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祁潇见状,方欲转身离开,忽然见柳倾歌一路跑来,于是便站住了不动。柳倾歌走到他身边,还未开口,他便已淡然开口,语气隐约透出一股关切之意:“到了云府,不要乱跑,就跟在我身后罢。”
柳倾歌点头,下意识的往自己的绣鞋上瞄了一眼。是该寻个机会,将方才那云府大小姐云千碧的事情一一告知给哥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红楼梦》第一回:“看见士隐抱着英莲,那僧便大哭起来,又向士隐道:‘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士隐听了,知是疯话,也不去睬他。那僧还说:‘舍我罢,舍我罢!’” 《红楼梦》第十八回:“外有一个带发修行的,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生了这位姑娘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这位姑娘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带发修行,今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
然佛弟子有人因缘不成熟,或有家室、或不堪僧众清寂,不能尽一生而出家。故有“短期出家”,即出家之期可三日、七日、一月、三月、半年、三年等,皆可量己身心所能堪受者而行之。出家功德,高于须弥,深于大海,广于虚空,不可称量。女子可无需剃发。
所以综上,云千碧幼时出家之事是可行的。
☆、脱身
回到席间,还未开始,众人都只是坐着嗑瓜子儿,顺带聊些有的没的八卦之事。话说起来,这大齐王朝民风倒是颇为开放,男女同在一个大厅入席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是基本上都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不过也有男女合坐的情况。
柳倾歌坐了会儿,听着这桌上的女人们聊天只觉得无比的没意思,于是便站起身,走到旁桌柳祁潇身边,冲他打了一通手势,示意自己去如厕。柳祁潇点了下头,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嘱咐了一句,要她小心一些。
出了外面,只见天差不多已经擦黑了,疏星点点,皎月初升。柳倾歌正准备寻机会去灶台那边将那藏在绣鞋里的绣帕销毁,结果刚绕过假山那边,她就听到那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随即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这熟悉的声音惊得她一怔,下意识的把呼吸都放轻了,倚在原地借着假山巨石的遮掩一动不动。
“小环,你亲眼见到大姐把那绣帕给倾歌么?”云初阳压低了嗓音,和平时的风格很不相同。
——小环?!唔……是了,这小环便是云府大小姐云千碧的贴身丫鬟。柳倾歌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心思却在飞速转动。
随即便听到小环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怯生生之意:“是,少爷,小婢亲眼所见。估摸着这会子柳小姐已经将绣帕给了柳大少爷罢。”
“如此自然甚好,”云初阳笑得有些阴恻恻,“马上晚宴之时,我会命上菜丫鬟装作不小心,将菜汤泼到柳祁潇身上。或者在晚宴之后游船之时,命人眼错不见将柳祁潇推下船,总而言之,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一定要柳祁潇去换衫子,借此将他身上藏着的大姐绣帕抖落出来。到时候王爷一见,任是给他千百张嘴,他也无从辩解了罢?!”
“少爷行此计,的确是深谋远虑。如此一来,王爷定会想方设法跟柳祁潇过不去,从而影响柳家生意,那我们云府生意就会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小环像是逐渐抛却了羞涩,说起话来也恢复至了平常,语气里满是赞叹之意。
云初阳“唔”了一声,开口道:“那好,你就先去罢。上菜时泼汤的丫鬟可要选好,不能毁了计划。”
小环应道:“少爷放心,小婢一定会打点妥当的。”
“那我就放心了,”说到此处,云初阳像是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小环,声音低醇如酒,夹杂着些许蛊惑人心的诱惑之意,“若是此事办妥,不出意外地,我会纳你为妾。”
小环嗫嚅了半晌,估摸着心内已是喜不自胜,颤着声音道:“谢谢少爷,小婢……小婢愿终生随侍少爷左右……”
云初阳不置可否,只是道了一句:“去罢。”说完这句之后,小环的脚步声也来越远,他在原地静默了片刻,随即也迈开脚步走了开去。
这里柳倾歌一动也不敢动,手指下意识的抠住了身旁假山的土石缝隙,心头跳得愈发快。——原来,原来这其中竟是隐藏着这么一个大阴谋!云千碧将绣有自己名字的绣帕委托柳倾歌给柳祁潇,然后云初阳再使些阴谋诡计,令柳祁潇不得不去换衫子,然后云初阳再陪着他一道去换,从而将那绣帕暴露了出来,然后就故意让王爷看到,从而引起王爷的嫉妒不满来。
阴毒的计谋,果然是一环套一环!这柳府治下的餐饮店铺柳清居同云府治下的云梦轩一直以来都是青城餐饮业的龙头,二者之间表面和睦,实则明争暗斗。云初阳和云千碧姐弟俩父母均已过世,而且他们的大哥也在前些年得急症故去,所以此时正由云初阳掌管云府生意。他近日闻得柳府老爷子柳玄明准备放权,让柳祁潇管理店铺。他心头发紧,便准备先给柳祁潇来一个下马威。
时间已经不容柳倾歌做过多的考虑,马上就要开始晚宴了。她稳住心绪,立即远离此地。绕过假山,来到碧池边缘,她眼见得二哥柳祁泽摇摇晃晃走来,像是准备寻个背人处去方便一下,她顿时眉心一皱,计上心来。于是她稍作调整,故意弄出些动静,成功吸引了柳祁泽的注意。那柳祁泽独自一人行来,听到声响眼眸微抬,见柳倾歌站在暗影里,不由得一愣:“丫头,干嘛呢你?!晚宴快要开始了,你还不赶紧去吃饭,还在这儿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儿……”他还没碎碎念完,只听得“扑通”一声响,顿时吓得浑身一震,失声吼道:“丫头——”随即自己纵身跃入水中。
柳倾歌故作失了脚,跌落在水池里。她不会游水,顿时被池水呛得连连咳嗽。那冰凉的触感激得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只觉得那漫无边际的池水一股脑涌了过来,深深的压迫着肺部,使得呼吸极为不畅。她伸出手臂,扑打着水花,很快便感到一个人一边大吼一边游了过来,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死死地拖住她逐渐下沉的身体,带着她往岸上游去。
远远地,似乎有人朝这边赶了过来。柳祁泽水性不错,呛了几下之后便奋力朝前划去。柳倾歌顿时心安许多,二哥的水性她自然是信得过。
柳倾歌浑身湿淋淋的被救到岸上,不由得连打了几个喷嚏。柳祁泽蹲在一旁大力的喘气,几乎快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云府众人纷纷赶来,还有好些被邀宾客,柳祁潇来了之后,看了一眼柳倾歌,见这丫头生命安全已是无虞,就是还有点虚弱,便立即脱了自己的外面的衫子给柳倾歌披上,一把将其打横抱起。他盯着她的眸子,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关切与恼火之意:“这是怎么弄得?”
柳倾歌素来也是学医之人,知晓自己已无大碍,但是却故意做出一副娇弱模样,鼻头不时地抽动,双颊隐隐染上些许病态的潮红。她冲柳祁潇挤眉弄眼,嘴型吐出两个字“回家”。
柳祁潇见怀中人儿挑挑眉毛,挤挤眼睛,明显一怔。待得瞧清了柳倾歌的口型之后,他才抱着她转过身去,面向云初阳,淡淡道:“舍妹素来体质就弱,这下经冷水一激,额头也隐隐有些发热。不如就此别过,我们兄妹二人先行告辞,改日一定当门赔罪。”
云初阳狐疑的掀起眼睑打量了一下柳倾歌,心内半信不信,有些踌躇。但见其的确是着了凉水受了寒气,便只得将心思压回肚子里去,敛了神色一点头允道:“大少爷不必多礼,这便速速回罢,令妹耽搁不得。”
柳倾歌闻言,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来,她任由柳祁潇抱着一路出了云府。柳祁泽缓过劲来之后,也匆匆给云初阳告了辞,随着他俩而去。
柳倾歌见此祸避过,心头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她坐在马车内,脑袋枕着柳祁潇的腿上,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衫子。方才还不觉得怎地,这下子倒感觉后劲上来了,头一阵昏昏沉沉,眼前视力一片朦胧模糊。她烧得双颊潋滟,却忽然感到一股沁凉之意袭了过来。努力睁开眼看去,在目光对上了那一道清泠中不失惦切的视线之后,终于安心的闭上眼去。
无论如何,终是离开了云府,也就暂避了一劫……
柳祁泽看着柳倾歌逐渐睡了过去,不由得开口悄悄儿向柳祁潇试探道:“丫头没事儿罢?”
柳祁潇斜睨了他一眼,复又收回视线,垂了眸子,薄唇吐出几个字来:“暂无大碍。”语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