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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在哪里,应该都会觉得幸福的罢。
柳玄明见柳倾歌的唇角逐渐上挑起一道弧度,心下明晓,于是便微微笑道:“潇儿自小就很懂事,把你托付给他,为父真的很放心。”
柳倾歌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扑进柳玄明的怀里,低低的叫了一声:“爹……”
柳玄明爱怜的抚了抚柳倾歌的头发,就像以前做惯了的那般,口中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在爹面前撒娇么?”
“在爹面前,倾歌永远都是爹的孩子。”柳倾歌念及眼前这个老人无私的将自己养育这么大,愈发觉得心头感念不已。即使瞿进光才是她的亲生父亲,给了她生命,但是柳玄明却是真正给了她父爱的人。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柳玄明忍不住笑了:“就会哄为父开心!——时间不早了,你回去早些歇息罢,今儿个也忙了一天了。”
“好,那爹也早点儿睡罢,倾歌就不打扰了。”柳倾歌给柳玄明道了个别,然后就走出了柳玄明的房间。
外面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很舒服。柳倾歌本来跟柳祁潇一起在沉香亭的时候还困得要死,可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她已经错过了困头,脑袋清醒得可怕。她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才朦朦胧胧的睡去。
梦里众生颠倒,她睡得极不安稳。
眼前先是出现了大漠黄沙,狼烟滚滚,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战事一般。一轮夕照仿佛被染上了战乱夺目的血红,红得艳烈,红得慑人。长空万里破浪,风云变幻诡谲。千军呼啸,万马奔腾。激战的双方仿佛早已经杀红了眼,状若疯癫。马踏声嘶,兵器并举,呐喊冲锋之声不绝于耳。
马革裹尸,马乱兵荒。战鼓之声震耳欲聋,混合着激烈的号角,催人奋进。有一个接一个士兵倒下了,随即又有人冲上去补上缺口。残肢断臂,尸体堆成了山,那刺眼的血色恍若一直蔓延至心头,那么孤绝悲怆。
柳倾歌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这战场,但是大家又都见不到她。眼前尽是一片朦朦胧胧,像是被那种昏黄的背景底色晕染过一般。她略一回身,顿时看清了一个秀颀清逸的身影坐于马上,忍不住大声唤道:“哥哥!”
那人一袭漆黑战袍,外罩银锁铠甲,愈发衬得身姿多了一丝挺拔硬朗之意。他一伸手,扯住了马缰绳,右手持弓,左手探入一旁的箭囊里取了三只羽箭。微微眯起眼,他纤长有力的手指开始缓缓收力,拉响了弓弦。随着那裹夹着风声的羽箭从上、中、下三个方向飞出,顿时敌方一位大将落马倒下。
“冲啊!”如潮水般的士兵开始疯狂反攻,口中大声叫道。
柳祁潇横剑立马,那精致的五官被血色残阳一照,现出一抹奇诡的瑰丽来。星星点点的血迹溅在他脸上,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柳倾歌愈发担心起来,不由得快步朝他那里跑去,口中一直叫着:“哥哥!”
可他根本未有任何反应。依旧在敌人阵里奋力拼杀。
柳倾歌终于绝望地立住了脚步,她不属于这里,这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见她。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袭上心头,恍若吞灭神志的地狱魅影,挥之不去。
柳祁潇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顿时飞快的催动身下之马,朝着右边奔去。右边有位年轻的大齐将领正在力战五人,他先是斩毙一人,然后重伤一人,只剩下三个人还在跟他誓死对抗。柳倾歌努力睁大眼睛,却丝毫看不清这位年轻将领究竟相貌如何。正在这时,当这位年轻将领挥剑隔开一人,结果另一人趁机偷袭,放出飞刀刺了过来。
在这万分危急的地步,柳祁潇匆匆赶来,为那个年轻将领隔开飞刀的暗袭。但他还未歇口气,这三人中最后的那个人趁此时机挥着枪矛刺中了柳祁潇的胸口。一大朵诡谲的血花烈烈绽放开来,他倒下马,瞬间染红了大片的土地。
那一抹悲壮的残阳逐渐沉了下去,陷入永无轮回的黑暗里。
柳倾歌最后是被吓醒的,再也睡不着了。
胸口仍然还残留着剧烈的心跳,额头上、身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她浑身不由得发起抖来,止也止不住。
这这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而且这梦,怎么那么真实……真实得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般……
第二天,柳倾歌自然是顶着黑眼圈去吃早饭的。她的神思极度萎靡不振,做什么事都是有气无力,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个诡异的梦境。虽然她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梦醒了就没什么了。可是不知为何,她老是控制不住自己朝最坏的方向想,越想越觉得心悸。这到底是什么缘故?!真是莫名其妙。
柳祁潇显然一看柳倾歌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之处,他略一挑眉,轻声问道:“倾歌,你怎么了?”
柳倾歌摇了下头,默默地喝着粥。不过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神思依旧被那个噩梦纠缠,丝毫未有解脱的趋势。
李媛瞟了一眼柳倾歌,脸上逐渐露出得意的神色。她以为柳倾歌昨晚寻了柳玄明,然后被柳玄明臭骂了一顿,所以今日才这么没精打采。
柳倾歌吃完早饭之后,原本准备回房间补眠;后来一想,担心自己又被梦魇给困住,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唔,现在必须要给自己找点儿事情来做,不然的话,会闲出毛病来的。脑海里灵光一闪,柳倾歌顿时拉住了原本要出门去的柳祁潇,悄声道:“哥哥,你生日快到了,你打算要个什么礼物?”
柳祁潇没料到柳倾歌忽然提起了这个,不由得莞尔一笑:“不拘要个什么罢了,你看着办。”
“哥哥,你这也太不配合了,快说说嘛。”柳倾歌拉着他的衣袖就不撒手,声音仍旧是压得极低。
李媛不咸不淡的声音此时在一旁响起:“喂,大庭广众之下调情真的好么?”
柳倾歌看也未看她,只当什么都没听到,接着道:“既然哥哥不肯说,那倾歌就随便准备。到时候哥哥可不要不满意。”
柳祁潇略一颔首,唇角挑出一丝笑意:“好。”
柳倾歌心里盘算着出了门。她没有雇马车,只是边走边逛。此时街面儿上已经渐渐热闹起来,买茶点的,开小摊的纷纷来了,不时发出阵阵吆喝声。柳倾歌念及自己曾经给柳祁潇做得那条帕子已经旧了,于是打算重新挑针线给他做一条新的。
进了店铺之后,柳倾歌一边听着老板唾沫横飞的介绍,一边伸出手细细挑选。正在这时,忽然店铺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柳倾歌下意识的转过头望去,不由得有些讶然:“温小姐?”
温明月看到了柳倾歌,点点头道了一句“柳小姐”,算是打过了招呼。
柳倾歌和她平日里没多少来往,所以此时也就无话可说,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冷场。
温明月素来寡言内敛,她明显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对,于是便道:“不知柳小姐今日可有时间?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柳倾歌闻言,顿时心下一凛,随即点了下头。
温明月清秀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丝笑意,她率先走出店铺:“柳小姐,请。”
柳倾歌收了针线,随着她一道离开。青城的早晨永远是那般井然有条,热闹喧嚣。
温明月走至一品清茶庄,然后立住了脚步:“别的你应该也瞧不上眼,索性我就请你喝茶罢。——我最近在戏班子打杂帮工,倒也积攒了些钱。”
柳倾歌仍旧觉得有些疑惑,但是她却是不动声色,跟着温明月身后进了茶庄。由于时间太早,所以客人还不是很多。温明月大约是真的想和柳倾歌说一些私房话,于是便去订了一个雅间,里面古朴清雅,木窗临街,倒是个好所在。
这个雅间是剖竹而建,古香古色,墙壁上挂着美人团扇图。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隔间,是用立地素花屏风隔开的。
温明月跟小二要了龙井。柳倾歌趁机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儿,口中不禁赞道:“温小姐真是有眼光。”
却说那温明月原本是在李府做了一段时间李鑫的小妾,所以和那些乡野村妇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挺有见识。她见柳倾歌这么说,不由得一笑:“过奖,哪里比得上柳小姐。”
柳倾歌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看温明月已经坐下了,于是自己便也端然而坐。不多时,那小二便将龙井端上来了,然后将门关上离开了这雅间。
柳倾歌盯着面前的这杯龙井,看着它清渺的香气逐渐氤氲在空气里:“温小姐想对我说什么?”
温明月品了一口:“关于你三哥柳祁瀚的事情。”
“三哥?”柳倾歌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他怎么了?”说到这句之时,柳倾歌忽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