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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琉裳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她明明记得甘草在她出嫁的前夕忽然失踪了,她明明记得蜜饯背叛了自己,和花解语串通陷害她和男子私通,她明明记得她被吴府的家丁强行投入井中活活淹死,为什么她还活着,而且她似乎是在凤府自己的闺房内。
无意识地低头想要喝一口水,凤琉裳发现了自己的脸庞完整地倒映在了水中:稚嫩的完全不像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女!
第3章 这里我说了算
“甘草,我现在几岁?”
甘草的脸一垮,好像马上要哭出来似得:“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上个月才过了十四岁的生辰,你忘记了吗?”
十四岁!
凤琉裳表情呆滞,但是心中却犹如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明明记得自己再过不久就是十八岁的生辰,怎么现在反而才是十四岁的年纪!可是,那水中倒映出的稚嫩容貌分明告诉她,她确实是十四岁!
难道,这是上天对她的怜悯吗?
凤琉裳的鼻子一酸,有点儿想哭。
“小姐,不好了!”忽然,前去熬药的蜜饯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十几个药材商和药铺的老板拿着契约来要钱了,他们说如果不按时缴纳药材银两和提供给他们足够的成药半成药,就要把凤府里所有的东西拿去卖钱抵债!”
凤琉裳一听,立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甘草急忙伸手去扶她:“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替我更衣,我要出去看看是哪一个在我凤府里撒野?”凤琉裳一番话说得气势凛然,让甘草和蜜饯都愣了一下,在她们的记忆里,小姐自幼便天真单纯,更兼之生活优渥,家中又只有她这么一个独生女儿,所以可谓是顺风顺水。因而她虽然天资聪慧,但难免的有些懦弱,以至于一听到老爷和夫人的死讯就晕了过去,直到方才才醒转过来。
怎么忽然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甘草和蜜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不知是喜还是该忧。凤琉裳却无心关注两个丫鬟的神情变化,她现在脑中飞快地找寻着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
一切都按照她记忆中的情景在发展:当年她忽然听闻爹娘的死讯,一时无法接受竟然病倒。结果雪上加霜的是,平日里和她爹爹有生意往来的那些药材商和药铺的老板忽然都拿着契约上门要钱,还恐吓她如果不能交出钱来就要搬空凤府。可是当时家中大部分的现银和银票都被爹娘带去购买药材了,早就被劫匪都洗劫一空,府里根本连五百两都拿不出来。最后,就在凤琉裳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她的姑妈凤岁慈出现了,她帮她打发了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将她带回了圣京抚养长大。
凤琉裳回想起来只是冷笑,当年无知的她以为姑妈待她恩重如山,不仅帮她妥善安葬了爹娘,还替她打发了坏人,岂料凤岁慈才是偷走她整个人生的最大的恶人!
前世是她有眼无珠,这一次她有幸能够重来一次,绝对不会任由他们摆布了!
穿戴好孝服,凤琉裳将一朵洁白无瑕的白花仔细地插在鬓发之间,然后昂起头对甘草和蜜饯道:“走,我们一起出去会一会那些人。”
蜜饯踌躇了一下,有些害怕地说:“我……厨房里还熬着小姐的药呢,可别糊了。”说完就急匆匆地跑走了。
凤琉裳斜睨了她一眼,唇角抿了一下:原来蜜饯一早就暴露出胆小怕事的个性,倒是她疏忽了,一直以来错把她当做亲姊妹一样对待,最后反而害的自己丢了性命。
不过,蜜饯暂时留着还有用处,就先让她再多活几年吧。
凤琉裳没有管蜜饯,带着甘草穿过回廊和小径,走到闹哄哄的前院。抬眼一看,凤岁竹和他夫人的尸首就安放在前院临时布置的灵堂里,由于凤琉裳晕过去便一直没有人料理丧事,现在还是一副乱糟糟的场面。那些前来要债的人个个都凶神恶煞地带着小厮杵在灵堂里,叽叽喳喳地吵闹着,似乎是在嚷嚷着让主事的人出来。
“乱什么!”凤琉裳看着凤府的丫鬟和小厮也一个个无头苍蝇一般慌乱,顿时提高了声音呵斥了一声,霎时间整个前院里安静了下来,凤琉裳便带着甘草走了过去,“乱哄哄地成何体统,管家呢?”
人群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左右看了看,拨开人群走了出来,在凤琉裳面前道:“小姐,您醒了?”
凤琉裳斜了他一眼,她认得他,他是爹爹凤岁竹的族兄凤常安,一直跟着凤岁竹做事:“安叔,虽然我爹娘都没了,但是我还活着呢,主子还在,你做为管家怎么不好好管束丫鬟和小厮,让他们在客人面前吵吵闹闹,传出去还当我们凤府里没人了呢!”
凤常安被凤琉裳这么一顿绵里藏针的训斥说得还不了口,只好连连点头:“是小姐,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吩咐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第4章 凤府主人
凤琉裳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儿,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安排。随后,她抬起头来,清冽如冰的视线轻轻地扫过在场的“客人”们,明知故问道:“小女重孝在身过于悲痛,没有及时出来迎接各位,请诸位海涵。只是不知道,你们前来凤府是吊唁我遭逢毒手的爹娘呢,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几个药材商和药铺的老板互相对视了一眼,私底下暗暗地疑惑起来。
“咦?不是说凤岁竹只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儿,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吗?这少女便是凤岁竹那个十四岁的女儿?怎么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
“对啊,瞧她方才那一番话,又周到又锋利。”
“管她呢,反正我今儿是一定要从这里拿到属于我的那份银子。她要是拿出来最好,拿不出来的话,我就拿他们凤府的东西来抵,实在不行,我就要他们家那些价值连城的药方做赔偿!”
凤琉裳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用不算低的声音商讨着如何榨取凤府的钱财和宝物,微微一笑,偏头低声对甘草说:“甘草,吩咐蜜饯去泡几壶药茶。功效嘛,就要利泻通便的好了。”
甘草疑惑地看着凤琉裳,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凤琉裳却朝她笑笑,催她去办就是了。甘草狐疑地转身去找蜜饯,没走两步就听到凤琉裳对那些不怀好意的“客人”们道:“诸位,小女大约猜到了你们的来意,不过别担心,凤府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不会少你们一个铜板。这里是小女爹娘的灵堂,各位在这里吵闹对他们未免不敬,不如先随小女到前厅商议吧。”
凤府的前厅又分为左中右三厅,左侧一般招待同宗同族的亲戚,而右侧用来招待一些生意上有往来的朋友。至于中厅,更是极少用来招待宾客。
不过今日来闹事的药材商和药铺的老板都是凤岁竹在世时的旧友,他们都十分清楚那常年闲置的中厅里摆放了些什么东西。所以不等凤琉裳招待,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往中厅挤了进去,甘草看他们那心急火燎的猴急样子有些气恼,跺了跺脚就要冲进去赶人。
“甘草。”凤琉裳叫了她一声,示意她不要阻拦他们。
甘草急的眼睛发红,愤恨地瞪着那些闯进中厅的人,说:“小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拦住他们?中厅里放着的都是名贵的物件,老爷夫人生前都舍不得叫下人去打扫,全是他们自己亲自打扫的。你看看他们那样子,恨不得把眼前的东西都吞下肚子里去!”
凤琉裳自然也看到了,中厅里摆放着的是凤家世世代代得来的一些名贵物事,虽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却比那些俗物来得更名贵,是实打实的有市无价的珍品。那些扬言担心凤琉裳拿不出银两的人们此刻正贪婪地涌进中厅,巴不得眼珠子抠出来贴到那些珍稀的瓷器字画上面去。
唇角翘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凤琉裳也不阻止他们,反而是扬了扬下巴让泡好茶的蜜饯将茶杯都恭敬地放在那些人的手边。药材商和药铺老板们正看得欢,恰好方才在院子里大喊大叫地也口渴了,顺手就拿起来将茶水喝了个干净,凤琉裳微微一笑,吩咐道:“甘草,蜜饯,给诸位老爷把茶杯满上。”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凤琉裳估摸着他们喝得差不多了,看得也差不多了,这才轻咳了一声,在这些人惊异的视线中从容地坐到了主位上,清亮凛冽的双眸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十数人和他们带在身边的小厮,缓缓开口了:“诸位,小女遭遇不幸,爹娘双双蒙难,如今我就是整个凤府的主人了,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药材商和药铺的老板们看凤琉裳说话的神态气度,竟然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反而隐隐露出了成熟睿智女子的端庄与沉稳来,不免互相望了望,觉得此行大概不会像他们想得那么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