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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慧点点头,亦没有问她来访的客人是哪个。
文庆院正房,阿盼正在发脾气,盈碧柔声哄了又哄,可他却仍是扭着身子嚷嚷着要找娘,站在他身旁的虎子憨憨的摸摸后脑勺,同样是束手无策,这位小少爷,比他家中的弟弟妹妹难对待多了!
楚明慧走了进来,见儿子嘟着小嘴,谁劝都不听,不由笑叹道,“小坏蛋,嘴长得都能挂个油瓶了!”
阿盼见她进来,眼睛一下便亮了,‘噔’的一下从椅上跳了下来,直直朝她冲过去,一把抱着她的腿,撒娇地道,“娘,你去哪了?怎的现在才回来了!”
楚明慧摸摸他的脑袋,怜爱地道,“娘在厅里,一时忘了时辰,让阿盼久等了!”
“以后一定要早点回来!”阿盼嘟着嘴道。
“好!”楚明慧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脸,一边拉着他坐下,一边让人摆膳。
“爹爹还没回来!”阿盼腻在她怀中,突然清脆地说了声。
楚明慧笑笑,“爹爹今晚有事,就不回来陪阿盼用膳了!”
阿盼失望地垂下了嘴角,楚明慧哄了他一会,这才又绽开笑颜。
母子两人用过晚膳后,楚明慧拉着他说了会话,由着他在屋里闹了半个时辰,又将做了一半的小衫在他身上比了比,见他有了困意,这才让盈碧把他带了下去。
她沐浴更衣过后,又去侧院阿盼房里看看他,见小家伙已经呼呼大睡,在他额上亲了亲,又替他掖了掖了被角,这才回到了正房。
进门便见慕锦毅歪在长榻上,心不在蔫地翻着书册。
“阿盼睡了?”见她回来,慕锦毅坐直了身子,并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楚明慧顺着他的意思坐到了他身边,随口问道,“睡了,今晚来的是什么人?”
“嗯,唐永昆,家里出了点事,来寻我喝酒!”慕锦毅左手玩弄着她垂下来的发丝,老实回答。
楚明慧身子一顿,垂下了眼敛,“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慕锦毅松开发丝,长叹一声,有点唏嘘地道,“大概是与唐夫人闹了矛盾吧,他也没有直说,只是闷声不吭地喝酒,一杯接一杯的,我从未见他这般沮丧失落过!”
“听闻唐大人最近纳了房妾室,如今妾室有喜,他即将当爹了,这不是好事吗?应该春风得意才是,怎的还会心情低落到要寻人喝闷酒?”想想明媚照人的韩玉敏消瘦得那般厉害,她冷笑一声,讽刺地道。
慕锦毅怔了怔,“他要当爹了?这还真是件大喜事!”唐永昆年纪比他还要大些,又比他成婚要早,如今阿盼都已经快要六岁了,可他至今无子,别说是唐老夫人,便是他们这些与他交好的人,也不禁替他心急起来,如今听闻他终于有后,慕锦毅不知不觉便替对方高兴起来,一时之间倒忽略了楚明慧说这番话的语气。
楚明慧听他这种带着欢喜庆幸的语调,又想想韩玉敏的消瘦憔悴,不知怎的心中极为不舒服,又冷笑一声,“是啊,可不正是件天大的喜事吗,原配夫人生不出,那便纳妾开枝散叶,这世间上的男子哪个不是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玉敏姐姐无子还不替夫君纳妾,真是活该她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慕锦毅终于察觉到她语气不对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神色,见她脸上满是忿忿不平的表情,便有点不安地问,“怎,怎么了?唐夫人什么下场?”
“没什么,玉敏姐姐那是咎由自取,要求太高!”楚明慧别过脸去,淡淡地道。
慕锦毅暗自思量了一下,唐夫人韩玉敏无子,唐永昆纳妾,妾室有孕……
他猛地醒悟过来,心中一突,猜测着楚明慧是不是由唐家夫妇想到了他们的前世,不由得暗暗叫苦。
“嗯,那个,那个唐永昆年纪大了,又无血缘兄弟,唐老夫人年事渐高,身子又不好,一心想着抱重孙,唐永昆亦是逼于无奈才点头同意纳了妾室的。”
楚明慧静静地望着他,望得他心中更为不安,不禁期期艾艾地道,“怎,怎么了?我,我这话可,可是有,有何不妥?”
楚明慧收回目光,淡然道,“没,没任何不妥,相反的,很是有理,理所当然,理应如此!”
她从榻上站了起来,背对着他语气平淡地道,“时辰也不早了,沐浴更衣过后早点歇息吧,我明日还要到侯府看看祖父,便不侍候你了!”
慕锦毅张张嘴欲唤住她,可却说不出半个字,只得眼睁睁看着她进了里屋,卷起的帘子一下又被放了下来,发出一阵阵响声,让他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感。
楚明慧心情不畅地回到里屋,一下坐在床沿上,心中有些许难受。
按方才慕锦毅的说法,是不是前世即使没有慕国公闹的那出贵妾事件,他后来亦会因她生不出孩子而再纳妾室抬通房,替他生儿育女啊?便是一时不同意,可若太夫人再三要求,他应该也会如唐永昆这般,最终妥协了吧?
这种事本应很平常才是,这世间对女子从来便是严苛的,她应该早早便知晓才是,怎的心中仍是觉得闷闷,有点难以接受呢?
她叹息一声,软软地倒在床上,拉起锦被从头到脚盖了起来,将自己藏在了黑暗当中。
外间的慕锦毅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眼睛直直地望着那道帘子,不知所措……
次日一早,楚明慧仍是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亦如往常那般服侍他们父子用过早膳,便带着阿盼坐上了去侯府的马车,只剩下慕锦毅眼巴巴地望着她们母子渐渐远去的背影。
马车里,阿盼坐在她腿上,吱吱喳喳地问她关于外祖父母他们的事,楚明慧柔声回应他,直到小家伙问得累了,伏在她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拉过一旁的薄毯,轻轻盖在儿子身上,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听着马车轮子辗动的声音,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她细细回想了一下今生与慕锦毅的相处,不得不说,这一辈子的慕锦毅待她是极好的,只是最初她放不下前世的怨恨,一直不冷不热地待他,后来经历了那么多,她也逐渐学着放下,加上儿子阿盼的出生,更是让她无暇去想前世那些情情爱爱之事。
如今转眼过去了这么多年,尤其是儿子出生的这几年,她更是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往的情感纠缠,已经不会再在意那些前尘往事,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
可是如今唐永昆与韩玉敏之间的事,却让她勾起了曾经的心酸难受,此时此刻她才突然发现,那些往事其实并不像她以为的那般已经彻底淡去了,而是深深地埋在了她的心底。
她也清楚再这般纠葛前尘往事只会打破现在的平静,现今的平静生活她亦深感满意,便是就此一直平平淡淡下去,她亦觉得并无不妥,只是,有些时候,内心的情绪却由不得她。
楚明慧轻吁口气,见儿子在她怀中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便小心翼翼地替他挪了个舒服的位置,轻轻亲了亲他睡得红扑扑的脸蛋,目光柔和。
慕锦毅一个人坐在书房案前,望着不远处的房门出神,他一直战战兢兢地维持着表面的幸福,如今却被唐家夫妇之间的那点事打破了,他清楚楚明慧定是想到了他们的曾经,曾经的那些不愉快经历。
他更清楚,只要过得几日,楚明慧便又会若无其事地站在他面前,如这几年一般温柔体贴地待他,他曾经如履薄冰的幸福又会回来。
只是,这些真的是他所想要的吗?表面的平和,表面的幸福,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被意外的事、意外的话所击破,然后又是冷待,接着便是粉饰太平,周而复始,直至生命的尽头,或者感情的彻底淡化……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怎的觉得十分无力,人真的不能做错事,若是做错了事,纵使你悔断了肠,千般抱歉万般补偿,亦挽不回被你伤害过的心,果真是破镜难圆啊!
韩玉敏终究没有走成,不是因为她心软,亦不是因为唐永昆用尽了方法不放她走,而是因为,唐老夫人,唐永昆的嫡亲祖母,去世了!
她便是再不乐意留在唐家,但只要她仍是唐夫人,亦不得不老老实实替唐老夫人办起丧事,老老实实守满三年的孝,她虽不在乎世人异样的眼光,可她却不得不为父母着想。
楚明慧从侯府回来后心情更为沉重,晋安侯府老太爷,她的亲祖父身子每况愈下,如今已经不大起得了身,话也说不太利索了,大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