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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月迦瞠目结舌,“他们遇上飞廉了!”
飞廉,鹿身头雀,双角如龙,蛇尾豹纹,是操纵风的神兽——同时,也是守住妖兽悬崖出口的妖兽。
“飞廉负责看守妖兽悬崖出口,往日里要出悬崖的妖兽,都需得在文鳐鱼或者傒囊等熟悉面孔的带领下,让它确认了方可通行。”心急火燎地赶往前方,月迦边跑边说着,“按理说这里距离出口还有半天路程,可飞廉并不会一直守在出口。偶尔在附近查看情况,也实属正常……”
“肯定是毕方和陆行衣遇上了飞廉,被误认为是擅闯出口的妖兽。所以遭到攻击……”小胖球急得都快哭了。
“那团云是什么?”宁觉身形飘忽,双眼凝视着远处紫红色的云层,沉下了声音。
月迦头也不抬:“那是设置在出口的阵法。每次飞廉遇上擅闯出口者,总会第一时间开启阵法,再结合它本身的能力予以攻击。风雷组合在一起,威力大得惊人,就是我要硬闯,不施出拼命的能力,也难保证全身而退。”
宁觉表情更沉了几分,心底莫名添了几分慌乱,动作快上了几分,转瞬间便和月迦几个拉开了长长的距离。
“啾——啾——”
凄厉的飞鸟啼鸣声回荡在天地间,当中夹杂了明显的愤怒。毕方展开双翅,一道道刺眼的火光便从羽翼间飞速弹出,和头顶处笔直射下的闪电重重击在了一起。当下电闪雷鸣,星点的火星被弹了开去,落在草地上。一个呼吸的空当,便倏忽燃成了火海!
飞廉怒了,一声嘶吼,嘴巴突兀张大了两倍!
“撕拉——”
一股巨大的龙卷风突兀出现在天地间,呼啸着卷起来砂石草木,以极快的速度向毕方席卷而来!一颗颗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卷入黑压压的龙卷风中央。风声伴随着树木互相碰撞发出的撕裂声传入耳膜,平添了几分恐怖感。
毕方咬牙,飞身挡在陆行衣前。修长的羽翼一挥,一串近乎黑红色的火焰便从嘴里喷出——狠狠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龙卷风。
火星四射,灼人的气息充斥在天地中。不远处,一只只妖兽纷纷逃窜。因热浪滔天,连空气都因水分被吸尽而扭曲起来。毕方眼尖,看见陆行衣身上的血迹以诡异的速度结痂着,但又被龙卷风卷起的力度堪比尖刀的石块擦破伤口,鲜血汩汩流出——如此重复,痛苦得让他忍不住在喉间发出低低的痛鸣。
当下怒气更甚,全身被火焰缭绕着,准备发出最重一击。
“毕儿,快住手!”
宁觉高亢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带着几分焦急。
“哎!是误会!是误会!”月迦和小胖球几个的声音也相继传来。
肆虐的龙卷风戛然而止,远处的飞廉定定站在原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突然拔腿向他们跑来。
还想过来!?
毕方眼底火星流光溢转,翅膀间凝聚出一团烫得让人皮肤发疼的火团,朝着飞廉的方向就准备抛出。
“毕儿!”翅膀一紧,毕方只觉得自己被人往后猛拽了一下。即将抛出的火团偏了偏方向,落在了地上。霎时间,地面像被融化了一般扩散坍塌,现出一个将近十米的大窟窿。
飞廉蓦然停住脚步,警惕地看着他们。
月迦几个同时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飞廉作为妖兽悬崖出口的守门兽,看守出口、攻击擅闯者属于本分。虽然这次误伤了陆行衣,但并不能完全怪它。更重要的是——它伤你可以,你若是伤了它,就别想出妖兽悬崖了。
宁觉很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出手拉住毕方。眼见毕方冷静了下来,宁觉这才放心地开口:“毕儿,你鲁莽了。虽然陆行衣受伤,你生气理所当然,但也应该等我们追上,才……”
手上一轻。
毕方蓦然甩开了他的手,扬起翅膀,怒气冲冲地一声吼道:“滚开!”
……
死一般的寂静。
不管是刚刚小步走到他们不远处的飞廉,还是正急着向飞廉解释的月迦几个,都出现了短暂的呆滞。
宁觉深深地凝视着毕方,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毕方也愣了一秒,但很快便抿起了嘴,单脚跳到了陆行衣身旁。
一身狼藉的青鸟无力地趴倒在地,结了痂又流血的伤口此时血肉模糊,肉眼甚至可以看见皮肉下泛出的青白色的筋脉。双眼被雷电的轰炸扫过,此时一片黑焦,还沾上了不少厚厚重重的尘土,一不小心动动身子,就会碰得伤口又汩汩地冒着血泡。
毕方的眼泪蓦地流了出来,哀嚎着俯下身,用翅膀挡住青鸟的伤口。泪珠点点滴滴落在地上,蒸腾出道道白烟,不断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
画面固定了很久。
陆行衣虚弱的声音响起,安慰道:“毕儿……莫,莫哭……”
毕方用翅膀一抹脸,狠狠地点点头,抬起翅膀就施法术。
星星点点的法术撒出,像是被强行制止一般,很快就重归于无。
毕方咬牙,鼓起力气再次施展。还是星星点点的法术,零散地落在陆行衣身上,疼得他直抽冷气。
“毕儿,不用了……不要施,法术……”陆行衣拼命挣扎着想睁开眼,却只能感觉眼部一阵撕心裂肺的刺痛。视线里尽数通红,看不见毕方的身影。
“我在这儿。”毕方伸出翅膀放在了陆行衣的翅膀下,另一边羽翼化成手,努力凝聚着法术。
陆行衣安定了一点,握住毕方的翅膀虚弱道:“法术……不要了……”
毕方拼命摇头,刚刚凝聚出的一点法术蓦然溃散。眼泪婆娑而下,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
宁觉沉默着走上前来:“在上古山河内,与其用法术,不如用仙丹。”
陆行衣醒悟:“仙丹,咳咳……毕儿,乾坤袋里有仙丹……”
毕方一怔,一翅膀挥开袋子,掏出两枚仙丹便小心翼翼地送到陆行衣口中。
陆行衣仰头将丹药咽下,只感觉喉咙处弥漫开一阵冰凉的气息。
仙丹什么的,往日都只当豆子吃,没感觉它有什么特别的功效。没想到在上古山河遇一次难,反倒体验到了仙丹起死回生的能力。
陆行衣意识模糊地想着,感觉身边毕方独有的温度,嘴角情不自禁扬起一点。
是夜。
空气微凉,经由白天一天龙卷风和大火的肆虐,周围生长的参天大树、野花野草都被席卷一空。地面坑坑洼洼的,黄沙在夜风的呼啸声中兀自转着圈。几只被吓得逃窜开去的妖兽小心翼翼地溜了回来,看着原属自己的家宅被折腾得如此不堪,低低嘶吼几句,便拔腿跑向了远方。
一轮明月高挂空中,为万物撒下了一层白霜般的光泽。
苍茫的大地上,一红一青两只巨鸟相互依靠着。青鸟双目紧闭,隔得老远都能闻到它身上浓郁的血腥味。红鸟护着青鸟,身上缭绕着淡淡的火流。在它故意放弱了的火光照射下,可以清晰看见青鸟的伤口正缓缓地长出新肉。
因为陆行衣受伤,所以行程不得不暂且搁置。吃过仙丹的陆行衣开始缓慢恢复,只是他受伤过重,而仙丹过少,若想完全恢复过来,恐怕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
此时,宁觉就站在不远处的扎营地上,定定地远望着毕方和陆行衣。表情清冷,眼神千回百转,看不出他心底到底想着什么。
小胖球一边晃着翅膀吃果子一边抽空抬头看几眼,对着小鬼无限慷慨:“你看毕方和陆行衣,现在特别像那四个字说的。那什么一种鸟和一条鱼……”
“那是鹣鲽情深。”月迦把握机会从身后经过,不咸不淡地随口应道。
小胖球选择性无视它,又看了一会儿,趴在小鬼头顶继续慷慨:“你看毕方和陆行衣,现在又特别像那四个字说的。那什么两条鱼落到地面上,然后……”
“那是相濡以沫。”月迦又把握机会从身后经过了一次,不咸不淡地再应一句。
“哎,你烦不烦!”小胖球挥舞着肉爪子叫了起来。
……
小胖球和月迦欢腾地吵了起来。
陆行衣受伤一事,让毕方对宁觉喊出了一句“滚开”。被毕方追在身后几乎万年,这等情况从没发生过。队伍暂且停下,大抵也是好的。
最起码能让人理清思路,弄清楚心底突兀涌出的忿忿不平,是怎么一回事。
宁觉想着,垂下头来,将面目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是何种表情。
行衣受伤(中)
陆行衣受伤的景象出现在乾坤镜中,马上有人坐不住了。
先是镇守上古山河的真身紫苏上神拍桌怒骂,将那只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