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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记布坊的曲裾,去年就在京城开始售卖,时至如今已经名声大噪。没有听过秦记布坊名头的人,竟是寥寥无几。尤其因为秦记布坊只有成品,却无店面,更令人心中好奇,口口相传之中,带了几分神秘色彩。
“秦记布坊?”穆挽容的眼睛转了转,面上神情不明,看不出在想什么。
秦羽瑶看向不远处,只见越来越多的路人已经跟了进来,大多数人都被精致优美的T台所震惊。而其中几人,看向秦羽瑶的目光,则带着淡淡的请示。秦羽瑶几不可查地对他们点了点头。
下一刻,那几人便分别同身边的人,或眉飞色舞,或激动非常,或炫耀显摆地讲解起来。
而秦羽瑶也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穆挽容等人:“这座台子,便是展示衣物之地。大家各凭本事,取得票数吧。”
来的路上,秦羽瑶已经向他们讲出,得票的方式。乃是由官方印出纸笺,在比赛期间,每日发放三千份,先到先得,不记名投票。
投票时,需在上面写下所投的衣物编号,然后叠好放入每个桌上专门放置的箱子里。每日比赛结束后,由专人收起归拢并统计票数。
“不知比赛何时开始?”穆挽容轻笑着问道。
秦羽瑶道:“三日后开始,郡主以为如何?”
“三日后?太着急了吧?”穆挽容拈帕掩唇,眸光流转:“还是说秦夫人早就想好了比试的方法,并不需要准备工夫?”
秦羽瑶微微挑了挑左边眉毛,说道:“半年后再比,我也没有异议的。只不过,郡主难道不急着回国吗?”
“你!”穆挽容忍不住咬唇,被秦羽瑶的这番话,呛得心中很是不悦。掐了掐掌心,勉强压下不满,说道:“七日后,如何?”
秦羽瑶微微点头:“可以。既然郡主需要七日,那就七日后再出场。比赛规则可以略作改动,三日后我们先行开始,再抽出一日计算选票,正好第七日郡主就可以开始了。”
“不行!”穆挽容紧紧皱着眉头,断然拒绝道。先入为主,如果以秦羽瑶的这个法子,于白国只怕更加不利。她假惺惺地拈帕掩唇轻笑两声,而后说道:“既然秦夫人如此迫不及待,我们也只好奉陪了,否则不知情的人,还不知道怎样编排呢?”
秦羽瑶见她识趣,也不多说什么,只道:“那好,便三日后开始比赛。比赛日期安排有两种,一种是分单双日,譬如大顺朝为单日,白国为双日;另一种是分上午和下午,譬如大顺朝为上午,白国为下午。郡主以为如何?”
“不好。”穆挽容听罢,很快摇头:“这两种安排都不好。界限太分明,大家都知道什么时候是大顺朝出场,什么时候是白国出场,极容易作弊。”
秦羽瑶忍不住露出一丝讥讽:“这些衣裳日后都由谁来穿,郡主明白吗?他们投谁的票,就说明日后会穿什么样的衣裳。每日三千票,哪怕有五百人作弊,至少还有两千五百人是真心投票的。郡主如此惧怕‘作弊’,不如说出一种避免作弊的方法来?”
穆挽容依然掩唇轻笑,仿佛丝毫不把秦羽瑶的讥讽放在心里,浅笑盈盈地道:“不如这样,咱们一同出场比试,时间与地点都不进行明显的区分,夫人以为如何?”
这一回,秦羽瑶心中不由得有些动容,格外多看了站在身边的少女两眼。是个心思细腻又有成算的人,秦羽瑶心中作出初步判断。
“可以。”秦羽瑶答得十分干脆。她本也没打算作弊,倘若这样能够让穆挽容觉得公平,那么就这样办吧。只要公平,秦羽瑶不怕会输。
穆挽容弯起眼睛,面上的笑容多了两分真心,紧接着侧头瞅着秦羽瑶,有些撒娇地问道:“既是一同上台展示,还是风格相似为妙。夫人预备如何展示?可否给容儿一些启示?”
“郡主以为,咱们这样对立的立场,我会告诉你?”秦羽瑶似笑非笑地道。
穆挽容咯咯轻笑,凑得近了一些,眉眼之间更见亲近:“夫人是如此骄傲自信之人,又岂会害怕区区一个表现方式,便令我们得便宜了呢?”
真是好大一顶高帽,秦羽瑶眉头微挑,面对少女看似天真烂漫,实则心机满满的神情,偏过头去并不回答,只是看向其他使者们问道:“关于比赛方式,大家可还有别的疑问?”
其他人站在旁边,竖耳听着穆挽容与秦羽瑶的你来我往,针锋相对,早已对穆挽容心服口服,自认为不会比穆挽容做得更好,因而极有眼色地道:“我们都听郡主的。”
穆挽容闻言,眼中得意之色更显三分。
“郡主可还有疑问?”秦羽瑶收回目光,又看向身边的少女。
穆挽容顿知秦羽瑶不想答,一计不成,眼珠转了转,并没有继续死缠烂打,而是笑着抛出另一个问题:“夫人只说每日三千票,先到先得,可是若有人私下交易呢?如果有人私下囤并票数……”
这并非杞人忧天,要知道并不是人人都正直无私的,假使有人以五两银子换取一张票,或者没有那么多,只出一两银子换取一张,只怕也有许多人会卖出手中的票。
“郡主有更好的法子?”秦羽瑶反问道。
此事,秦羽瑶事先已经考虑过,甚至同柳闲云也商议过。柳闲云亦无更好的法子,只因绝对的公平是没有的。到比赛的那日,必然是人山人海,只靠下人们挨桌监督是行不通的。至于在票上做标记,目前的科技也不支持。
既然没有法子,秦羽瑶便将问题反抛回去,叫穆挽容思考。总归是双方比赛,没得什么都叫秦羽瑶来,出工又出力,还要被人刁难挑刺。
“这……”穆挽容的眼珠儿转了转,终究也没有别的法子,忖度一时,终于是服软了:“呵呵,夫人已经考虑得十分周全了,容儿没有旁的要补充的了。”
秦羽瑶勾了勾唇:“既然如此,便这样定了。”
事已至此,比赛的规则章程便定了下来。秦羽瑶准备回去后,将规则章程书写一份,再令人拓印一些出来。送进宫中一份,在京中主要街道上张贴几份,给柳闲云一份,趁着这三日准备时间,叫柳闲云仔细宣扬一番。
这也是,秦记布坊开张前的准备,史无前例的高调与盛大的开幕式。
☆、第二百零二章 轩瑶吵架
柳闲云的人十分靠谱。三日过去,整个雍京城的百姓们几乎无人不知,安排在明秀庄的赛事。一场,史无前例的赛事。
四国来贡开例已久,而大顺朝与白国的制衣之比,年年皆是以惨败收场。久而久之,人们已经没有了期待。
今年亦是输了,而且是那样没脸的方式,让大家唏嘘之余,又鄙夷不屑。没有想到,街头巷尾居然传开来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消息——比试结果不算,重来!
重新比赛的地点,并不似往年那样安排在宫中,由一群朝臣文官们品头论足,这一次举办在宫外!并且,人人都可进去观看!
除此之外,人人都有机会评判结果!
这样的消息,怎能不激动人心?至少,他们能够看清楚,到底大顺朝的衣物是什么样的,而白国所展示出来的衣物又是什么样的!至少,他们能够亲眼看到,如果大顺朝再输了,究竟是怎样输得!
制衣大比在明秀庄重新举办的消息,由衙门在告示墙上贴了告示,人人都知晓了此事。而柳闲云的人,则负责在街头巷尾传达或真或假,或详或略的细节。
很快,人们便知道了,这一次重比的主办人,便是那位神秘的秦记布坊的东家。以及,此次在明秀庄出现的衣裳,很快即将出现在闲云坊中售卖。
这令他们如何不激动?又有人传言,此次衣物展示,将由美貌年轻的女子穿在身上,在那座出奇雄伟的戏台上展示。
这怎么可能?哪怕当下对女子的束缚并不如前朝,已经允许女子出门上街,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又怎么允许呢?
但是传出消息的人,信誓旦旦地说,打头的人便是秦记布坊的东家,一位极年轻漂亮的女子。还有人传言说,这位女子便是未来的轩王妃。于是,去年桂花节时,残障王爷宇文轩忽然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怒为红颜的八卦,便又沸沸扬扬地传起来。
更有人试图扒出,这位神秘的未来的轩王妃的身世。流言一波未落,一波又起,整个雍京城陷入了空前的热闹当中。
秦羽瑶低头饮茶,耳边是秀兰与秀茹叽叽喳喳的兴奋声音,但笑不语。偏头看见外头夜已经深了,轻轻放下茶杯,唇边是掩不住的笑意:“好了好了,我知道外边很热闹。等到明天会更热闹的,你们快去睡觉,明天还有得忙呢。”
秀兰与秀茹这才稍稍敛了兴奋之色,双双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