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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乐无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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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不干净的小贱人……”
“呸!倚老卖老的骚婆子,擦干净你的臭嘴!”
“……”
左芝不耐捂住耳朵,缩进被窝里哼哼唧唧表达不满,只盼着莺儿鹭儿俩人机警些,赶快出去打发了这群聒噪。哪晓得天不遂人愿,外间的争吵声是越来越大,左芝几乎觉得震耳欲聋,无法再睡了。
她不高兴推推身边的沐乘风:“木头,快出去撵走她们。”
沐乘风竖起耳朵分辨了外头争吵的人声,起身穿衣,道:“是你的丫头。”
左芝猛地坐起来,仔细听了听发觉果然是莺儿在和别人吵架。她赶紧起来穿好衣裳,连发髻也没梳,便跑出去看个究竟。
安闲堂门口围着许多人,都是王府里的丫环婆子之流。分成两个阵营,莺儿鹭儿站在门里,外面立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婆子。地上还有个摔坏的锦盒。

作者有话要说:=3=


☆、第五五章、吠非妻主

“怎么了?一大早就嚷嚷个没完。”
左芝出现,不悦皱眉训斥莺儿;但眼睛却是盯着前来生事的婆子;威胁意味十足。都说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左芝不仅在大都城赫赫有名;其悍辣之性连淮州也略有耳闻。加上沐乘风要来,王府的下人都是被叮嘱过的;于是她一露面,那婆子的气焰顿时下去几分;闭拢嘴没有开腔。
莺儿见到左芝就红了眼眶;委屈诉道:“小姐!她们冤枉我和鹭儿姐偷东西;还骂我们是贼!”
鹭儿搬来椅子;左芝大喇喇往上面一坐;颇有些震喝四方的意味。她冷冷看着院外众人,眉梢一挑。
“哦?什么东西?”
莺儿气道:“说是一对宝石酒杯,可我连杯子脚儿都没看见!送来个空盒子愣说有贵礼,我呸!里面装了堆烂粉屑!”
那婆子闻言上前施礼,表面毕恭毕敬的样子,说话却是有些看不起人:“老奴蒋氏叩见夫人。夫人有所不知,起因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家王爷晓得右相大人就快到了,赶紧把安闲堂辟出来,吩咐奴婢们打扫齐整迎接大人入园,另外还叫管事的准备一份见面礼,说是到时亲自赠予大人。前天王爷听闻郡主病了急得不行,是故撇下府里匆匆走了。昨儿个大人光临,舟车劳顿的奴婢们不敢叨扰,管事的又惦记着王爷的见面礼还没送,于是今早便让老奴送来。可是两位姑娘接了锦盒,进去不到一刻又凶巴巴地出来了,把盒子砸到地上,怨老奴存心戏弄,送的是空盒子!天地良心!里面是货真价实的宝石酒杯,有一对儿,来自波斯国,十分稀罕……老奴在王府三十年了,一直恪尽本分,断不敢生那中饱私囊的心思!唉,其实老奴刚才也是急了,也许是两位姑娘一时贪新鲜,只是想拿去玩玩也不一定……”
莺儿暴怒,叉腰骂道:“看我们姐妹初来乍到好欺负不是?分明是你监守自盗,硬要赖在我二人头上!做你的白日大梦!”她长在侯府又是左芝贴身丫鬟,也算半个小姐,何时受过此等冤枉气?
莺儿实在气不过,对左芝把事情也说了一遍:“小姐,莺儿自幼跟着您,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有什么珍奇异宝没见过!您别信这婆子的疯话,她送东西过来的时候您和姑爷尚在安睡,所以我跟鹭儿姐便自作主张接了所谓的‘大礼’,还给了她十张金叶子当赏钱。”她说着冷冷一笑,冲着蒋婆子鄙夷,“也不知哪个才是没见识的老母狗,见到金子乐得直摇尾巴,姑娘长姑娘短的叫着,哼……”
蒋婆子的脸白了白,有些不大自在。她咬咬牙,把怀里还没揣热的金叶子掏出来,要还给莺儿:“罢了罢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姑娘的赏钱老奴要不起。您拿回叶子去,把杯子交出来便是了!”
莺儿冷眼讽道:“打发给叫花子的东西我才不要,脏!”
鹭儿在给左芝梳头,眼看又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俯首低声道:“少夫人,那盒子里确实没有什么酒杯,只有些许粉尘。我跟莺儿妹妹是清白的。”
左芝嗤鼻:“我晓得。黄鼠狼家是想给我下马威,哼……”
梳好了头左芝站起来,朝着蒋氏走去,婆子看她冷眉冷眼的样子连连后退,肩膀都耸高了几分。左芝趾高气扬地走了几步,在那锦盒前停步,伸出脚尖去拨弄了一下一堆粉尘木屑。
镶了樱桃大小猫眼石的云履晃得众人眼睛都绿了,左芝不在乎地用金贵鞋子踩着锦盒,抬眸道:“两个丫头不慎把杯子被打碎了而已,莺儿,取自暖杯来。”
莺儿去房中拿来一个犀角盒。只见盒子由整只犀角琢成,上面是一幅福寿吉祥图样,雕刻精细自不用说。金锁扣打开,一道白光自内跃出,其光芒甚至盖过了白昼浅亮晨光。原来盒里嵌着颗明珠,核桃大小圆润光洁。
“波斯国的酒杯有甚了不得,睁大你眼睛看好了。”
莺儿冲蒋婆子哼了声,从犀角盒取出一只杯子。此杯青色有纹薄如纸片,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所制。莺儿往里面倒了些许冷酒,片刻后杯沿升起雾气,杯中酒液渐渐温热,不及一盏茶的功夫,液体翻腾宛若滚水。
左芝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原是不想住王府的,总觉得打扰了别人不好。不过淮南王盛情难却,我家大人便勉为其难地来了,我也一直寻思着该送点什么给王爷聊表心意。今日正好,咱们礼尚往来,此自暖杯赠予王爷,多谢他的照拂。”
左芝喊蒋婆子上前,要把价值连城的自暖杯给她。蒋氏颤巍巍上去跪在左芝面前,双手奉上预备迎接宝物。
“可要拿好了,别像我的丫鬟粗手粗脚打碎东西。”左芝两根指头拈着杯子边儿,摇摇晃晃玩儿着,笑得愈发莫测,“独一无二的宝物,弄坏了你主子也不一定赔得起。”
话音一落。暖杯落地碎成玉屑。
蒋婆子听到声音惊心动魄,一时吓瘫摔在了地上。
左芝嗤道:“早说了要你拿稳,偏不听。这下如何是好?”
蒋婆子吓得尿了一裤子,滴滴答答的水从裤筒里钻出来,一股子腥臊味道。左芝嫌恶地捂住鼻子退开,这婆子却回了神似的连滚带爬扑过来,嚎道:“夫人、郡主!郡主!您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您饶了老奴吧,郡主饶命啊——老奴该死,老奴这就掌自个儿嘴巴……”
说着话蒋婆子左右开弓往自己脸上扇起来,打得啪啪作响,没一会儿嘴角都渗出血来。左芝冷眼看她,莺儿鹭儿不约而同皱着鼻子,满脸的嫌弃。
大概等蒋婆子打了七八十个嘴巴,左芝才“好心”地阻止:“好了,我没说让你赔,起来吧。”
蒋婆子两边腮帮肿得老高,还是跪着不敢起。左芝施施然挥了挥衣袖,轻描淡写道:“一个杯子而已,谁家小肚鸡肠地计较,传出去笑死人了。你走吧,这事儿算了。”
言罢她心情愉悦地回安闲堂,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
“别喊我郡主,你家郡主另有其人,也别喊我观音菩萨,我一向作恶多端没那善心。你们都记着,我是当朝右相之妻,沐乘风是我相公。”
不管这场闹剧是王府的人有心挑衅还是无心为之,经左芝出手,安闲堂周围十丈都没人敢靠近,更遑论招惹了。就连园子里那几个王府奴仆,也是谨小慎微地做事,断不敢生出异心。
左芝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很是得意地回屋换衣打扮,倒是莺儿一直念念叨叨的,都在心疼那个自暖杯。
左芝满不在乎:“有什么,今年我跟木头要回东晋探亲,到时候叫东澜表哥再送我几个就是了。木头,你说是不是?木头?”
喊了半晌没人应,左芝纳闷去找沐乘风,见到他拾起门口踩烂的锦盒,手中捻着那些粉屑,凝着眉若有所思。
“我有事出去一下。”沐乘风匆匆扔下句话便出了园子,左芝在后面喊:“吃了早饭再去呀——木头!”
沐乘风很急的样子,头也不回地就消失了。左芝恼得跺脚:“呸呸,饿死你活该!烂木头!”
用过饭左芝支走莺儿鹭儿,仗着也没人敢跟踪她,便去了前一日的林子里。 
先生已经等在那里,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根新簇短笛,是竹子做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把戒尺。
左芝兴冲冲跑过去喊他:“先生!”先生微微地笑,出口却说:“你迟到了,伸出手来。”
左芝一怔,低眸瞥见戒尺厚厚的,赶紧把手背在身后,辩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是被人拖住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你不能打我!”
先生眨眨眼,保持笑容:“你怕痛?”左芝不肯承认怕痛,眼珠子一转就说:“我不怕疼,主要是手被打烂了就拿不住东西,我还怎么学笛子呀?先生您说是不是?”
“呵……”先生眼帘垂下隐含笑意,摇头微叹自话,“你还是头一个胆敢跟我辩驳的。你巧舌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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