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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觉沉着地点点头。
两个男子于是分开,身形从半空划过。
坟冢堆边缘。
一个无名大妖的坟冢。
“啪啦”一声细响,原本坚固的墓碑底部裂开一条巨大的裂缝。缝隙口很大,甚至容得进一个身材匀称的小孩。事实上,现在正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裂缝口探出。
“上面是出口了?”洞口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好像是……”毛茸茸的脑袋左右张望一眼,吃力地撑着裂缝口的边缘从里面爬出来。脚一踩在地上,就乐呼呼地从怀里揪出一个略显银色的盘子,使劲地往脸上贴,时不时还努嘴亲两口:“宝贝啊宝贝!不枉我在坟里爬了半天,爱死你了!!”
“臭小鬼!别只顾着亲那个盘子,你倒是顺手把我捞起来啊!”裂缝里传来怒骂。
“这可不是普通的盘子!这是鹚黄圆盘,卖出去能值一百多两的!”小鬼一本正经地道,腾出一只手往缝隙口伸去,捞出一只粉粉嫩嫩的肉团……不是小胖球还有谁。
“累死我了……”小胖球哼唧哼唧地趴在了地上。
“你不会是想在这里睡吧?影响多不好!”小鬼小心翼翼地将盘子塞回怀中。
小胖球懒洋洋地扑腾了下翅膀:“我不管……这几天跟着你挖坟爬洞,累死我了……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挪地……”
话音未落,呼啸风响!
小鬼愣愣地回头,只见半空飞速划过一道红光,再一眨眼,那远在天边的红光倏忽掠到了眼前,并狠狠地“啪叽”一声……砸在了地面的小胖球身上。
……
看着巨蛋下面微微颤抖着的肉爪子,小鬼很不厚道地做了个拱手的动作:“我本来是打算救你的,可你刚才说这次怎么也不会挪地。像我这么厚道的人实在不好意思逼你,只好先走了。告辞哈!”
……
肉爪子在巨蛋边缘有力地挥舞着。
小鬼看天。
小尾巴在巨蛋边缘有力地挥舞着。
小鬼看地。
小胖球沉默半晌,肉爪子艰难地在地上扒拉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我给你钱……”
小鬼狂笑着一把推开巨蛋,磨蹭着手笑得一脸龌龊:“我们都那么熟了,还谈钱多伤感情!你要有事,难道我还能不救吗?话说你准备给我多少?”
小胖球:“……”
被推到一边的巨蛋咕噜咕噜地滚着,停在了碎石堆上。表面流光溢转,但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
小胖球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翅膀,郁闷道:“这里不是坟冢堆吗?怎么会有蛋?”
“可能是别处的大妖吃东西,一不小心将碗里的蛋弄撒了呢!”小鬼猜想。
……是得有多大力气才能将碗里的蛋弄撒到飞出去?
……不,重点是,是得有多大的大妖才能吃得下这么大的蛋?
小胖球郁闷地想着,摸摸肚子,突然看向小鬼:“我觉得有点饿。”
小鬼回看:“我也觉得有点饿。”
……
两道视线闪着寒光落在了巨蛋上。
等陆行衣和宁觉巡游一圈,一同摸到了边缘地带时,小鬼正哼着跑调的歌在一个坟冢里翻箱倒柜。
急着找毕方的陆行衣本着打个招呼就走的想法从她身边掠过,信口道:“小鬼,你也在啊。”
小鬼眼前一亮,嘴巴咧得大大:“呀,好巧!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吃蛋?”
陆行衣步子一顿,脸上的云淡风轻淡泊淡定瞬间扭曲成三岁孩童听到爹娘讲鬼故事的极度惊恐:“吃吃吃吃吃……蛋!?什么蛋?多大的蛋?在哪里见的蛋?你把毕儿怎么了啊!?”
小鬼没听仔细陆行衣的话,只当他是听到有吃的太过激动,咧嘴笑笑就继续扭头找柴火:“我刚和小胖球从那边的坟冢里爬出来,天边就飞过来一只红色的蛋。正好我们肚子饿了,想了想,干脆煮来吃。这不,柴火不太够……”
话音未落,陆行衣和宁觉已然卷着风消失了。
一炉火苗烧得正旺,简陋的自制巨型锅里,一泡沸水不断翻滚。
小胖球悬在半空,依稀可以从小尾巴分辨出头和屁股的身体写着“呆滞”二字。
陆行衣的大喝至远而近传来:“那是毕儿那是毕儿不要吃啊啊啊……”
……
小胖球呆愣愣地回头,险些和几乎是滚过来的陆行衣撞成一团。
宁觉及时停住脚步,抬眼向前看去,一愣。
巨蛋已然放在了锅里,被烧得滚烫。蛋壳表面流光溢彩,红色光晕时不时闪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蛋壳上方破了一个大洞。从里面伸出来一只鸟爪子,就那么笔挺笔挺地竖着,如同一个迎风招展的竹竿……
毕方的第二次蜕壳,正式开始了……
醉林有鬼(上)
“毕方鸟在其东,青水面,火光萦翼,缭绕间炽热熏人,堪比洪荒十日聚天。”
陆行衣稳住身形,将目光投到锅里时,脑海中莫名地就冒出了那么一句话。
之前跳到嗓间直往外蹦的心肝总算安定了几分,忍不住就苦笑了起来:真是担心则乱,糊里糊涂地居然忘了……毕儿是火鸟,孵化过程少不得高温。刚才她这么胡冲乱撞,估计也是受了两条蛟龙的影响。水火之不容,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了呢?
也亏得毕方是遇到了小鬼她们,要是落入了别的妖兽手里……
陆行衣不敢想,摇摇脑袋,将震惊的小胖球拉到边上,小声地解释起了“毕方等于水煮蛋”的原因。
小胖球的接受能力不可与常人相比,听了解释居然还没把重点放对,只抖着翅膀委屈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呀,原来那是毕方……还以为这次能吃顿好的呢……”
陆行衣和宁觉听得一头黑线,视线停在锅中那只不断发出脆响的红色巨蛋上。
光华突绽……
“啪啦”一声,蛋裂了开来。宁觉只觉得眼前一红,扑面而至的热浪似乎要将人的毛发都烤焦,连他这个本是属火的妖兽也有点承受不了。
陆行衣用手挡着脸,眯起眼睛向蛋的方向望去,还没看上几眼就感觉瞳孔被火烧一般,生疼生疼的。好不容易看出一个轮廓,还没来得及高兴毕儿终于蜕壳成功,突然发现……那轮廓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是没穿衣服……呢?
……我是陆行衣轰一声满脸通红气血上升一不小心流着鼻血晕倒的分割线……
知秋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摆弄着花草,抬眼看向蹲在门口引首张望的风林,淡淡开口道:“要是追回蛋,他们自己懂得回来。你别老蹲在那一副盼着游子回家的老母相,看着就晦气。”
风林气急,刚想开口反驳,眼角忽然瞥见远处疾驰而来的一团火光,顿时惊叫:“那是什么!?”
知秋稍稍抬了下眉头。
灼热的气息铺天盖而来,轰一声落在了花海边缘,被卷起的风带着股烤焦木头的味道,熏得风林咳嗽连连。知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前,手掌一翻,将呼啸着冲来的火光压下去。水火相碰,破空之声咋响,慢慢平伏了。
“咋回事咋回事咋回事!?”风林从知秋身后探出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住打量着面前那团火光。
不断吞吞吐吐的火舌像被人吸回去一般渐渐消隐,露出来人的真面目。
一卷红衣,虽说还是平凡无奇顶多称得上秀气的面容,但眼底那抹狡黠的神色却更是明亮。略微仰着头,嘴角挂着骄傲的笑容,光是那么站着,就能让人感觉出凌然的气场。
第二次蜕壳的毕方,在气场上和她舅倒是接近了不少。
“呀!是你!”风林又惊又喜又郁闷地叫了起来,“你出壳啦?”
惊是这丫头出壳的速度这 么 快‘炫’‘书’‘网’,才没几天就完成了那“一般而言少则需要三五七年功夫的”第二次蜕壳。喜的是毕方成功出壳等于他又找到吵架撒野的好对象。至于郁闷……话说她不过出了个壳,看起来怎么好像比之前厉害了呢?
“对,我出壳了。”毕方诡异地咧咧嘴,忽然双手叉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大舅老说什么第二次蜕壳相当于天劫,长则需要花费万年短则需要三五七载,结果我才几天就……”
话音未落,一条火舌从毕方口中喷出,幸亏知秋眼明脚快,身子一侧脚一挑,将他身后的风林绊倒在地。不然火舌缠身,肯定会将风林烧成黑炭头。
“你干什么!?谋杀呢?”风林摔了一跤又被吓了一跳,拉着嗓子就吼,视线在知秋和毕方间来回打转,大有一句话怪全两个人的意思。
知秋坦然地摊手:“我那是为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