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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容意
第1章 丧门星
吴府。
祠堂。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说你活着除了替你的爹娘丢脸还有什么意义?堂堂大国医的女儿居然背着自己的夫君和人厮混!”
响彻整个府宅的咒骂,一个更加清脆的耳光裹挟着厉风掴在凤琉裳苍白的脸颊上。
“夫君,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凤琉裳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向面前怒发冲冠的男子解释,“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俊才一脚踢开凤琉裳,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道:“还在这里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给谁瞧,原本我还想娶了一个大家闺秀,没想到居然是披着贤淑皮的下贱胚子!滚远点,挨着我都嫌你脏!”
凤琉裳被踢出三步开外,恰好撞在祠堂内的一根漆黑色的大柱子上,脊背火辣辣地疼,但是她顾不得这些,连忙爬起来要继续向吴俊才解释。她完全不知道吴俊才在说些什么,她方才在屋里看书,乏了就回到床榻上休息了一会儿。结果,半个时辰之后,她就被一盆冷水浇醒,而她的身畔酣睡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而更让她胆战心惊的是她和那男子不着片缕地搂抱在一起!
她该怎么办?
凤琉裳脑子里飞快地寻找着可以证明她清白的人,然后她猛地抬起头来寻觅:“蜜饯呢?方才我在屋里看书的时候,蜜饯她一直在旁边服侍我。”
被凤琉裳点名的粉衣丫鬟畏畏缩缩地站出来,然后十分为难地看了一眼凤琉裳:“小……小姐,奴婢……”
吴俊才瞪了蜜饯一眼,吼道:“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地,莫不是这个贱人还干了其他我不知道的丑事不成?”
蜜饯被吴俊才的大声斥责吓了一跳,急忙跪了下来,一股脑地坦白道:“老爷饶命,小姐不是有意要和那个大夫私通的,都是因为老爷你宠爱花夫人,小姐她才会空闺寂寞……”
凤琉裳不敢置信地盯着蜜饯,颤抖着嘴唇对她说:“蜜饯,我什么时候和大夫有过瓜葛?”她想不通,为什么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都会颠倒是非,虽然吴俊才确实更宠爱花夫人,但是她一直恪尽本分,努力在做好一个贤良淑德不善妒的妻子,蜜饯为什么要诬赖她?
“你个贱妇!”吴俊才气得浑身发抖,冲着凤琉裳的腰眼就又是狠狠的一脚,将她踢得几乎要晕过去,还是不解恨地骂道,“你说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赔钱货,原本还指望着你能带点儿什么值钱的嫁妆过来帮我撑撑门面,结果一个铜板的好处没有带来不说还成天吃我的穿我的,现在倒好,连绿帽子也给我戴上了!看我打不死你这个贱人!”
说着吴俊才就扑过去将凤琉裳从地上拽起来,左右开弓就是几个清脆耳光将她扇地唇角冒血。
“哎呦老爷,你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一直坐在一旁的红衣女子忽然开口主持起公道来,她站起身走到吴俊才的身旁,伸出白皙的手来在他的胸脯抚了抚,“让我和姐姐说几句话,开导开导她。”
凤琉裳灰头土脸地躺在地上,看着站在她面前光鲜靓丽的女子,她就是吴俊才最宠爱的妾室花解语。不,准确地说,她马上就不是妾室了,自从大夫查出她已经怀胎后,吴俊才就动了将她抬为平妻的念头,现在就等着她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了。
花解语的话果然奏效,吴俊才白了凤琉裳一眼就走回一旁坐下,远远地看着花解语走到凤琉裳的面前。花解语蹲下身来,靠近凤琉裳的耳边悄悄地说:“凤琉裳,凤凰降世琉璃为砖霓裳为衣,这个名字可真好听啊,却可惜了了,是个命犯孤星的丧门星,还没过门就克死了爹娘。我实话告诉你吧,要不是你姑父姑妈说你手里有你爹的稀世药方和那本药书,俊才他压根儿就不想娶你。不过你现在既然已经没用了,何必留着浪费我们府里的粮食呢,你也知道吴家没落了,养不起闲人了。”
凤琉裳瞪着双眸看向花解语:“你……你说什么?我姑妈她……”
花解语阴狠地一笑,向凤琉裳的心口又捅了一刀:“没错,凤琉裳,要不是你是大国医的女儿,大家都惦记着你手里的那些药方和药书,说不定你就和我一样沦落青楼成为男人的玩物!你姑妈白白养了你三年,最后还从俊才手里骗了三百两银子,你看看你这晦气的样子,连三两都不值!明白地告诉你,你和那个男人是我串通你的丫鬟蜜饯弄到床上去的,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不过你别急,好戏还没结束。”
第2章 投井重生
“你!”凤琉裳目瞪口呆地看着笑得阴险毒辣的花解语,胸口猛地就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来,她从地上爬起就要和花解语拼命,结果她才刚刚碰到花解语,花解语就惨叫一声向后跌了过去,笔直地撞在了方桌的尖角处,随后殷红的血就顺着她的腿流了下来。
“花儿!”吴俊才被吓了一跳,恶狠狠地瞪了凤琉裳一眼急忙扑过去将惨叫连连的花解语抱了起来,只听到花解语凄厉地叫着:“孩子,我的孩子!老爷,她杀了我的孩子!”
嘈杂、慌乱!
凤琉裳惊恐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双手,她发誓她甚至都没有碰到花解语的裙角,她怎么就跌地那么狠,狠到小产了呢?
“老爷,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杀了我的孩子!”花解语声嘶力竭地哭叫着,手指笔直地指着凤琉裳,眼睛里是怨毒的光芒,“我要她替我的孩子偿命!老爷,我的孩子没了,我也不要活了!”
凤琉裳的身子一僵,就看到吴俊才双目赤红的转过头来,对着她咬牙切齿地道:“来人,遵照吴氏家规,把这个毒妇带到后院里填井!”
吴俊才的话音一落,立马就从祠堂外跃进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们一把擒住吓得面无血色的凤琉裳,不由她争辩就拖着她往后院走。凤琉裳死死地巴着祠堂的地面,喊叫:“夫君,夫君!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推她!我没有!”
任凭她如何喊冤,吴俊才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冷冰冰地说:“你难道是说花儿她自己撞到了桌角,她自己杀了她的孩子!把她拖下去,快!”
“不,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凤琉裳巴着不肯走,那壮汉也不耐烦了,拽起她的手臂来就强行往外拖,凤琉裳紧扣着地面的指甲被掀翻,留下血迹斑斑的曲线,惨叫着被拖出了祠堂,一路带到了惩罚府中女眷的贞洁井旁。
凤琉裳喊得嗓子都哑了,气力用尽只能发出沙沙的气声,那几个壮汉面无表情地将她一把横了起来,凤琉裳挥舞着双臂挣扎着不肯就范,死死地抓住井沿。
“大夫人,得罪了!”
一股钻心的刺痛传来,凤琉裳眼睁睁地看着壮汉拔出腰间的短刀****她的手背里。十指连心,凤琉裳肝胆欲裂,一声惨叫就跌进了深不见底的井里,挣扎了几下,就沉没了下去。
“啊!”
尖叫着,凤琉裳猛地睁开了双眸,头顶是她熟悉的鹅黄的纱帐,她一手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从那冰冷和窒息的黑暗里挣脱了出来。
“小姐,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凤琉裳偏头一看,竟然是甘草!
凤琉裳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身穿草绿裙裳的妙龄少女,疑惑地问道:“甘草,你不是在傅府的时候就失踪了吗?”
甘草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转头对后面的另一名少女道:“蜜饯,你快过来瞧瞧,小姐她不太正常!”
听到蜜饯的名字,凤琉裳身子僵硬了一下,很快她眼前的纱帐被人整齐地拢好挂到一旁,蜜饯的脸庞露了出来,她走到凤琉裳的跟前摸着她的手腕号脉,然后对甘草说:“没事,小姐应该是听到老爷和夫人的死讯伤心过度,我再去给她熬一碗定神醒脑的汤药。”
甘草连连点头,蜜饯转身出了屋子去熬药,甘草急忙替凤琉裳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小姐你喝口水,你可千万不要吓唬奴婢,现在凤家老爷和夫人都蒙难了,一切都要靠小姐你了呀!”
凤琉裳木讷地接过甘草递过来的水,呆滞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幕,然后低头对关切的甘草道:“你是说……我爹娘去世了?”
她的话一说完,甘草的眼眶就红了,声音哽咽:“小姐,老爷和夫人去南方收购药材,结果遇到了劫匪谋财害命,老爷和夫人双双……前儿官府将老爷和夫人的尸首送了回来,现在还都在前院里停着呢。”
不对,不对啊。
凤琉裳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她明明记得甘草在她出嫁的前夕忽然失踪了,她明明记得蜜饯背叛了自己,和花解语串通陷害她和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