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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棋艺,还是那么烂,真得想下,就要好好研究。走马观花怎么行呢?”
百里安回过神,抬起头,端木苍兰已经坐在她的对面,正很耐心地将她吓得乱七八糟的棋子往棋篓中捡。
他什么时候来的?百里安转过头看向门口,原本伺候着的青雨百合已经走到了门口,正缓缓合上房门。门外院子里站着花喜等一干皇帝近侍奴才,也随着房门的合起而消失了恭敬的身影。
百里安移回目光,端木苍兰已经开始下棋。一子一子仿佛云散的夜空,多出了闪耀的繁星。
“听说,你抱着孩子去御书房找我了?”
百里安嗯了一声,端木苍兰抬起头,就看见她垂着眼眸,心不在焉。
“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跟皇后娘娘的身子相比,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端木苍兰放下棋子,转过身拍了拍腿:“过来。”
百里安抿了嘴,还是过去坐下,被他拥在怀中。
“她非要骑马,将月鸾殿的奴才折磨得不成样子,我若不去,她只怕真是要挺着肚子驰骋天地去了。”
“何必解释?我又没说什么。她是皇后,也是你的妻子,何况还怀着身孕,应该多关心她才是。”
“真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谁叫我的夫君是皇帝,三宫六院没完没了的女人,我要是一个个都生气了,还不早就气死了?”
他笑了几声:“听着还是不太高兴。去御书房要跟我说什么?还带着儿子。”
百里安的小手把玩着他的衣袖,金光灿烂绣着龙纹的袖子:“噢,就是儿子会喊父皇了,我想你听到了会高兴。”
“真的?”他十分惊喜。
“假的,我还抱他去做什么?”
结果他拉着她站起来:“走。”
“这么晚了过去?孩子睡了。”
“睡了叫他起来就是,快快,我已经一刻不能等了。”
两人各自披了斗篷,一同朝着光明殿而去。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他很少在人前跟谁这样亲昵,只是他忘记了,所以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百里安看着斜前方的他,他真得很兴奋。那天,他在她怀中说,玄煜已经会叫父皇了。那一声父皇,也随着孩子的逝去成为了唯一。他一直很期待有个稚嫩地声音再次唤他一声,所以在徐州,他抱着她,要她为他再生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怀上了玄瑞,现在,他终于会叫父皇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来到了光明殿,端木玄瑞并没睡,而是专注于“舞刀弄枪”,见百里安来了,很高兴地伸手。后来又发现他的爸爸也来了,倒是没了笑容,一脸的深思。
他们从未在一起出现过,所以孩子可以一时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百里安过去抱着他,端木苍兰则是坐在他们身边。
“玄瑞,他是谁呀?”
端木玄瑞撅着小嘴,那双大大的眼睛在灯火的闪烁下发着光彩。
端木苍兰也着急了,凑近一些说道:“我是谁?我是父皇,玄瑞,叫父皇。”
小家伙还是撅着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端木苍兰的长眉皱起,脸却越发凑近。百里安四下看了看,突然见发现了木剑,她将木剑拾起塞给端木苍兰,小家伙一看到木剑,登时有了笑容,那小脸也便红扑扑的。
“父皇……剪花……”
“哈哈……”端木苍兰听到儿子叫他父皇,也不去管后面的剪花是什么意思,开心地从百里安怀中抱过儿子,举到面前,摇了几下。
“再说一遍。”
“父皇。”
小家伙的发音很准确,这下子端木苍兰算是听得真切了,他开心站起身,举着小家伙在屋子里转着。玄瑞咯咯地笑着,随着忽上忽下地悠荡而伸出小手比划着,叫喊着。百里安从未见到过端木苍兰如此高兴,也从未见到过小家伙笑得如此开心。他们两个,就像是一对普通人家的父子。即使是帝王,端木苍兰也渴望着父亲这个普通却又伟大的角色。
她站起身,站在一边看着这对父子,她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荡起了笑容。
人生的幸福有很多种,一个的满足也分很多样。这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幸福,也充分地得到了满足。
如果,时光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181 时机到,她却并不快乐
“安嫔娘娘,久等了 ”
百里安正在看那一片翠绿的芦苇荡。因为大面积的生长,将这水面占尽,也遮挡了来自三面的窥探。
只剩下这一方的小院,孤独的三间古旧房屋,当年端木雅轩的母亲蒙受了不白之冤,就只能无助地被软禁在此,对着这片芦苇荡哭泣。
这里,也有她的眼泪,有她的血。可她,绝不会成为那位懦弱的云国公主,血和泪,不过是她成长的催化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偿还。
由梦庭,我们算总账的时候到了。
“多将军,怎么样了?”
“如今的传言已经到了野火燎原的地步,陛下也惊动了,此刻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百里安转过身,秀眉微蹙,因为是她期待已久的时刻,她更加谨慎。
“那个男人没有问题吧?”
“没有,他本就暗恋宝妃多年,如今接到了宝妃口讯,得知宝妃也一直对他情有所属,早已开心得不顾一切了。”
百里安点了头。当年,她被各种传言波及,成了与许多男人有染的淫、荡女子。可因为这传言,她也发现了男人的特性,越是人们口中不耻的女子,男人就越感兴趣。
那个男人被告知,宝妃一直与其他男人有染,而今终于注意到他的倾慕,也愿意与他共赴良辰。他当然会欣喜。
“好,如此一来,即使陛下亲自审问他,他也只会说我们灌输给他的事,由梦庭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了。”
百里安伸手,轻轻搅了冰凉的水面。涟漪,很快消失在芦苇中,就仿佛这宫里多少年不明不白的冤屈。
“打算派谁立此功劳?”
“高池素来忠厚耿直,不与任何人同流合污,也从未说过一句谎言。他亲眼看到,亲自抓住的,任谁都会相信。”
百里安点头,含笑说道:“高将军也对我有恩,今日万不得已利用了他,将来一定会想法子补偿。”
说完,百里安又坐回到了石头上,看着因为微风而倾倒一方的芦苇,眼眸,渐渐眯上了。
“三日后,陛下会带群臣狩猎,就在那天动手。”
“是。”
百里安静静地看着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一丝喜悦,有的,只是悲戚。
怎么会这样?她该兴奋、该喜悦才对,这是她计划了多久的事?这是她为了她的玄煜报仇的时刻。
可为什么,她高兴不起来?望着眼前的这片芦苇荡,她比那个曾经无助观望的女人,又能幸福到哪里去?
她们,不过都是一样的。无论被害,还是害人,都不过是这阴霾皇宫里的一个牺牲品。
“娘娘,您没事吧?”
百里安顿了一下,她转过头,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闪烁着水光。多中,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我没事,可能有些紧张。”
她转过身,仰起头,让那眼中的水光消失。而后她重新看向芦苇荡,已经不再哀伤了。
“慕儿的武艺如何了?”
“秋少爷是学武的奇才,进步很快。现在,对付一般人已经不成问题了。”
“是吗?才过去了几天就能如此了,的确是不简单呀。”
又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大片芦苇随风摇曳的声音。
多中抱拳说道:“那么,末将去办了。”
百里安侧过头,垂下的睫毛,长而卷翘:“辛苦你了,多将军。”
“是,安嫔也好好平静一下心情,就赶紧回去吧。春风还凉,小心身子。”
百里安再次看向后面,多中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处破院子,几棵老槐树。
百里安,微微地笑了笑,多中说了关心她的话,那个速来没有喜怒哀乐的男人,也会关心人了。
这份关心,令她温暖。在这凄凉的芦苇荡边,感受到了一丝平静。
她站起身,正要走,眼眸瞥向那个小院,她咬了嘴唇,还是走了过去。
破旧的石桌,最后的记忆是她与三王爷在此悲伤的心。那棵梧桐树,高高地展望着,却也只能看到无边的芦苇荡。
她的小手摸了摸石桌上的积灰,而后看向了那间空屋。
双脚,仿佛灌了铅,可她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一扇门已经坏了,还有一扇也布满了灰尘。百里安思量良久,还是推开了。
屋子里,一如两年前的样子,倒塌的破家具,梁子上结满了蜘蛛网,地上满是尘土枯草。
而在墙边的枯草上,依旧一大滩神色的痕迹。百里安的手开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