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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日,柳倾歌并未浓妆艳抹,只是换上了一套雪青色长裙,外罩白绒团衫,就飞快的奔向柳祁潇的院子里去了。她甫一进去,就看到柳祁潇和柳祁泽一边说话一边走了出来。柳祁潇一袭月白色长袍,愈发显得身形秀挺,眉目冷清。柳祁泽一声红衣飒沓,桃花眼顾盼多情,唇角微微向上挑。
柳祁泽一见柳倾歌来了,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他于是便独自一人大踏步而来,拉拉她的小辫儿:“丫头,你这身打扮还真不错。”
柳倾歌扯了扯唇,向他露出一个谢谢夸奖的笑意。随即,她伸手拉住正不疾不徐走来的柳祁潇的衣袖,向他比划了“三”这个手势。
柳祁潇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晦涩不明,顿了须臾,方开口道:“老三最近不知怎地,就像是脱了笼头的马,天天往外跑。这次的云老二的生日,他已经提前说了不去了。”
“这个老三,八成是有了喜欢的女人,所以才这么乐不思蜀吧,”柳祁泽一脸猥琐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啧啧!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比他老哥我强多了……”
柳祁潇对他的这些话听多了,耳朵自动过滤掉。柳倾歌闻言,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顺从的随了柳祁潇、柳祁泽一道出了门。柳祁潇先进了马车,旋即转身,伸出那纤长有力的手一把将柳倾歌拉了进来。柳祁泽最后一个上,开口吩咐车夫道:“出发罢!”
这马车里头倒是宽敞的很,容三个人坐根本不在话下。柳倾歌悄悄将那车帘拉开一条缝儿,好奇的往外瞧着。只见这大齐盛世之下,一片百姓和乐的美好图景。南来北往的行商,牵马卸货,找寻着离得最近的客栈歇脚。路边的小商小贩卖力吆喝,那热腾腾的汤水雾气扶摇直上,送来阵阵扑鼻的香味儿。他们将洗得褪色的白毛巾搭在肩膀上,费心的招徕着生意。
柳祁潇缄默不语,只是抬手不时地逗着一道随行的鹦鹉,时而给它一些吃食。
柳祁泽一直没注意那鸟儿居然跟了一块来,心头一紧,立即皮笑肉不笑的凑过去道:“大哥,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柳祁潇面色无波,只是看了柳祁泽一眼,复又垂了眼皮儿:“自有用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柳祁泽被他这么一说,只感到浑身的鸡皮疙瘩紧急集合,连忙撤离了些许,仔细的打量柳祁潇的表情:“大哥,你你你……你可别胡来啊……”说到这句,他的心又虚了一虚,笑容愈发带了丝讨好的意味。上次他闲来无事,就教了那鹦鹉说那句“柳大哥你个坏蛋,真是坏死了坏死了坏死了……”,后来那鹦鹉果然说的格外溜,逗得他哈哈大笑。但是眼下这鹦鹉在大哥手上,他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却是转瞬即逝,什么都没有抓住。
柳倾歌忍不住“扑哧”一乐,瞅了瞅气定神闲的柳祁潇和坐立不安的柳祁泽,静待好戏开场。
到了云府,果然是一片阔绰豪华。柳倾歌这还是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鲜。她寸步不离的跟着柳祁潇身后,唯恐失了礼数,或是迷了方向。今日云老二过生日,青城的官宦子弟,世家大族纷纷前来捧场。一时之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欢声笑语,席上气氛愈见热烈了。
云府众人已经迎了上来。这云家老二云初阳走过来,柳倾歌看得眼前一亮,他果然是个光彩照人的人物!眉似远山,眼如水波,天生一副笑颜,无论何时都是笑眯眯的神情。身形颀长,说话也是彬彬有礼,整个人看上去平易近人,很好相处。柳祁泽和他平时玩的特好,一见他就立即走上前去往他肩膀上捶了一拳,开口笑道:“你最近去哪儿逍遥去了?几日不见,愈发神采飞扬了。”
云初阳有些好笑的回道:“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在床上逍遥了……”说完这句,他顿时发现柳祁泽面露不怀好意的坏笑,心头一动,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充道:“——嗳,你都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说,我的意思是说……”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表达你在床上翻云覆雨到天亮呗!”柳祁泽打断他的话,乐不可支的道。
周围的丫鬟都极力忍住了一脸笑意,云初阳差点儿喷了,忙挥手止住:“我不跟你插科打诨,我这几天身子懒懒的,就是在床上多躺了些时辰罢了。”
柳倾歌听了他俩这旁若无人的玩笑之语,脸色微红,不过心下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感觉二哥和这云初阳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云初阳和柳祁泽笑闹了一阵,然后又和一直在旁神色淡淡的柳祁潇厮见已毕,就转过脸来看向睁大眼睛的柳倾歌,开口笑道:“一晃这么多年没见了,倾歌都长这么大了。”
他们曾经见过,不过当时柳倾歌太小,没什么印象。眼下见此情景,就走上前去有礼貌的颔首施礼。
云初阳拍了拍脑袋,似想起了什么,忙道:“倾歌妹妹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家姐罢。”说到此处,他侧过脸,吩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给柳倾歌带路。
柳倾歌心生纳闷之意,这云府大操大办云初阳生日,他们做东,为何这云初阳的大姐不露面?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她想起柳祁泽曾说的那句“这云老二的大姐云千碧已经回府了”,这也就是说,这云千碧平时一直不在府上。这可就奇了怪了,一个闺房弱质,为何会不在府上待着呢?
走到云千碧的绣房门口,那小丫鬟将柳倾歌请了进去,这便在门口守着。柳倾歌见里面清冷非常,只觉得浑身的冷汗都要给逼出来了。她走至内里,见一个小丫鬟正在给一个小姐模样之人喂药,那小姐歪在床榻之上,容貌倒是清秀柔婉,只不过看上去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像是风吹似的倒。她一见柳倾歌进来,顿时在床铺上坐直了身子,勉强堆起笑容开口招呼道:“这是倾歌妹妹罢,来,快坐,快坐!”
柳倾歌忙伸出手搀住她,生怕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床上。自己随即微微一展裙衫下摆,端然而坐。
云千碧看了柳倾歌一眼,那苍白病态的脸有些红了,红得柳倾歌一阵莫名其妙。那云千碧也自觉唐突,便收了目光,枯瘦如柴的手在枕下抖抖索索的摸了一阵,然后拿出一条崭新的帕子来。那绣工自是极好,上面绣着朵朵红梅,几欲绽放极妍,恍若有最明艳的胭脂点染其间。在绣帕的左下角处,绣着两个小字“千碧”,隐隐约约大致也还瞧得清楚。
柳倾歌狐疑的掀起眼睑打量了她一眼,心思却在百转千回之间不知打了多少个转儿,随即敛了神色,端端正正坐好。
云千碧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中绣帕塞进柳倾歌怀里,唇色有些发白,与涨红的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求……求倾歌妹妹将此物送与令兄,不要……不要让他还给我……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风波
令兄?!哪个令兄?柳倾歌心头一沉,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像是径直要刺探她内心最压抑的隐秘。
“自然是你的大哥柳祁潇了……”云千碧说到此处,眉宇之间瞬间沧桑伤感了许多,那些过往之事在她心底翻涌上来,无论如何都压不住。她撑着病态的身子,那双枯槁无依的手依旧紧紧攥住倾歌的腕子,仿佛在死死地攥紧心底的渴望与希冀,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心力,“我自小体弱多病,身子一向很差,几乎是药吊子不离身。家父家母和大哥当时也尚未过世,见得这情景儿自然是心急如焚,花钱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后来经普救寺的一位老尼游说,于是我便亲自入了空门,带发修行,这才好了许多。一晃儿过了这十来年,我思家心切,才终于得以回府。在出家之前,我和祁潇哥哥素有往来,心中……唉,这绣帕是我一针一线绣的,装载着我全部的心意,你只需将它给你哥哥,他一切都懂……”
原来如此。柳倾歌这下可就全明白了,她点了下头,颔首同意。心头似乎被什么揪紧了一般,她不由得为眼前之人的痴心而感念不已。一个女孩儿,幼时出家,这其中历经的磨难只怕比同龄人要少了许多,更何况,她如今身子病弱不堪,似弱柳扶风,让人怎么看怎么心生怜意。
柳倾歌走出房门,见那个云初阳身边的丫鬟还等在原地,于是便冲她一点头,随了她一道走。两人正走着,忽见云府的又一个丫鬟急匆匆的奔了过来,一见柳倾歌身边这丫鬟,忙急道:“你怎么还在这儿优哉游哉的呢!那边王爷来了,我们府上伺候的下人不够,你还不快同我一道去呢!”
这小丫鬟一听,忙给柳倾歌告了罪,这便急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