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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争权夺利的路上流血不会少,但楚炘实在不知道“她”对于云见来说,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楚忻半响没说话,过了一段时间才点了点头,“辛苦你了,事成之后本王定有重赏。”
“臣不敢。”
“若是可以,就好好厚葬了她吧。”楚忻又提了个“她”,却显然与刚刚的那个她不是同一个人。一生一死,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云见眼中有过一闪而逝的伤感,但很快消散殆尽。他抬头望着楚忻,嘴角弯了弯,“尸体恐怕择日就要送去给祁墨生了。”
楚忻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本王的皇兄还是太过心急了,现在将她的尸体送去,恐怕更会惹怒祁墨生。”
云见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是知道这个道理,才在楚煜面前添油加醋的多说了几句,才促成了他这个决定。
天色暗了下来,乌云蔽日,屋子里瞬间变得昏暗起来。
下人们来撑了灯,烛火摇曳,映的人眸子里一闪一闪的晃动。
楚忻望了望外面的天气,嘴角抿成一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再过九日就是蛊毒发作之时,本王想在那之前将她救出。”
云见点了点头,“属下尽力。”
楚忻神色放松了几分,仍旧望着天际黑沉沉的乌云,“你在大皇子府中一定要小心,切勿让他发现你是为本王办事的。”
“属下明白。”云见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外面山雨欲来的样子,“若王爷没有其他的吩咐,属下先行告退了。”
“恩,去吧。”顿了顿,楚忻又加了一句,“万事小心。”
云见没回话,回身取回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浙商,谢绝了奴才递上来的油纸伞,直接推门出去了。
空气中夹杂着略带潮湿的泥土之气。
天空中闪过几个惊雷划破天际,大雨如瓢泼,瞬间就呼啸而下。打在行人的脸上,落在黄土地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水洼。
云见望着雨幕,视线透过纷纷细雨望向穿梭的人群。有撑着二十四骨油纸伞在雨中不疾不徐行走,也有没伞的人行色匆匆的奔跑着。看了一会他忽然叹出一口气,恐怕这世间再不会出现那个紫色的身影,在雨天的时候为他送上一把伞,温言软语的道一声公子。
又是一个惊雷划过,路边不知哪家姑娘胆小,忍不住惊呼出声。云见眉头忍不住蹙起,忽然想起了那日烈焰浓浓烈焰,焚烧的连王府的空气都带着诡异的热潮,那个女子就被绑在厢房门口,任由火光一点点吞噬。烟熏的云见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却仍旧能感觉到从那女子身上传来的视线,比那烈焰更加灼热。
今生负她的,只有等来世才能还了。
云见负手走出遮雨的房檐,任由大雨落在脸上,湿透衣襟。
*
祁墨生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这不仅极坏了管家,就连一项冷静的青冥也忍不住开始担心。只是主子决定的事情,奴才又哪里有资格过问。
大雨倾盆而下,犹如瓢泼,仿佛要冲尽世间的污秽。
在这种天气,人们一般选择闭门不出,谁都想不到竟会有人在这种天气到访。更不用说那人是身份高贵的大楚皇子——楚煜。
管家一边将疑惑压在心底,一边殷勤的招呼楚煜进门。眼角转动间,他快速的瞥了一眼楚煜的身后。竟是好几个人抬了个一人高的檀木箱子。
那箱子外面光亮润泽,竟是由上好的紫檀木制造而成,一看就价值千金。
管家越发疑惑,却不敢表露分毫,一边带路一边想着要给祁墨生先通个消息。
雨越下越大,溅起的泥浆弄脏了人们的衣角。
管家将楚煜引致正厅,贴心的对他请示,“雨水寒凉容易伤风,奴才这就去给王爷准备热水。”
楚煜摆摆手,淡淡的看了眼放在门口的紫檀木箱,最近似笑非笑,“无妨,本王有礼物要送给三皇帝,你去请他过来吧。”
管家低眉顺目,将眼中的疑惑遮住,连连称是退了下去。
几乎是小跑的去了祁墨生的书房,张嘴说话还带着微微的喘息,“主子,大皇子来了。还带了礼物。”
祁墨生骤然抬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憔悴的神色,“他怎么会来?”
思索片刻,他对着管家吩咐,“我去见他,你去看着青冥。不准他轻举妄动,就说是我的意思。”
老管家领命离去。
只剩下祁墨生还在椅子上疑惑不解。若说楚煜是来找麻烦的他还相信。这几日在朝中他清楚了楚煜不少势力,他要报复也是应该的。可是带了礼物来,这明显不是他的作风。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祁墨生摇头苦笑,没了俞长歌,楚煜又有什么把柄能够伤他。
克制住内心的伤痛与仇恨,他从太师椅上起身。还未站直身子,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脑子天旋地转。
连日来不曾休息又未进过米粒,已经将他的身体透支到了极限。
祁墨生涩然一笑,一手撑住桌面,等眩晕的感觉消散才脚步虚浮带着一肚子疑惑离开了书房。
*
大雨倾盆挡着了视线,祁墨生微眯着双眼,勉强看清门边立着的是一个大的能装下人的檀木箱。
待走进正厅经过檀木箱旁边时,他吸了吸鼻子。数日不曾进餐让他对气味有着敏锐的感觉,一股似有似无的味道夹杂在檀木特意的香气中。
楚煜倨傲的坐在正厅的黄梨木椅上,自顾自的喝茶,对刚刚进来的祁墨生选择了视而不见的态度。
“皇兄今日到访可是有何贵干?”祁墨生在他旁边坐下,端起一早准备好的热茶,用杯盖弗了弗飘散的茶叶。
楚煜放下茶杯,这才看了他一眼。
“三皇帝最近憔悴了不少,本王甚是忧心。”
祁墨生勾唇一笑,即便是他现在一脸倦容,这一笑仍旧能另天地失色,“多谢皇兄关心,臣弟一切安好。”
楚煜哦了一声,忽然扯开嘴笑了起来。他两掌合并轻轻拍了拍,一旁的下人会意,连忙将门口的檀木箱抬了过来。
“这是本王送给三皇弟的礼物,多谢三皇弟近几日对本王这个皇兄的‘照顾’。”
祁墨生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出了两滴,落在红木桌子上煞是显眼。
楚煜看在眼里,嘴角的冷笑越发灿烂。“打开。”
下人们听从命令将檀木箱子打开,一股烧焦腐烂的味道瞬间冲了出来。
那是一截烧的漆黑,已经看不出样子的干尸。
祁墨生只看了一眼就全明白了。
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人生前的音容笑貌。开心的,任性的,生气的,伤心的……
他站起身,手抖的只能握成拳才不会被人发现。
“皇兄,这是?”
楚煜一脸嫌恶的瞅了眼那焦黑的物体,从腰间抽出一柄折扇,在檀木箱子里拨了拨,拨出一物体出来,“你该不是不认识了吧?”
祁墨生如遭雷击,身子颤了颤,跪在箱子旁边,颤巍巍的握着那枚焦黑的冰冷物体。用手指摩挲了几下,物体表面的黑色被擦去许多。露出了原本的颜色——是一块碧青色的玉,泛着冰冷的湿气。
这是她的玉。是俞长歌一直带在身上,寸步不离的东西。
即便是那次欢愉也没见她摘过。
他认得,怎么会不认得。
“咳、咳咳……”祁墨生一只手紧紧握着玉,一只手捂住嘴不停的咳嗽。红色的液体顺着白色的指缝溢出,一滴滴落在月白的长衫上。
稍微止住咳嗽,祁墨生松开手,将沾血的手仔细的在衣摆上擦干净,才小心翼翼的伸手轻轻触摸那具漆黑的干尸。温柔的像是抚摸熟睡着的情人的脸。
只要再这样过下去,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去陪她了。
只要给他一点报仇的时间,他就会永远陪着她,不再让她独自忍受孤独,也不再让她承受悲伤。
红与白相交,犹如雪中红梅,像一幅上好的风景画,凄美艳绝。
楚煜望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冰冷的眸子射出锐利的光。
这一招果然好用。对付他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出手,相信用不了多久,祁墨生就会自掘坟墓,亲手葬送自己。
楚煜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却又顿住身子,像是猛然间想起什么又踱了回来。跟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连忙顺着他的目光将他刚刚拨玉佩的折扇捡了起来,上面还沾着祁墨生刚刚溢出的鲜血。下人拿起衣袖想要擦掉,被楚煜一把拦住,无奈只能将染血的折扇小心翼翼的收好,等着回府之后再交给楚煜。
第七十六章
雨落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闷响,一下一下的敲着人的心。
俞长歌仰面躺在床上,不知道她现在除了在床上躺着还能再做些什么。
那日蛊毒发作痛疼难忍,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