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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衣哭笑不得,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愣是拉着她离开了。
怎么说也是别人的家务事。
更何况,那两条蛟龙之间萦绕的气场每一次都让毕儿看得眼睛闪亮面红耳赤,并每一次都让他想起毕儿之前说的“你和宁觉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还是远离的好……
一众妖兽做鸟兽奔走状。
四周倏忽静谧,风林瞪着知秋,知秋表情淡如秋水地看着东方勾芒的坟冢,气氛僵持。
“主上的东西,你凭什么一个人自作主张!?”见知秋铁了心装聋作哑,风林也不客气了,将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一遍,音量隐隐加大。
知秋的视线掠过坟冢,落到他身上。
顿了顿,投到虚空。
风林嘴角一抽:得,这回不装聋作哑了,但他那副仰头看天明媚忧伤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还用一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摆出这幅表情……知秋那混小子是存心来寒碜他的不是?
“算了!你个混小子每次都是这样,小爷我懒得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风林翻了个白眼。
刚刚转过身,知秋的声音就适时地响起:“你不是不喜 欢'炫。书。网'吗?”
“……啥?”风林一头雾水加一头浆糊。
“让人把肃昂的坟冢送到醉林里,你不是不喜 欢'炫。书。网'吗?”知秋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丝无奈,“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几百年了,来这里寻它根须的妖兽由多变少。每一次我都劝说它们,让它们将东方勾芒的坟冢埋入醉林,以此交换根须。但每一次你都不同意。”
“那是因为我了解你。”风林翻了个白眼,“什么埋入醉林,你瞧准的是醉林里的碎尘井吧?”
知秋沉默半晌,苦笑道:“……你说得对。”
知秋从来没有那般笑过,笑容苦涩,当中还夹着些许颓然,风林看得一愣一愣。
“也罢,就这样吧。你喜 欢'炫。书。网'在这里守着他,大不了我一直陪你。”知秋烦躁地挥挥手,几步跨出正门,“大不了我一直在这里陪你。”
……
直到很久以后,风林才从呆滞状态脱离。
拍一拍被惊吓得僵硬的脸,风林小声嘀咕道:“那混小子,明明和我一样的脸,摆出那种表情是想做什么……”
顿了顿,视线落到东方勾芒的坟冢上。还是金碧辉煌得刺眼的墓碑,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他为肃昂写的碑词。他还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哭着滑倒在地上,抱着墓碑边刻字边哀嚎。
但若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用利爪捅穿肃昂的胸膛。
主上待他恩重如山,他一直记得。
只是肃昂啊……我不可能一直站在你这边。除了你,知秋对我而言更重要……
风林默默地闭上眼睛,敛去心底的挣扎。再睁开眼时,已是清明一片。
“既然你们要走,那我就不多送了。”知秋悬空而立,表情较第一次见面时更加冷淡。
“等等。”风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把这个也带走。”
众妖回头,只觉眼前金光袭来!陆行衣眼皮一跳,条件反射地抬手,将险些砸到他身上的墓碑挡住。
“我家主上的墓碑,你们说了要埋入醉林的,根须已经给了你们,可别想着赖账。”风林大大咧咧地在半空中盘腿坐着。
知秋错愕地看了很久,敛起表情,压低了声音:“……你放得下了?”
风林压根儿不理他,挽起袖子来冲毕方几个挥爪:“混小子上次给你们带过路了吧?知道醉林怎么走的话就直接去吧,去吧去吧!小爷我可不会给你们十八里相送什么的。”
“谁要你十八里相送啊?真有诚意的话,拔一颗你的牙给我卖钱不是更好?”小鬼翻着白眼嘟嘟哝哝。
毕方笑喷,眼见他们赶人赶得紧,也不多说。几人在宁觉的带路下腾空而起,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坟冢堆的深处。
风林和知秋定定地悬在半空,听着风在耳边呼啸,不知何处传来的铁链拖拉声低沉地回响着,配着他们凝重的表情,颇有几分壮烈感。
“知秋,跟你商量件事。”
“……”
“既然我都让他们将主上的坟冢带走了,那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
“你小子还装傻!别用一张和小爷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摆出那么面瘫的表情!给我换回原来的样子啊混小子!”
“……好。”
宁觉不是路痴,所以醉林的入口他很快就找到了。
宁觉也不是阵法小白,所以虽然上次只是一眼扫过知秋开门的方法,但也已经熟记于心。轻轻松松地记下敲击点扣,就在虚空中打开了一道巨门。
“早听说绕泉乡里头有个醉林,里面种着的醉木红艳透亮,质地上盛,向来是修道之人喜爱的制造成武器的工具。”小鬼边走边发出感慨的叹息,“我早就想来这里看一下的了,可惜之前师傅盯得紧,说什么醉林里有专吃我这等无知孩童的大妖。早知道师傅近些日子不在,我就偷溜进来挖木头了!”
毕方笑了:“你师傅和我娘还挺像的,记得以前娘带我去地府游玩。路过那鬼树林的时候,她还特意提点我,说什么‘有树林的地方,就有鬼’!”
小鬼嘴角一抽:“你娘真无聊。”
一众几人说说笑笑,慢慢走进了醉林,悬于半空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
醉林的树,比太阳多几分艳丽,比鲜血多几分光彩。一句话概括就是红得不正统,乍眼看去挺别扭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开始毕方几人还能笑着开玩笑说“这醉林的叶子若能取下当胭脂,涂在脸上定是别样风。情”。但很快谈笑的气氛就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萦绕在众妖间凝重的氛围。
以及不住在他们耳边回响的金属敲击声和铁链拖拉声。
……
“那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小鬼揉着耳朵皱起了眉,“一直叮铃哐当的好吵!”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吗?”宁觉凝神看向四周,抬手不知在何处一戳,触电般迅速缩了回来,“这里设了一个相当复杂的阵法,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迷宫。”
“又是迷宫?”陆行衣眉头一皱。自从那次妖兽悬崖下一个迷宫阵法将他和毕方分开(并直接导致宁觉追上来)以后,他潜意识里就对迷宫类的阵法很没好感。
“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迷宫。”宁觉道,“这是由外而内设置的阵法,内部迷宫不断变化,用途不在于困住外面的人,而在于困住里面的人。这种阵法较之先前困住你们的那个,可是要高级好几倍。”
“也就是说,铁链声和那叮铃哐当的声音都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毕方摩挲着下巴开始幻想,“故事的真相,也许是这样——”
【醉林里面设了一个阵法,阵法中困了一个生活贫穷寂寞潦倒的妖兽。因为某种原因,他被迫戴上了脚镣,每天在阵法中过着有一顿没一顿每顿只能啃馒头的日子。为了逃出困境,他也曾努力过,嘶喊过,向过路的其他妖兽求救过。可惜,困住他的阵法实在复杂,没有一个妖兽能破开法阵将他救出。
他忧伤,他悲情,他曾经想着一死了之,但最后还是痛定思痛,觉得就这么放弃很不甘心。于是他开始了自救,每天用困住他的脚镣撞击迷宫的铁门,希望能通过坚持不懈,为自己敲开一个通往光明的洞!】
……
“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毕方说完,兴冲冲地向小鬼求表扬。
小鬼瞪着她的脑袋发呆,嘴巴张了半天,终于气馁道:“我真好奇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每次都能想出那么不靠谱的东西呢?”
“哪里不靠谱?”毕方争辩,“醉林,阵法,铁链和敲击声——我这叫适当思考,正当思维。”说着,手轻轻一挥,拍在了旁边一株醉木的树干上。
霎时间——风声呼啸!
“铛——”
沉闷的金属撞击声重重地在一旁响起,声音之重,愣是让毫无准备的小胖球吓得直接从小鬼头上掀翻了。
“咔啦咔啦咔啦——”
一阵接一阵的铁链移动声紧接着响起。
而后又是绵长的金属撞击,“铛——”
本是密密麻麻的醉木,此刻却诡异地在密林中多出了一块空地。突兀出现的人影正在空地上忙碌着,一袭白衣,背影看起来有些落魄。空地边缘被铁链围着,中间有一个半米来高的圆台,圆台中央似乎凹下了一块,透过那人的身子,隐约能看见上面放着一个猩红色的铁块。
醉林有鬼(下)
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