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夫人尽管问。”桃子明白她的意思,便代她问了:“我们夫人想打听一下今科的状元郎姓甚名谁,哪里人士,现住何地?”
“这个小的倒知道,”小二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们,“不过你们要打听这个做什么?”
傅何氏不敢说自己的丈夫可能就是状元郎,便道:“我有个亲戚,听人说他儿子中了状元,她自个年老,不便进京,听说我要上京,就托我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
“你那个亲戚肯定是想儿子中状元想疯了,如果正是他儿子中状元,怎么会不派人去接他来享福。人家都要娶郡主了,荣华富贵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今科的状元叫傅昕翰,听说是冀州人氏,无父无母。他现在就住在状元巷。”
为何人家都叫他“负心汉”?难道他真的是……傅何氏提着心问:“可是姓傅?今年二十五?”
“自然是姓傅,”都说叫“傅昕翰”,不姓“傅”姓什么,这位夫人问的话真奇怪,“今年多大,小的是不知道,那天状元游街的时候小的有幸见到过一面,差不多是这个年纪,长得很好。——夫人还有什么要问的没?小的要去做事了。”
桃子忙给了在他的手里塞了几个铜钱:“多谢你了,小二哥。”
店小二只看了眼,便有礼地推下去了。
傅何氏坐在那里怔怔地出了半天神,桃子看着傅何氏的脸色,建议她:“夫人若觉得这位状元郎可能是你家相公,不如奴婢陪您亲去看看?”
“不错,还是去看看好,”傅何氏忙忙地站起身,又犹豫,“可如果不是该怎么办?再说我们也不认得路啊。”
桃子早有主意:“不是的话,夫人也可以向他打听其他进士的情况,看看里面有没有您要找的人。至于寻路,夫人不必担心,我们去车马行租辆马车,那里的车夫基本上都知道地方,再不然,我也知道大致的方位,到了那边再打听也不迟。”
“就听你的。”
状元巷的屋舍都是官府的,因为念着新进士常有买不起房子的,便有了这一处一套套的小院落,小楼房,专租给读书人。从这里也走出去好几个状元郎了,故而人们都叫它“状元巷”。
傅昕翰被郡主救起后不久就搬到这儿来住,如今差事已有,开始领俸禄了,便筹划着要买一处院子搬离这儿。这日正巧是休沐日,傅昕翰便准备收拾一下,再去看看房子。
正准备出门,就有人通传,说外面有两个女子并一对小孩求见。
本来依着傅何氏那简朴的服饰,势利的门人是不会给他通报的,只不过,傅昕翰察觉最近频繁发生的事大抵是受了简亲王指使,再三嘱咐身边的人要待人客气点,切莫以貌取人,无论是谁上门,都要通传,要细心招待。这才给了傅何氏进门的机会。
傅昕翰自从得了简亲王的暗示,便也觉得那婚事十拿九稳了,出门的时候,在一干同窗面前脸上都是喜色,那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他顺顺当当地考中状元,又蒙皇上赐婚尊贵的郡主,双喜临门,大登科后小登科,那可是读书人最荣耀最得意的时候了。
可是他又不能把这份得意太过张扬,免得被人说轻浮,只能强压着欢喜,尽力办事。
这日难得有闲,听得有人找,第一反应是简亲王是不是又找了什么人来试探他;第二便想着是不是郡主来看他,忙亲自出迎,一见之下,倒吓了一跳:“你们是谁?”
傅何氏听着倒是一愣,眼前这人,明明就是自家相公,为何却一脸不认识他们的样子?两小儿却不管这么多,冲上去就直叫“爹爹”。
“唉,你们认错人了吧?”傅昕翰挣脱他们,“在下妻子还没过门,哪来这么大的孩子!”
傅何氏大受打击:“原来他们说的竟是真的,你真做了负心汉,要去娶什么郡主,不要我们娘仨了。”
“在下本就姓傅名昕翰,什么叫做了‘傅昕翰’,夫人可别乱说话。”说着看看左右,庆幸现在离科考已经过了好多天,大多数考生都已经做了,左邻右舍并没人来看热闹。
傅何氏这才知道,人们说的“负心汉”竟是这状元的名,也不知他怎么就叫了这么个名字:“好你个傅泽仁,你放着父母赐给你的好名字不要,偏要叫什么‘负心汉’,还要抛妻弃子,好没良心!”
“原来是泽仁兄弟的娘子,在下失礼了。”傅昕翰彬彬有礼地道,“夫人真误会了,泽仁兄弟长得与我相似,您是认错人了。”
傅何氏仔细地看他,半信半疑,自家相公的确比他要黑瘦些,气色也没他那般好,也不像他那般有威势,可是毕竟他们夫妻已经一年未见了,有些变化也不足为奇,天下哪有这般相像的人,又不是孪生兄弟!
“既然你说你叫‘负心汉’,那我相公呢?”
傅昕翰一脸悲戚:“夫人,你,你请节哀!泽仁兄弟……已经过世了。”
“你说我相公已经死了?”傅何氏盯着他看,她现在真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不是自家相公了,如果是自家相公,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但把家中老母亲抛在脑后,抛妻弃子,还要咒自己死,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娶什么郡主,为了荣华富贵!如果不是自家相公,天下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巧事?自己的相公到底是怎么死的?
傅昕翰便向她解释:“去年六月初,泽仁兄弟找上门来,说本是来投奔我父亲的,只是没想到我家刚遭过大难,一家只剩了我一个,他本不想给我添麻烦,只是实在是无处可去,只能投奔我了。我听他讲完他的遭遇,很同情他,也很气不过。我原是打算在家再攻读一年书,但想着自己的孝期已过,家中又无人了,留在故地也不过徒添伤心,还不如提早进京,助泽仁兄弟先去考了秀才举人出来。
只是没想到有一日我们错过了宿头,又淋了场大雨,我同泽仁兄弟还有我随身伺候的书童都病倒了,也无人去请大夫,当时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拉着泽仁兄弟说了许多话,还嘱他要争一口气,考中进士一定要给我烧柱香告诉一声,泽仁兄弟则劝我要坚持着,说不过是找了凉,又没大碍,还再三谢我的关照,还说等着报我的大恩什么的。我昏昏沉沉地,也记不得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日醒来,泽仁兄弟和我的书童都已经……已经……只有我一个活人了……”傅昕翰说着说着眼中便有了泪。
傅何氏只傻傻地立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的相公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桃子忙扶着她,以防她忽然倒下了:“夫人,状元郎怎么可能说谎骗您呢,你请节哀。”
又向傅昕翰道:“状元爷,我们夫人身体不好,就先告辞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傅昕翰宽宏大量地道:“不要紧,你先送你家夫人回去吧。不知夫人住在哪儿?改日在下登门拜访,还要商量一下给泽仁兄弟迁葬之事,总归是要落叶归根的。”
桃子扶着丢了神的傅何氏和不知所措的两个小孩子上了车,又给傅昕翰行了礼:“这些事等我们夫人精神好些,再与状元爷相谈。”
说着便喝令车夫赶车走了。
桃子透过后窗的纱帘,只看到哪个傅状元立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他们的马车离开。
刚回到住处,郑老爷就迎上前来:“夫人,我今儿打听仔细了,原来昨天是我听差了,那状元姓傅,名昕翰,你说这名儿起得可真是的,今年进士里头姓傅还有两个,只是一个五十多,一个三十多,都与你家相公不同……”说到这儿才发现傅何氏神情不对:“夫人,你怎么哭了?莫急啊,我再多派人去找找。”
傅何氏哭得更厉害了,明明郑老爷,只是一个陌生人,却待她这般好,而那人,她怎么都觉得是自家相公,却让她那般心寒。
桃子忙悄声向郑老爷说了今日发生的事,两个小孩子也都七嘴八舌的说“明明是爹爹,却说自己不是爹爹”。郑老爷听了半日,理会得,便皱了眉,走来走去。
傅何氏渐渐止住哭声,用帕子擦了下眼泪,看向郑老爷问:“郑老爷,你说世上会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郑老爷便问她:“夫人可看清了,那位到底是不是你家相公?”
傅何氏道:“我瞧着是,我的两个孩儿也瞧着是,可他就是否认,还说了那许多话,我现在倒巴不得他不是了,我没有这样的相公!”想着自己多年来的心酸苦楚,不由得又哭了。
郑老爷也知道她的艰难,便咬牙道:“若他真是你相公而不认你们母子,那真是禽兽了,若不是你相公,那你倒可一告他个谋杀!”
“谋杀?”傅何氏惊讶的问?
郑老爷沉吟道:“你家相公的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