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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祁潇转过身,见来人是云千碧,心头不禁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转眼间,他蓦地回过神,情不自禁的在心底低低苦笑了一声,那个人明明不会说话,又怎么会忽然出声唤自己呢?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了罢?!……收拾好了情绪之后,他云淡风轻的开了口,语气里听不出亲疏远近:“原来是云小姐。”说完这句之后,他的目光几乎未在眼前女子身上做任何停留,迈步欲离开此地。
“这么多年未见,祁潇哥哥就对千碧这么冷淡么?”云千碧的声音愈发楚楚可怜,紧跟两步追上来。
柳祁潇并不想与她多作交谈,他知晓这里必定有王爷的眼线,所以多待一刻便会多一分危险,不如早些避开的好。于是他客气生疏的启唇,清隽的面孔之上惊不起半点涟漪:“云府出了这等事,还望云小姐节哀。柳某出来有一会儿了,不知弟弟妹妹在何处,唯恐他们不懂规矩,所以现在还是去寻的好。”语毕,他彬彬有礼的走开。
云千碧见他待自己极为冷淡,心不禁凉了半截。因为她幼时出家,去了普救寺带发修行,待在府里的时间并不长,所以眼下云初阳过世,她虽悲恸,但是还不到呼天抢地的地步。……现在,爹娘不在了,哥哥弟弟也不在了,这偌大的云府,就剩了她一个主子。亲情已然全无,若是连柳祁潇都不理她,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眼见得那道月白色的身影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恍若自己渴求已久的温暖就要不见,她心头不由得一酸,下意识的伸出纤纤玉手,向着眼前之人的衣袖探过去。
衣袂飘飞间,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自己什么都没抓住,掌心里仍旧是一片虚无微凉的空气。她怔然抬头,就看到那个巧笑倩兮的少女蝴蝶一般奔了过来,那少女的手紧紧的攥着柳祁潇温暖的大掌,微敛了脸上的表情,轻轻颔首对她点了下头,算是行礼打过了招呼。
云千碧心下有些不悦,面上却不好带出来,只是温和的柔声道:“倾歌妹妹,我同祁潇哥哥还有话说,你先去找祁瀚弟弟罢。毕竟这人多手杂的,我唯恐一不小心就怠慢了。”
柳倾歌眨了眨眼,知晓眼前那个女子在心底巴不得自己速速离开,但是她为了柳大哥哥着想,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待在这里,免得出了什么纰漏。毕竟如果王爷的眼线看到了,顶多会觉得是云千碧在和柳家兄妹闲谈,而不会联想到什么云柳二人的儿女私情上去。——心念及此,她便睁着一双懵懵懂懂的明眸,怔然的看着云千碧,丝毫未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云千碧心下有些气恼,暗骂这小丫头怎么一点儿眼色也不识,但是她却也不好苛责,只得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了,前头事多繁杂,也需要人照应着。我担心云伯一人顾应不周,所以还是再去看看的好。”
柳祁潇语声淡淡:“云小姐请便。”
待得云千碧走了之后,柳倾歌这才松了口气,便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低着头缄默不语。
柳祁潇显然明白为何这个小丫头会在这时出现,他心下一叹,便率先迈开脚步:“走罢。”
柳倾歌收回心绪,忙忙的跟了上去,依旧是垂首敛裾。……嗳,这个柳大哥哥,肯定是以为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呢……怎么会呢?!她方才选择了过去帮他,就是表明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件事的阴霾了。——罢,罢,罢,就算他与所有人为敌,自己终究还是会站在他那一边的。
正在心里胡思乱想,柳倾歌冷不防忽然撞在一个东西上,脑门一下子被撞的生疼。待到抬眼儿一看,原来是柳大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而自己就这么没有防备撞在了他的脊背上。他的脊背绷得笔直,黑软如绸缎般的发丝拂过她的鼻端,略略有些发痒。柳祁潇似是察觉了什么,心下有些担心她撞得疼不疼,不由得转过身来看着她。柳倾歌瞪大眼,只觉得鼻子愈发痒得不行,还未等反应过来,她便不由自主的张嘴打了一个喷嚏,那唾沫星子呈喷溅状也全都给喷在了他的衫子上。柳祁潇垂眸看了眼自己被弄污的前襟,面色微凝,柳倾歌在那厢唬得一跳,立即清醒了些许,知道他素来有洁癖,赶紧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绣帕,胡乱往他衫子上擦去,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修长如玉的手指正把着她的脉。
这……这是咋了?柳倾歌动作一滞,神色有些慌乱,讷讷的睁着那双明净如一汪湖的眸子瞅着他。
柳祁潇松了手,淡淡道:“不必擦了,先去用饭罢。”
柳倾歌有些纳闷,只得将那帕子重新收了回去。正在好奇为何柳祁潇不让自己擦,却忽然发现手中的这条绣帕只做了一大半儿,还未完工……她恍然明白过来,定是今早起来了没怎么注意,顺手从桌上拿了一条帕子就揣在怀里收着,结果却把自己给柳大哥哥做的那个半成品带在身上。呃,这可真是失策,失策。唔,方才他给她把脉,大概是以为她打了喷嚏染上风寒了罢。——嗳,哥哥他还真是天生操心的命。
中午的饭是在云府用的。下午,那吊唁之人逐渐告辞离开,柳家兄妹三人自然也告辞。云千碧今日一直想与柳祁潇说话,却终究没有再找到合适的机会,只得作罢。
柳倾歌在离开云府之时,分明感受到了云千碧投递来了一个怨忿的眼神。她只作未见,只是飞快的跟上了柳大哥哥的脚步,不再往身后多看一眼。
马车里比来时稍微热闹了些。是因为柳祁瀚今日在云府感觉无比压抑,这下一出来,就像是出了笼的鸟儿一般,感到心情格外舒畅了些许。他挑起车帘,向外望去,目光扫过来来往往的小贩和行人,倒也觉得甚为有趣。
柳倾歌见柳大哥哥比来时的表情缓和了些许,便也放下心来,和柳祁瀚挤在一处往车窗外看。二人正看着,忽然柳祁瀚忍不住开口惊呼了一声:“呀,停车停车!——那边有人被马车撞了!”
那车夫听得车内主顾儿一叠声的喊着停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一扯马缰绳停了下来。柳祁瀚跳下马车,立即奔向出事地点。柳祁潇和柳倾歌随即也下了来,探目一望,只见是那边的一个珠宝商行门前,有一个姑娘被一辆疾驰而行的马车给撞倒了,整个人顿时栽在地上,裙子也被扯烂了。周围的人呼啦啦全部围了过来,闲谈着看热闹。那女子嘴巴里不时地哼哼唧唧叫痛,额前隐约渗出血丝来,双腿像是受伤最重,动都动不了。
有一年轻英俊的柔弱公子哥儿站在一旁,看上去约莫跟那女子是相识的,他见此情景不由得面露怒意,脸色微白。忍来忍去,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给自己壮了壮胆,大踏步走过去一把将那马车里的人给提领子拽了出来,冷笑着开口道:“我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坐的是何方神圣,把我妹妹撞倒了,连面儿都不敢露上一露么?!——咦,你……你是堂哥?”
那坐在马车里的人显然没料到自己就这么被大喇喇的拎了出来,面露愠色,正要开口反驳回去,结果一对上那男子的脸,瞬间怔在了当场。
柳祁瀚一见,顿时面色冷了下来,低低的冷哼了一声:“那坐马车的人居然是李鑫!”
呃,李鑫?!那地上躺着的主儿和正拎着李鑫领子的主儿就是李鑫的宗族亲戚了?!……唔,这还真是所谓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李鑫眉头皱了一皱,开口道:“李睿,你还不快松手!”
那位名唤李睿的年轻柔弱公子哥儿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拽着人家衣领的手,重新回到自己妹妹身边,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她身上,遮挡住了她露在外面的光裸小腿,面上微露急色,道:“堂哥,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医馆给媛儿妹妹瞧瞧伤势才是。”
李鑫走到那女子面前,皱着眉看了一眼,然后便回头冲自己的小厮吩咐道:“去,去把李媛妹妹抬到离这儿最近的医馆里。”
那小厮应了一声,正要过来抬人,只闻得人群中传来了一个清冽的声音,从这重重的人群中穿透过来:“慢!——若是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抬了,不是救死扶伤,而是让她伤得更重!”
作者有话要说:
☆、回府
众人闻言,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这声音的来源地,只见来人是一个相貌清俊的公子,身形秀挺颀长,一袭月白衫子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愈发超逸如仙。他面色无波,俊眉微挑,那一双清泠的眸子似敛尽了万千光华般,令人一见就移不开眼。在他身旁,还有一个玲珑沉静的小女孩,她紧紧跟在这月白衫子公子身后,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受伤少女李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