽瑶觉着有些沉重,便在心里想着,等会儿一定留他吃顿饭才行。可是,做什么好呢?一路走,一路想,渐渐来到城门口。
出了城门,只见不远处的大树荫下停着来时的牛车,已经坐满了人。隔着远远的,仿佛能听到断断续续的争执声:“怎么了……我妹子轻得很……你不愿意你下去啊……”
等到走得近了,秦羽瑶才发现车上多了一个女子,垂着头,坐在牛车的最里头。旁边,是同村的一名妇人,正一只手搂着那女子,见到秦羽瑶过来了,也不说话了。
这时,牛车的主人道:“我这牛儿已是年迈,拉不动这么多人,你们自己商议吧。”
那妇人唤作曾氏,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嫁进秀水村也不过两三年,却已经是出了名的伶俐泼辣。曾氏看了秦羽瑶一眼,又扫过任飞烨身上的背篓,说道:“秦氏装了这满满一篓子东西,加起来肯定比我妹子沉了,要下去也是秦氏下去。”
“你怎么不说秦氏这么瘦,她怎么背得动?”车上一名妇人看不过去,替秦羽瑶说起话来:“你叫她背着这一篓子东西回去,你想累死她啊?”
曾氏道:“她不是叫这小伙计给送来了吗?大不了多给这小伙计几文钱,叫小伙计送她回村里。”
“几文钱?你出啊?”从前的秦氏是个软善的女子,村里许多人受过她的帮助,此时又有一个妇人替她说话道。
“干什么?欺负人啊?”曾氏只见又有人替秦羽瑶说话,一只手搂着旁边的女子,扬起脖子道:“你要看不得,你下去啊?”
“哎,你这人——”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秦羽瑶连忙上前拦在中间,对那两位替她说话的妇人道:“多谢两位嫂子,两位嫂子消消气,我却不碍事的。”
“你这人,就是软和!”
“就是,别理她,欺负老实人,叫她走着回去!”两位嫂子替秦羽瑶不平道。
秦羽瑶却柔柔一笑:“多谢两位嫂子替我说话,可是我今日买了些沉重的东西,若是坐上这牛车,只怕累坏了牛儿。”
“嗨,你这人,不心疼自个儿,倒是心疼起畜生来了。”那位嫂子说完,也知道秦羽瑶是不肯坐牛车了。
倘若秦羽瑶执意要坐,她帮着说些话也是不值得什么的。可是既然秦羽瑶自己放弃了,她也不再说什么了,扭过头对任飞烨道:“嗳,小伙计,我妹子心眼实诚,你可别欺负她,这一路帮我妹子把东西背回去,你也别多要,就五文钱吧,怎么样?”
秦羽瑶一听,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抬眼看向任飞烨。只见任飞烨穿着最常见的青布衣裳,腰间系着一条白色汗巾子,可不就是小伙计打扮吗?不过,任飞烨却不是哪家的小伙计,而是碧云天掌柜的公子。正想解释,转念一想,又放开了去,反正就算解释了她们也未必会信。
正在这时,任飞烨笑着出声道:“大嫂尽可放心,我一文钱也不要,白白帮她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