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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即将要抓到的时候,她竟然发现自己看到的是不属于椒元殿的床幔,还有一张另一个男人的脸!
沐清漓睁着一双清亮的水眸,盯着与她面对面的男人面孔,额头上是因为噩梦而弥漫的细汗。梦?不,那不是梦,那是真的发生的事情,属于他们的椒元殿真的已经崩塌,属于她的景阑也已经真的再也不会动,再也无法拥有温热的体温。
而造成这一切的男人现在就卑鄙的躺在她的身前,正将他的手覆在她的腰间!沐清漓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拥有什么样的心情,她只知道她摸到了自己发间,她只知道当那金色的梅花簪握在手中的时候她想用力的刺下去,只要她用力,那个男人会在他的面前血流成河,她的身体告诉她,她应该这样做,这是最正确的选择,可她的理智又告诉她不能!
如果这个男人这个时候死去,对于她来说不会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即便是死,他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死去
所以她还是听从了理智,收起了那镶嵌美丽却又可以要人命的发簪,然后轻巧的将那个男人的手臂拿了开来,自己起身下了床离了内室。
可她又哪里看到床上的男人在她离开后睁开的那对星眸,那是一对即便是陨落在暗夜中也能一眼便找寻到的眼眸。
可这双眼眸里此时有的只有无尽的哀伤
“皇上?您起来了。”幽竹没曾想自己才领了小姐的命要到内室查看一下,而内室的人却已经起来了不免唬了一跳。
“什么时辰了。”祁铭琰出了内室,发现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各应食物,面色不由得一僵。
“已经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这话是已经装扮妥当的沐清漓说的。
见穿着着镌绣龙纹帝王常服的男子行了过来,沐清漓下了小榻,面上并没有任何不对之处,至少这样的她丝毫没有在天乙宫时的悲戚。
“应秋,招呼皇上用膳吧。”
“是,主子。”只应秋还未及招呼帝王,而那当今的圣上却先开口道:“不用招呼了,朕还有事就不留了。”说着并不理会室内人的反应唤了孙德海出了逸轩堂。
晴朗的天空,仍旧开的很是繁茂的花朵,曲折的游廊,戏水的金鱼,可这些却都无法让那个浑身冰冷的男人感到丝毫的温暖,周身上下都被掏空了一般的无依,他能停靠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不觉得忽然那些曾经绽放在耳际的声线又变得清晰了:祁铭琰,你听好了,你的这条命不过就是为了哀家的景阑才会存在,帝位,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要为景阑守着的,永远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
祁铭佑,都是祁铭佑的,怎么会都是祁铭佑的呢?可笑,因何如此这般的可笑!可如若不是,那他又得到了什么?
“皇上,您慢着些。”孙德海不知道前面的帝王是个怎样的心思,只觉得心下一片慌乱,现如今那人身上还带着一身的伤,平常人都要疼上几日,何况是那个身体感觉比他人都要敏感的主,这样的步调又是为的哪般?
原本还为皇上在沐容华那歇下了而心中得到安慰的孙德海更是满头雾水。提步追上,想让对方停下,只到近前后却是更加的不安了,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皇上,可是可是不舒服了?”
面色越发苍白,呼吸渐渐紊乱的祁铭琰伸手推开了身侧挡住他的身影,不舒服?他何止是现在不舒服,他祁铭琰什么时候舒服过!
作者有话要说:
☆、后宫女子
面色越发苍白,呼吸渐渐紊乱的祁铭琰伸手推开了身侧挡住他的身影,不舒服?他何止是现在不舒服,他祁铭琰什么时候舒服过!
“滚开。”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也别憋着,真气了您往奴才身上招呼也成,可别和自己身子过不去啊!”
只那个掉进冰窟一般的男人又哪里会去听他的言语:“我说了滚开!”
满脑,满心的只有一个意识,她要杀他,她真的要杀他。原来那个时候在她眼底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恨意,是真真切切的杀意。这样的认知,他要如何和自己过得去,如何过得去!
那些饭菜,等待他食用的饭菜也只让他觉得冰寒,只让他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叫嚣。
孙德海哪里见过男人这样?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岭南王的之女沐清漓奉旨下嫁的时候,可
“皇上您这样”
“不要和朕说话。”
“皇上”
“很吵,安静,全部给朕安静!”祁铭琰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可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压制身体内窜出的戾气。
他病了,从得到世界上对他来说唯一的温暖又失去了以后,他就知道自己病了,她就是他的药,可现如今那个药竟然要杀他。
连她唯一存在的理由清漓都渴望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应该怎么去反应?身体里的寒冷逐渐蔓延,渗透进皮肉与骨骼,身体上的每一处都变得越发的敏感,而那些遍布周身的伤痕所引发的痛感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就如他此时内在升起的情绪一般无法控制。
可这样的一切和那暗无天日,劈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孤寂来比却又是那么的可以忽略掉。他祁铭琰只是自私了一下,只是自私的将自己喜欢的人抓在了手中,他到底因何有错?
是老天让她在他最黑暗无依的时候出现,是老天让他无法控制的对她产生了依恋,也是老天让他为了她争夺,更是老天又将她从他的身边生生拉走,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止。现如今,他只是要在她失去依靠的时候拉住她,这样,这样怎就都错了呢!
要说恨,他祁铭琰又该恨谁!
而此时的椒房殿内却也是鸦雀无声的,幽竹皱着一对精巧的眉,心中有些慌乱。身体四周似乎还残留着一股微寒的气体,那是从那个身在尊位的男人身上弥漫而来的,就在他与她擦肩的时候,她真的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皇上。
似乎整个人都是冰冷冰冷的,似乎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那么的让她从内到外的感觉不安:
“小姐,皇上皇上他,好像不对劲。”
沐清漓望着满桌的菜肴发怔,也不言语,却没人知道她心中思量:他发现了吗?那个时候他应该是睡着了的
“小姐”见沐清漓始终不说话,抱琴也不禁有些担忧了。
“没事,他是皇上,忙些也是正常,用膳吧,我也饿了。”坐在了主位上,拿起了身前的碗筷,应秋与身前宫人自是小心侍奉,只是这一餐却吃的不知其味。
用过午膳的沐清漓因前才睡过,一时没了睡意,命人点了凝神的檀香,自己坐在榻上看书。但是,哪里真能看进去,若说不思虑也是难为的事。
如果他真的发现那个时候她想杀他,那岂不是
越想越觉心中烦闷,搁下了手中的书卷,自己起身唤了抱琴:“我出去走走。”
抱琴知道拦不住,赶忙给幽竹使了个眼色拿了披风,又唤了几个宫女太监一道出了椒房殿。沐清漓心中烦闷,自顾的只管脚下向前,却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里。
虽天色将近十一月,可玉林苑仍旧树木葱定,山花似锦。行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待恢复意识的时候,沐清漓却见自己竟然停在了未央湖畔,这里曾经是她很喜欢的一处散心地方。
两岸仍旧是浓荫迎地,她的景阑特意为她着人搭建的亭子也还是如昨日光景,只那个揽着她的腰一同赏这心湖泛波之景的人却再也不见。满心凄苦哀伤冲进了心门,眼波也弥漫起了水痕。
景阑,这样太累,真的太累,你是知我素来不喜欢的
“小姐。”正自伤心的沐清漓却忽然被身边之人唤住,接着便是一声陌生的音调:
“呦,这不是沐容华吗?”这声音来的突兀,更来的有些尖利。
回转过身,却是一身粉艳宫装碧罗裙的女子,这女子在觐见中宫的时候她见过一次,正五品明仪,也应该算是王氏一脉新兴势力,而那女子身边之人却是她沐清漓认得的故人,俯身下拜:“嫔妾给皇后娘娘轻安,娘娘万福。”
王琳望着身前对她福身的倾城女子,心中却是不知道怎么一个翻江倒海,尤其是当一对眼目落在那人左右的两个丫头之后,更是止不住的心酸。
如若前几日她还能给自己找个理由安抚自己,现如今这样的三个人也会是如皇上和太后所说的一般皆为巧合吗?不过是自欺罢了,自欺
上前伸手亲自扶起了沐清漓:“快些起身吧,皇上也说了,一切礼皆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