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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很快醒了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嗯,安如,勇敢点!”姚一桃也反复摸着她的手。
唐安如艰难地点点头,那边护士在催,她便只能松开姚一桃的手,转身往前走,再回头,一脸惊恐,手术室大厅的大门就“砰”地关上了。
傅宁久经大小各种惨烈紧张的手术,却在这一刻,心似乎就被那大门夹住了,魂儿似乎也跟了去,头一回对着手术二字感到忧惧不安,心焦如焚。
姚一桃觉察到他的情绪,就去拉他的手,两手交握,彼此对视,默契地在这一刻都选择了沉默,此处无声胜有声,他们唯有祈祷,唯有希望。
再说唐安如,她惴惴不安地往里面走,被护士引到一处灯光昏暗的房间里,里面四张床,有三张躺着人,一个昏睡不醒,另两个欲哭无泪地一脸疼痛,不住地呻吟:“疼……疼……”
唐安如就被这景象一下子吓住了,后面的护士不耐烦地低吼一句:“别磨蹭,躺到床上脱裤子,什么也别穿,脱好了进来。”说完她推开了旁边的大门,那里面才是真正的手术操作间,唐安如瞥见了几个正在手术的大夫以及手术台上的一双腿。
她心下一阵慌张,脱衣服的速度也慢起来,终于等到不能再磨蹭的时候,才缓缓地往手术操作间走去,她的肚子很明显地隆起,所以当她走进那道大门时,几个大夫同时抬头看她,有男有女,却都有投来相似的冷酷目光。
“这么大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是傅主任找了孙主任给做……应该没事儿。”
“傅主任?哪个傅主任?”
“骨科那个……”
“哦哦,知道知道,骨科最厉害的那个帅哥,谁能不知道,这是……他朋友?”
“你管那么多干嘛……”
也不知道是谁在说,唐安如就听见有人冲她低吼:“躺到那张手术台上去,麻醉师马上过来……”
唐安如这才回过目光,看向那角落里的手术床,只能低着头,抱着身子,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但还是忍不住看向离得远一点的那一床,那是一个被人盖住脸的女人,只见她垂着两条光洁大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人拉扯,腿间下是一桶血水,也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紧张过度,唐安如总觉得那桶血里还有不明物体在里面蠕动。
她的心瞬间就一滞,接着就开始呼隆呼隆地狂跳,她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肚子,缓缓抚摸,一种初为人母的酸楚就涌上心头,双眼就模糊了。
刚躺好,那边就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矮个儿老头戴着口罩走过来,目光甚是冷峻,瞥了一眼唐安如和她床头的病例,冲她点点头:“我干这一行三十多年了,傅大夫那人我也很欣赏,他跟我说了,所以我肯定会全力以赴,确保你没事儿,所以你不用紧张。”
说完就命令旁边的麻醉师调剂药量,他这边戴上白胶手套,在手术台一侧摆弄操作台上的碎胎刀、子宫剪、各种牵开器、拉钩等,乒乒乓乓地一阵响,唐安如就感到头晕目眩,一颗心就要蹦出喉咙,嘴唇就忍不住打颤。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扣动扳机前的子弹上膛。
麻醉师给唐安如静脉注射,挂上点滴和血压器、心电图等。但此刻,唐安如却并没感到多少镇定,反而一种更加强大的惶恐抓住了她,紧紧不放。
她躺在那里,眼睛只能看见自己的肚子尖,似乎是一种错觉,她感到那腹中的胎儿似乎跟她产生了某种交流,就那么一瞬间,那孩子似乎就感受到了她的恐惧,肚子就微微地动了一下……
顿时,唐安如就如电流击身般地颤栗起来,浑身的细胞和毛孔都在迅速扩张、全身抽搐,完全无法控制,好像那孩子在向她发出无声的呼救,震得她无处躲避,甚至,整个世界都听得见这声音。
唐安如蹭地一下子从手术台上蹦了起来,跳下手术台,扯断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所有点滴和器械,一边往大门口奔去一边喃喃自语:“我不做了,我不做了!”
全体医生和护士都惊了,呆立在原地看她颠颠撞撞地往外冲,有反应快的护士伸手拦她,硬要拖住她,她便拼命挣扎,从喉咙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声声尖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这个孩子!我要这个孩子!我不要做掉他,我不要做掉他!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放我出去!求你们,求求你们……我要这个孩子……”
与此同时,那边任春妮带着实习生刚从妇科那边穿过,正教训着实习生呢,一抬头,就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不觉目光一滞,眉心一折,要说的话就停在了唇边。
实习生抬头看她,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兴奋了:“那不是傅大夫吗……早上听说他跟一女的去做孕检,原来是真的啊……”
“孕检?”任春妮脸色登时不好了。
实习生还不太会察言观色,眸光闪亮地点头:“嗯嗯!这几天傅主任总往妇科那边跑呢,大概是快要当爹了,嘻嘻。”
任春妮不觉冷哼一声:“哼,果然是个闷骚的伪君子,这才好了几天就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实习生没听懂,却继续问:“不过那女的是谁呀?怎么瞅着眼熟?”
“你难道忘了上次来给傅大夫送外卖的那个小吃店老板娘?”任春妮没好气地回答。
那边实习生恍然大悟:“哦对对,我想起来了,是傅主任给做手术的那个!”
任春妮刚撅起嘴来,听到这话忽地把眉梢挑了一下:“哦对呀,她可是傅宁的病人啊……”
实习生应着,再看任春妮,后者已经藏起一个颇有意味的笑容:“呵呵,这个傅大夫,竟然对自己的女病人图谋不轨,还给人家搞怀孕了……这要追究起来,还真是个性质恶劣的事情呢……”
实习生皱着眉还是没听懂,但任春妮却没说下去,哼了一声没理他,继续往前走,心里想,呵呵,傅宁啊傅宁,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就让我毁了你吧。
……唐安如缓缓睁开眼睛,先入眼帘的是傅宁哥,然后就是桃子姐,他们两个一人守在她床的两边,关切又心疼地看着她。
记忆如洪水,她感觉自己像从另一个世界游荡回来似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的肚子还挺着,肚子里的那小生命还在……
顿时松了一口气,继而又一种悲喜交加的感慨涌上心头,不知是该无奈地笑还是悔恨地哭,姚一桃就拉住她的手,温和地低声说:“刚才因为麻药的原因,你昏了一阵,不过你和孩子都正常,放心……如果你不想做手术,咱们就不做……你想生,我就陪你生下来。”
唐安如怔怔地看着姚一桃,嘤嘤地又哭出了声:“桃子姐,你真好!”
傅宁拍了拍她:“安如,别哭……别哭……”
他不会安慰,只能反复地说这一句,但姚一桃却见他的面容有一种心碎的憔悴。
安顿好唐安如后,姚一桃出来送傅宁,两个人缓缓地走在静无一人的小路上,共享一份难得的安宁。
姚一桃见傅宁满腹心事,便主动牵起傅宁的手,她的手虽然小,但是很温暖,火热热地塞进他冰冷的大手里。
“我知道你很担心她……很心疼她……我也一样……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是吗?”
傅宁停住脚步,敛眉看她,神情异常严肃:“可是她太小了,她还那么年轻,如果现在就做母亲的话,我怕她根本应付不来,她的前途都毁了……将来还能再嫁人吗?人家会不会嫌弃她和她的孩子?……”
姚一桃一踮脚,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唇,轻轻一个吻,却是个出奇好使的招儿,大夫的脸色顿时就红润了,疲惫的眼睛也现出几份光亮,嘴角微微颤抖,吐出热气:“桃子……”
“我知道你替她担心很多事情,这也是我的担心,我和你一样,但是,对比那些困难,我想安如更不想失去这个孩子,更恐惧她要经历的堕胎,这事儿想想就很可怕,眼睁睁看见自己孕育的生命就被自己毁掉,我们不是安如,体会不到那些具象的感受,我们只用我们的经验和理性去猜测她要面临的事情,帮她安排一切……但我们却忽略了她究竟想要什么,不管怎样,她今天能在关键时刻,拼命地保护孩子,我想那就是她心底最想要的。”
“可是她现在那么年轻,也许有一天她会发现,她此刻想要的就是未来最不想要的!”
“是的,但是这是她的选择,她的命运,她要自己担当,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她就得勇敢承担……”
“妈妈一定不会同意的,唐叔更不会……”傅宁烦恼地又拧起眉毛来。
姚一桃捧住他,她矮他高,像一个孩子搂住大人一样,却执着而甜蜜:“那这样吧……你现在给他们做做思想功课,旁敲侧击,暗示加暗喻,看看他们能不能慢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