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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望着苍茫皇宫,忽然觉得天地之浩大,自己渺小如蝼蚁,而自己与颜儿终究还是错过了。他痛不欲生地剧烈咳嗽,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太后慌慌张张地命人去传御医,但御医尚未到,烈便口喷鲜血,倒卧在大雪中。
他微笑着看着天空,感受着雪花融化后的丝丝冷意,感受着自己心跳逐渐变得冰冷,于是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快把皇上抬进去,快点。〃太后慌张不已。
〃主子!〃李德全看着烈嘴角不断冒出的鲜血,更是慌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这是何苦。〃他在心中默念。
御医们用了整整一夜,方才将烈从鬼门关抢出来。
〃太后,俗语道忧极伤心,思极伤脾,皇上思虑过度,忧伤至极,以至于血气逆行,好在皇上年轻,唉。〃御医一五一十地汇报着烈的病情,太后单手撑着额,已经疲惫至极。
〃这孩子,就是不听劝。〃她太了解这个儿子了,他虽有雄心,但却也最单纯善良。她能明白他的苦,却并不是很赞同他这样。
〃你们就好好看着他吧,哀家也该回去歇一歇了。〃太后背影蹒跚,颇有几分说不清的寥落。因为,烈重病,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主子,〃李德全见太后走了,方才敢近前伺候。此刻,他小心翼翼地呼唤着轩辕烈,将一勺蜂蜜水送至他唇畔。烈已经醒了,他还是问他:〃李德全,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李德全将碗往桌子上一放,索性不要命地跪了下来:〃皇上可不是错了。错不该就那么将师父嫁给别人,自己又这么伤心。你就是错了,师父心中有那么多苦,你都不去了解,你就这样把她嫁给了别人。〃李德全一边说一边竟大哭起来。
烈忽然坐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德全大声问:〃你说朕错了?〃
〃当然错了。〃李德全把命豁出去了,〃师父一直都很喜欢你。可是你呢,你为她做过什么?她的脸是因为你才被毁掉的,连诞育子嗣的权利都被太后剥夺了。皇上,凭良心说,如果不是您纵容,谁能伤害得了她?皇上,今儿我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就是死,我也瞑目了。我这些日子什么都不能为师父做,现在她走了,我就替她把委屈说出来。我知道你讨厌夏太尉,所以连带着殃及师父,可是她只是个孩子。无论什么时候,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皇上,奴才也知道您也很喜欢她,只是我弄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不会表达也就算了,可是您呢?〃
过往的一幕幕掠过眼前,烈瞬间觉得醍醐灌顶。他瞬间从床上跳下来,扯下佩剑,拉着李德全便往外冲去。李德全只当他要杀自己了,于是便闭着眼睛道:〃主子,今儿我能死在您剑下也算是善终了。〃
〃去备马!〃烈兴高采烈地看着他,〃快!〃
李德全不解地看着他,〃皇上,这大雪天,我们……〃
〃朕要去把颜儿追回来!〃
李德全愣了一会儿,便拔腿就往马厩跑去。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两匹白马一前一后冲出了宫门。烈身披白色大氅,风驰电掣地向前,李德全紧跟在后。
〃太后,不好了,皇上带着李公公出宫了。〃当明泽宫的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什么?〃太后一失手便将一碗茶打碎了。
今年的雪不知为什么,竟下得这样久,这样多。帝云城内外几乎看不见一处裸露的地面,到处都是积雪。有人说,这是异象,正如前几个月的瘟疫。
送亲的队伍在大雪中艰难地行进着,大家都冷得不行。颜儿却浑然不觉,她只觉得自己与这冰天雪地已连为一体,此时此刻的天气正如她的心情,冰冷,安静。
然而不多时这安静便被打破,一群黑衣人拦住了迎亲队伍。
〃大胆蟊贼,你们可知这轿子中是谁?〃送亲大将军剑指来人。
〃是命格无双,即将屠戮中原的人。是上天注定的王者。〃
将军听完这话,顷刻哈哈大笑,只是他笑声未停,咽喉已被割断。其余送亲随侍都吓得哭爹喊娘地抱在一起,那群人便将轿门打开了。
〃你们是谁?〃
〃我是谁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你马上就死了。〃为首的人阴森森地说。
颜儿笑道:〃是吗?〃
〃没想到传说中那个命格无双、注定屠戮中原、一统天下的人,竟然是个毛丫头。当初在紫岚山,我们就该想到,一定是人想要掩饰你的身份,才让我
们后知后觉。〃那人说。
颜儿有些不解,〃我命格无双,屠戮中原?〃
〃懒得跟你解释,既然你是天注定,那我们只有杀了你,我们才有机会。〃那些人忽然纷纷拔刀砍过来,颜儿惊诧不已,只能紧紧闭上眼睛。忽然一阵急促的刀剑撞击,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小姐,你没事吧?〃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颜儿差点哭出来。她睁开眼,之间菊生挥着血淋淋的长剑站在雪地里,一身白衣,一头乌发,人都变了一个样。
〃菊生,你去哪里了。〃颜儿撇撇嘴,眼泪都要掉出来,菊生才扔了剑,与她拥在一起。〃小姐,对不起。〃
〃真是主仆情深啊。小师妹,我这次救了你,你回去可要跟师父多美言几句,也好让我早归师门。〃水玲珑一身红衣,俏生生地立在雪里,恰似一株怒放的红梅。颜儿这才注意到她。
〃是你?〃颜儿迷惑地看着她,〃你说我是你的师妹?〃
水玲珑微微一笑,行至她们身侧,〃菊圣,认为呢?〃她看着菊生。菊生并没看她,只继续对颜儿嘘寒问暖。
〃菊生,她说的是真的吗?我还有个师姐?〃颜儿困惑不已。
菊生看了水玲珑一眼,漠然道:〃玲珑,你既已被师尊赶出师门,也算不上我们小姐的师姐。不过今天,你既然救了她一命,我倒是可以为求求师尊他老人家。〃
颜儿听菊生说话的语气,威严霸气,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玲珑谢过菊圣。师父若是肯原谅玲珑,玲珑定洗心革面,从此绝迹江湖,一心孝敬师父。〃水玲珑说得很认真,剪水双瞳沁满雾气。但颜儿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自己有位师姐,其实不光如此,她甚至也记不清师父长得什么样了。只是隐约记得自己生命中曾有这样一个人。
〃小姐,这些日子我去找至尊大人了。我不能看着你继续受苦。〃菊生牵起颜儿的手,〃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水玲珑十分想跟在她们身后,但菊生却说:〃玲珑,你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师尊面前,我们也不敢保证他老人家会接受你。不如等我们的消息吧。〃
水玲珑不忍地看了她们一眼,才勉强点点头。只一转身,她便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颜儿叹了口气,问:〃菊生,我好累。〃
〃小姐,累是因为你有执念。只要你放下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菊生微笑道。
颜儿忽然对菊生的这种解释感到莫名烦躁,她不想听什么拿起放下之类的。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做点什么,就好像那天杀死莲生跟她的孩子。不管是轩辕烈也好,死去的莲生也好,皇后娘娘也好,甚至是拓跋辰渊,轩辕燚,他们从未为她着想过,一心只想控制她,改变她。她心里已经积累了太多的怨恨。
她加快脚步,跌跌撞撞地在雪地里跑起来。菊生紧紧跟在身后,〃小姐,你慢点。〃
子师已那。也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疲惫地倒在了大雪里。最后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颜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处弥漫着清魂香的宫室内,她想翻身起来,却听到外面传来菊生的声音:
〃师尊,菊生已经将天帝姬毫发无损地带回来了。〃
〃好。〃温柔而悠长的男声,听起来既温暖又安稳。
〃师尊,帝姬的封印有解开的迹象,麻烦您重新封印她。〃菊生咕咚咕咚磕头。
那男声轻轻叹了口气,朗声道:〃菊生,天地万物一切皆有命数。颜儿命格已定,她的封印是注定要解的,难道你没发觉她的性格正在慢慢变吗?在不久的将来,殇颜咒只能遮住她的惊世容貌,却再也不能阻挡她的心智。〃
菊生哽咽,〃我不想帝姬痛苦。〃
〃傻孩子。〃男人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吧。〃
菊生再拜,然后默默离开。颜儿只当菊生要进来,赶紧钻到被子里装睡。但好久都没见她进来,才掀开被子下床。门外是一片祥和的光,刚才和菊生说话的人便盘坐在门口的琴凳上。他一身白衣,一头白发,看上去好像是个老者。
这就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师父吗?她赤脚一步步走了过去,悄悄地看着那人。
〃喜欢偷窥别人的恶习,竟是一点没改。颜儿,可还记得为师?〃那人一边说一边便转过了脸来。这是一个年纪跟轩辕燚相仿的年轻男子,一双灵透的黑眸,点缀在那张毫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