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公孙若尘望着楼下,神色愈发难看起来。秦羽瑶本以为他是对自己的忍俊不禁,而生出恼意。然而低头看向楼下,顿时知道不是。原来,柳闲云的小轿并未停在闲云楼的门前,而是又走了一段,来到碧云天的门前停下了。
是巧合,还是故意?秦羽瑶看着那顶轻纱小轿中,优雅迈出来的男子,眉头轻轻挑了挑。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个柳闲云,真会挑时候。公孙若尘等到楼下的那个妖异身影没入楼门口,便收回了视线。此刻冷若冰霜的脸上,仿佛又降了几度,而且面上透出几分浓浓的厌恶。
坐在对面的秦羽瑶,此刻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饶有兴味。双手抱胸,向后倚着椅背,好整以暇地准备看一场好戏。
不多时,楼梯上传来由轻渐重的脚步声。很快,那脚步声就近了。只听到“嘎吱”一声,雅室的门被推开了。柳闲云走了进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明紫色的艳丽长袍,有些微微的宽松,衬得他高挑的身材,格外飘逸。然而那张毫无血色的俊美面孔,以及眉间一朵天生红莲印记,又令他显得更加妖异。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此刻轻轻勾起,笑着朝坐在窗边的两人道:“阿尘,好久不见。”
“住口!”公孙若尘冷冰冰地道,那仿若寒冰一样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厌恶,以及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恼怒:“不许叫我阿尘!”
柳闲云却是浅浅笑着,并不以为意。目光缓缓移动着,视线慢慢落在秦羽瑶的身上。那双狭长轻挑的眼睛里,闪过微微的惊讶:“秦夫人也在这里?”
“怎么?很奇怪吗?”秦羽瑶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坐姿,微微一笑,与他开了句玩笑:“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在这里,才特意赶来呢。”
柳闲云还未来得及答话,便听公孙若尘冷笑一声:“某人向来如此。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到要失去了才着急起来。殊不知,那时再着急已经晚了。”
一个屋里三个人,被其他两个人都排斥的人,大概也就柳闲云自己了。然而他全然不在意似的,拖着慢悠悠的脚步,走到两人身前坐下。好巧不巧,恰好坐在秦羽瑶与公孙若尘的中间:“是吗?可是在我看来,任何时候都算不得晚。”
公孙若尘冷哼一声,别过头,看向楼下。仿佛楼下的街道上,一颗丢在路边的果核都比他更好看。然而口中却冷冷地道:“柳公子今日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见教?”
“阿尘这话说得见外。咱们是朋友,我路过青阳镇,怎么能不来碧云天瞧一瞧?可巧听掌柜的说你在这里,我就上来了。”柳闲云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却不饮,而是伸出削瘦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杯壁上打磨着:“可巧,秦夫人也在这。”
说着,抬起头看向秦羽瑶,妖异俊美的面孔上,挂着潇洒闲适的笑容。似乎刚去什么优美的景地转了一圈,那美好的心情还留在心里。而他们就是他久别重逢的好友,相聚喝茶一般。
秦羽瑶勾唇一笑,没有回答,学着公孙若尘那样,将目光投向窗外。心中想道,今日可有好戏看了。
果然,只见公孙若尘从窗外收回目光,冰冷的面孔上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厌恶,看着柳闲云,语气有些讥讽:“是吗?柳公子真是把人都当做傻子了。”
在公孙若尘想来,柳闲云多半是得知了他要拉拢秦羽瑶的消息,才特特赶回青阳镇。否则,这个并不是多么繁华热闹的小镇,怎么值得他一次次来?想到这里,公孙若尘的目光微垂,落在柳闲云的衣袍下摆。
只见那上面干净整洁,半丝狼狈也不沾。柳闲云最是骚包爱现,这些年来更加是连路也不肯走了。坐在轿子里,被人一路抬回来,再风尘仆仆,在他身上也瞧不见的了。
柳闲云妖异俊美的面上,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不论公孙若尘说什么,他都不会往心里去:“秦夫人,不是同碧云天有隔阂吗?怎么今日,竟然同阿尘坐在一起,商讨起事情来了?”
这算什么?明目张胆地挑拨?秦羽瑶挑了挑眉,还没有回答,便听公孙若尘将话头接了过去:“柳公子此言差矣。秦夫人同我们碧云天,往日无仇怨,近日有来往,哪里有什么仇?”
“阿尘竟然不知道?”柳闲云仿佛不记得公孙若尘说过的,不许叫他阿尘的话,自顾自地叫着,语气里有些惊讶:“秦夫人的前夫,可是你们碧云天的受益人呢。”
碧云天的东家是公孙家,而公孙家出了一名太子侧妃,且掌权人倾向于巴结着太子。故而,说太子享受碧云天的供奉也不为过。而作为太子的左膀右臂,顾青臣自然少不得沾些光。柳闲云出此言,可谓有理有据,算不得胡说。
“与秦夫人有仇怨之人,在官场上,与商场何关。”公孙若尘冷冷地道。
柳闲云轻轻笑了:“碧云天所攀之人,同秦夫人的仇人所效力之人,乃是同一人。”他削瘦修长的手指,在杯壁上打着转儿,“碧云天多得一分利,秦夫人的仇人也就多得一分利。秦夫人,何必拼命经营,却叫仇人得意?”
秦羽瑶双手抱胸,倚在椅子靠背上,挑了挑眉,仍旧不吭声。柳闲云的话看似对她讲,其实也在针对公孙若尘。她且冷眼旁观,看一看两人如何交手。
只见公孙若尘面寒如霜,冷冷地道:“碧云天的高层,是可以直接觐见太子殿下的,并且在太子殿下的面前,说话有些份量。想要为秦夫人讨回公道,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而同闲云楼合作,又有什么好处?”
说到这里,他冷冷一笑,语气又变得讥讽起来:“前些日子,闲云坊那般轻慢、懈怠,甚至欺侮秦夫人,而柳公子竟然装做不知,又是什么态度?如此怠慢、无为,秦夫人早早离了才是!”
柳闲云面上的笑容淡下来,面对公孙若尘的指责,并没有立刻辩解,而是看向一直旁观不语的秦羽瑶,问道:“秦夫人怎么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秦羽瑶干脆地道,“谁更可心,对我的帮助更大,我便站在哪一边。”
柳闲云似乎噎了一下,一时间不说话了。
“秦夫人是聪明人,哪边对秦夫人更有利,相信秦夫人慧眼如炬,一定分辨得出来。”柳闲云不说话,却不代表公孙若尘不说话,何况此时,正是他说话的好时机:“秦夫人不妨考虑一下,我方才说的话。”
柳闲云轻轻一笑,看向公孙若尘问道:“你方才说,公孙家的人在太子殿下的面前说得上话。那么请问,你打算如何为秦夫人讨回公道呢?”
“这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公孙若尘说道,“顾青臣攀龙附凤,撇下糟糠妻,实在负心。如果秦夫人愿意,我们自然叫顾青臣心甘情愿地重新纳了秦夫人。而若是秦夫人不愿意,我们也能够叫他给出公道的赔偿。”
柳闲云听到这里,直是笑得不能更加开怀,纳了秦夫人?他真当秦羽瑶是寻常妇人,稀罕顾青臣这只白眼狼身边的位子?何况,就算秦羽瑶同意,那位还不一定同意呢。顿时间,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薄唇中,不时发出笑声。
公孙若尘被这笑声笑得有些恼怒,冷冷地道:“你笑什么?”
“呵呵。”柳闲云又笑了一会儿,才看向秦羽瑶道:“对于阿尘所说的公道,秦夫人有什么看法?”
“不甚合我的心意。”秦羽瑶淡淡地道。当着柳闲云的面,或许她应该配合公孙若尘,给他一些难堪。但是柳闲云不是傻子,他未必看不出来。逞一时之快,最终也没什么意思。
何况,秦羽瑶最主要的目的,却是在两人之间选拔,到底谁才是更合适的合作伙伴?于是,她认真想了想,说道:“不过,后者也可。”
任何事情,都不能通过依赖别人的帮助,而达成目的。报仇尤其如此。一味的依赖,除了让自己变得软弱无能之外,并没有别的好处。秦羽瑶从未想过,靠着闲云楼或者碧云天的帮助,而达到报仇的目的。
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地往高处走。然后顺其自然,走到比仇人更高的位置,到时自然而然,一抬脚就能把仇人辗死。
听到秦羽瑶的回答,公孙若尘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得色。而柳闲云,则是有些怔住了。来到这么久了,他竟然没有占到半丝便宜,达到半丝目的。
不错,他今日到这里来,就是因为听说公孙若尘准备拉拢秦羽瑶,特地前来阻拦。可是,秦羽瑶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冷静的神色,不论说什么话,做出什么决定,都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这样的她,让他简直无从下手。
她是认真的人。而面对认真的人,也只有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