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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能说话了,老奴真是高兴!”宋妈亲昵的拍着柳倾歌的脊背,口中柔声道,“老奴已经备好热水,小姐要不要洗个澡袪乏?”
本来天气这么寒冷,柳倾歌是不想沐浴的。但由于这些天一路奔波,也没好好洗过,所以还是洗个澡比较好,这样的话睡觉也舒服些。收回思绪,柳倾歌便颔首,由衷的道:“有劳宋妈了。”
“小姐跟我一个老婆子客气什么劲儿,快去罢,不然的话水都凉了。”宋妈一边说,一边往里间走去,伸手去挑那细密的幔帐。
柳倾歌点了下头,也没多说,刚迈脚走了一步,就听到宋妈嘴里发出了“嘶”的一声痛呼。她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忙疾步奔过去,一把攥起了宋妈的手,看着上面的点点殷红,有些心疼的埋怨道:“宋妈,你怎么不小心些,伤的还挺严重。这挂幔帐的吊钩是铁制的,划伤了手可了不得。”
宋妈有些抱歉的笑笑:“没什么,我一个老婆子,哪就那么娇贵起来了?止了血之后再包一层布,就没事儿了。”
“这怎么行,”柳倾歌小心的用绵软的布给她拭去手上伤口流出的血迹,接着道,“必须要先用酒消毒,再抹些蜂蜜①,不然的话容易感染。”说到这里,柳倾歌不由得一拍脑袋,眼下这只有哥哥随身的包袱里带的有蜂蜜,是为了防止路途上谁人磕着碰着了,别人还真没有。
至于酒水么,这房间里就有。
宋妈见柳倾歌这么着忙,很是歉意:“小姐不必忙活了……”
柳倾歌摆手,她立即跑去桌子那边拿了一壶酒,给宋妈在伤口上消了毒之后,便匆匆下楼去寻柳祁潇了。
夜风乍起,裹夹着森冷之意,吹在人身上寒寒噤的。柳倾歌抬眸,见天上已经逐渐开始飘落起雪花。先是小巧状,一落地即化;后来便是团团簇簇,泼泼洒洒,如飞旋的柳絮,似翩跹的白蝶,舞动起整个季节的缠绵。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接住了那跳跃的精灵,掌心里骤然传来的寒意激得她不由得一抖,瞬间反应过来。不是要去哥哥那儿拿药膏么,光顾着看雪去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咚咚咚”,柳倾歌缩着脖子敲门,唇角冻得直哆嗦。
“谁?”柳祁潇的声音传来,似微带了些许恼意。
“哥哥快开开门,倾歌有事找你。”柳倾歌不住的跺脚,口中呼出的白气逐渐氤氲在空气中。
“什么事?”清冷的声音继续没好气儿的传来。
里面隐约传来水声,很轻微,到底还是让柳倾歌的耳朵给捕捉了个正着。她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甚是五彩缤纷。——老天——哥哥他不会在洗澡罢?! 那自己在这时候来找他,也太那个啥了好嘛!如果是原来的话,柳倾歌大概也不会想多;可自从那个晚上之后,她就感到自己的思绪一下子脱了缰,驰骋到她已经控制不住的地步了。……努力平复了下呼吸,柳倾歌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如果哥哥不方便的话,那等会儿倾歌再来。”
“哗”的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柳倾歌抬眸一望,心头一震,顿时狠狠地咬住了双唇。她感觉浑身血液都开始肆意的奔涌,像是在寻找着一个宣泄的出口,然后就齐刷刷的向上涌去,全部充在了脑子里。脸颊红的发烫,周围的温度似乎有越升越高的趋势,就连呼吸,仿佛也加重了几分。——柳祁潇方才果然在沐浴,此时他身上着一件素白内衫,扣子扣得很是齐整,外面披着一件紫檀色外袍。他的发丝上还沾着水珠儿,在屋外灯笼的映照下现出一股透明晶莹的美感来;脸颊上因沐浴而造成的嫣红还未褪尽,唇色也较平时鲜艳。“到底什么事?”冷哼一声,柳祁潇注视着柳倾歌,先开了口道。
呃……柳倾歌立即收回目光,极力平复有些紊乱的心跳,低着头也不敢看他,声音细如蚊蝇:“宋妈的手被钩子划伤,倾歌来哥哥这里取蜂蜜。”
柳祁潇闻言不置可否,也不知作何想,只是转过身去迈步离开。过了片刻,他方拿来一个小瓶子,递给柳倾歌。
柳倾歌依旧是低着头伸手接过,立即头也不抬的赶紧走人。等到行至走廊拐角处时,方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这也太考验心脏了!每次她面对柳祁潇之时,冷静的理智和炙热的情感交汇冲撞,内心都在进行激烈的天人交战。柳倾歌丝毫不怀疑,如果再来这么几次,她非心跳骤停了不可。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柳倾歌只觉内心无比酸涩,像是堵着什么一般,闷闷的。寂静的深夜里,她独自一人走上楼梯,脚步声清晰地响起在这楼道里。她忽地住了脚步,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栏杆,低低来了一句:“我到底该怎么做?”这声音很小,小到才一出口,就立即被周围肆虐的寒风所吞噬,什么都没留下。
仔细地给宋妈处理了伤口之后,木桶里的洗澡水也已经凉了。柳倾歌只得胡乱泡了个脚,便钻入被子里去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蜂蜜有五功:清热、补中、解毒、润燥、止痛。”——《本草纲目》
蜂蜜可以治疗一些划伤、烫伤和烧伤。用蜂蜜治疗较小面积的皮肤肌肉外伤皮损有很好的疗效,可起到止痛、预防感染、伤口愈合快等作用。
☆、尝试
第二天柳倾歌下楼的时候,果然不出意料的看到外面已经成了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甚是晶莹剔透,洁白唯美。雪堆在房梁上,衬着幽冷的黛青瓦,色泽反差极大,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雪落在走廊顶,时不时簇簇落下几团,仿佛隔了一层雪帘,那般朦胧幻美。雪洒在梅瓣上,红白相映,莹润生光,倒也是好看的紧。……呃,梅林不是红白相间么,怎么这其中还夹杂的有别的颜色?柳倾歌下意识的往前探了探脚儿,就看到有两道身影在梅林里站着,像是在谈论什么事情。一道身影是墨绿色,一看就是老爹了;另一道却是一身月白,唔,是哥哥。
——他们在谈什么?是不是跟昨日没有说的话有关?
柳倾歌好奇心大增,忙忙的向那边蹭过去。不过她也不好太过高调,小楼旁有一石桌石椅,正好成了她躲避之所。
柳祁潇微微颔首,那清和冷冽的眉目映着这漫天粉妆玉砌的美景,愈发显得孤冷如雪,清寂似云。恍然间若超脱物外,眺望这红尘俗世。稍微停顿了下,他方缓缓启唇:“爹。”
“潇儿,”柳玄明清瘦的面容上没啥表情,点了下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昨日你找为父,究竟何事?”
“二弟近日忙着参加武举之试,到了让三弟来上手熟悉柳清居事务的时候了。”柳祁潇言简意赅,淡淡开口。
“武举?”柳玄明面色明显一怔,“这个老二,他怎么净背着为父行事?!这是何时的事情了?”
“看得出来二弟对习武之事很是上心,还请爹理解。至于三弟,他平素较少过问生意之事,以后可该如何是好?”柳祁潇眉目渺远清淡,说出的话语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说老二老三了,单说说你。你现在是想放权,让老三来接手柳清居?”说到最后这几个字之时,柳玄明的面色明显一寒。
柳祁潇见柳玄明有些恼怒,于是愈发将声音放缓:“爹知道的,我意不在此。”
“哦?”柳玄明闻言,语气陡然转为严厉,“你意不在此?你的意,就在于医术么?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放不下么?”
柳祁潇一向清冷自持的面容上也现出了激动之意,声音也不再向方才那般温和,而是隐约含着一丝锐色:“爹爹这话,可是说的是我?亦或者,本来就说的是您自己?”等到最后一个字消逝在迷茫雪雾中之后,他才惊觉自己的语气不对,立即垂了眸子道歉:“恳请爹原谅,我一时情急,说话有些不知轻重。”
“你——”柳玄明气急败坏,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语言来辩驳什么。柳祁潇的话,虽然有些尖锐,但却是实情无疑。那短短的一句话将柳玄明这么些年不愿揭开的往事直接摊开在面前,令其片刻之间现出些许恍惚之色,那眸光中写满了哀伤疼痛。
柳祁潇同样是静默不语,然而他的眼睫却是急速的眨动,来宣告了他此刻内心极为不平静。——爹在跟娘和离了之后,毫不留情的将娘曾经所使用之物付之一炬。那熊熊火光一经燃起,烧毁的不仅仅是爹娘之间甜蜜的过往,还有与娘有关的全部记忆,便是再也没有了。还好,他还有娘给他的玉扳指,他如今也只剩下了这个。幸好还有它,夜半无人时他经常将其拿出来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