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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面前升起袅袅水汽的茶杯感慨的说道:“娘娘说的这些我也深有同感,世上的事些有时候就是令人难以预料又无可奈何。就好像你我之前,能这样平心静气的说上一会儿话,在以往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说着我用手里的扇子一比旁边的座位,“请娘娘过来坐吧,若是我真的想对你不利,也无需自己亲自动手。”
皇后抬手理了一下落在额前的碎发,然后绕过绣架走到我对面坐下。她拿起手边瓷碟里的桃花饼一边细细的端详,一边道:“宁妃,你知道吗?静园里的生活虽然辛苦,但却很平静。有时候回想起以前那些极尽奢华、锦衣玉食的日子,过的并不比现在安宁。那样的身份,那样的权利,一点一点的逼迫着你要去争、要去夺,容不得你有一丝一毫的仁善。时间久了,起初的那些惶恐害怕变得微不足道,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间。”皇后说话时的神情安然平静,眼睛始终垂着,更像是独自低语感怀着过去。她咬了一口桃花饼,摇摇头放回了瓷碟中,感叹道:“以前看这桃花饼是多平常的茶点啊,可现在我却觉得它过于精致了,我现在只想安静平淡的度过我的余生。”
也许是在静园的这段日子使皇后有了重新的感悟,看淡了富贵荣华、名利权势,只是身在宫廷之中想转身而退真的有那么容易吗?就算将来她成了废后,甘于躲在角落里,可会有人希望她一直活下去吗?想到这里,我在心里唏嘘一叹,先不说其他人,光是淑妃就不会善罢甘休。
“娘娘,我此次到这来还有一些事想问你。”上次在凤仪宫问得匆忙,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
皇后应该早就想到了我不仅仅是单纯的来探望她,所以很配合的说道:“你问吧,但凡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淑妃小产的事和你、和太后有没有关系?”淑妃小产的事始终像一个无解的谜题,无处着手,也毫无头绪,反复推敲苦想也找不出症结的所在。
“我承认,当我得知淑妃有了皇上的骨肉,我心里是恨极的,可惜她命硬,我没能成功。在那之后,我只能等待机会再次下手,但皇上对淑妃似乎格外用心,我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是她自己不争气,无缘无故就没有了孩子,还真是老天帮忙。”皇后说起淑妃时眼中寒冷一片,“至于太后,她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她想等淑妃生下孩子后再赐死她,然后把孩子抱回安和宫抚养。”
我看着皇后良久无言,我相信皇后的话是真的,可这样一来淑妃小产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吗?
“你不相信我说的?”皇后见我沉默不语,开口问道。
“我相信,只是相信之后让我更加迷惑。”我用扇子一下一下的敲在手上,“我无法判断方向,不知道会走向哪里。”
“我以为宁妃永远都是冷静清醒的,看来你也不会一直被好运气眷顾。”皇后的话里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快意。
我淡然一笑,笃定的问道:“你恨我?”
“是,我恨你。”皇后回答的斩钉截铁,“自从知道皇上要以皇后之礼迎娶你入宫时,我就开始恨你,因为你抢走了我唯一的那点儿高傲。皇上的妃嫔里,只有我才能坐着凤辇从朝阳正门风光的进来,可你却以同样的姿态站在了众人的面前。我曾经派人暗中监视你,而探子的竟全是皇上陪你读书写字、与你赏花听琴的消息。我当时就在想,你凭什么轻易的就得到这一切?”
“你心里清楚,就算没有我,皇上也不会留在的身边。”我目光决然的直视着皇后,“今时今日我所拥有的,是我耗费心力得到的,亦是我所珍视的,我不容许任何人觊觎离析。如果有谁阻碍了我,我会倾尽毕余之力,全部扫平。”
皇后惊得失手打翻了面前的茶盏,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惶恐的好像不认识我一般。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皇后的封号暂时还是你的,至于其他的人的想法我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今后吉凶如何还请娘娘自求多福吧。静园荒凉,不是福地,想来你我大概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今日就此别过吧。”
出了静园,我没有上车辇,让其其他宫人远远的跟着,慢慢的往回走。
“主子,皇后那里是否安排人照看着?”跟在一旁的抱琴想了一下问道。
“不用了,生死有命,就随其自然。”不问对错,只为因果,她自己欠下的债,也是应该还了。
晚膳的时候,玉蝶不在,我只喝了半碗玫瑰乌鸡汤便放下了汤匙。抱琴过来帮我填汤,我摆了摆手,“不吃了。”
她放下汤勺,指着桌上的碗盘问道:“今天的菜色不合口味?要不要吩咐膳房重新做?”
我向后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说:“我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你让他们把这些都撤了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抱琴有些担心的对我说,“主子,您的脸色有些差,要不要让医师来给您看看?”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的笑笑:“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多,没休息好。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别大惊小怪的。”
抱琴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拉着我的衣袖,小声道:“主子,抱琴总觉得你最近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也说不来到底哪里不一样。我撞见您有好几次手里捧着书就走神了,连我进来您都没有察觉,可您又不让暗卫们靠得太近。您不仅是抱琴的主子,更像是抱琴的亲人,我现在心里时常会莫名的不安,生怕由于我的疏忽会出什么差错。”
我拉着抱琴坐下,看着她眼中泛着的泪光心里有些难过。也许这段时间我的真的忽略了什么,连身边的人的不安都没有注意到。“抱琴,你和侍书八岁就跟在我身边,虽然主仆有别,但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很看重的人。我以前想过等我有了足够的能力,我一定把你们送出皇宫,不要永远被束缚在森严的红墙高瓦之中,耗费了美好的年华。结果不想是我亲手阻断了这条路,我选择不再避世而活,所以你们也就跟着踏进了是非的漩涡。”
“主子,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和侍书都是被亲人抛弃的孩子,如果不是锦绣姑姑把我们收留之后又带到您身边,也许我们俩早就饿死病死了。您待我们心意如何,我们心里清楚,为了主子我们舍弃性命都情愿。”抱琴坚定的看着我,眼泪簌簌落下。
我用丝帕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水,温声道:“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忠心,不过你要记住,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我也要你们好好的。”
抱琴听了我的话身子一僵,眼里满是惊慌,声音都有些哽咽:“主子,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在意的笑笑,“没什么,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假设而已。我还要亲眼看着你们找到各自的归宿,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出格呢。”
抱琴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我打断了她,“好了,我想睡一会儿,记得不要让人来吵我。如果玉蝶回来了,告诉他来小筑见我。”
“是,主子。”抱琴帮我铺好了床,照顾我躺下,然后放下轻纱幔帐,“那您好好休息吧,抱琴告退。”
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思绪如同奔流的江河般滔滔不息,有太多的事纠结在一起,刚刚有些看清楚眼前的路可马上又陷入了另一团的迷雾中。
夏敬月那边已经部署好了,接下来只等着辰王自投罗网,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我不能让夏敬月为我分心。文行之已经提醒过我了,让我小心思无,可玉蝶那边一直无迹可寻。关于思无的事,我对玉蝶是有所保留的,还有那个关于生辰占星的秘密,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告诉玉蝶,或者说我在担心玉蝶知道后的反应。
将手覆于额上,平心自问,将有些不确定终将所得到的是不是我真正所希望的。我翻身找出在冷园里玉蝶送给我的那枚小小的玉制令牌,置于手掌中端详翻看。这是他托付于我的信任,当时的情形清晰如昨。我握紧玉牌贴在心上,如果我什么都不管,只顺从心里单纯的想法,是不是就能拨开眼前的纷乱,看见碧海青天……如同绯色蝴蝶般的海棠花张扬的盛开着,安静的院落里连风都格外的亲切温柔,我坐在宫殿高高的屋顶上,手里是甘醇芬芳的桂花酿……月色清凉,银辉倾洒,我在与谁低诉心中烦忧,又是谁轻轻牵着我的手……红衣翩翩的身影在眼前摇晃,恍惚之中那精致眉眼时而妖娆时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