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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对二哥,是不是太残忍了……”
柳倾歌的心忽然一痛,她低低叹息,不再开口,只是伸手帮忙给柳祁泽脱靴子。可还没等到她的手碰到柳祁泽的鞋面儿,柳祁泽已经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人难以想象。柳倾歌不由得一惊,仰起脸来看向柳祁泽那双被蒙上淡淡阴霾的眼睛:“二哥,怎么了?”
“丫头,你别动,让二哥好好看看你……”柳祁泽的目光充满了贪恋之意,就那么直直地在柳倾歌的脸上打量着,像是在看待一个稀世珍宝,“丫头,你是幸运的,你有大哥疼着,爱着。可我呢,我柳祁泽有什么?被迫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这难道就是我的下场么?”
柳倾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毕竟同皇家对抗,那就是摆明了找死。可是若是这么不情不愿的娶了李媛,对柳祁泽来说,也几近灭顶之灾。顿了好久,柳倾歌才缓缓道:“二哥为何不尝试着接受李媛呢?她那个人罢,虽然人是任性了点儿,可是本质并不怎么坏。而且,李媛是青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那相貌百里挑一有如天仙……”
柳祁泽伸出纤长的手指按在柳倾歌的唇上,不允许她再接着说下去。他的笑容中带了几分无奈:“丫头,你啥时候改行做媒婆了?她就算长得像个天仙,但是我不喜欢,那就不必多说什么了。”
柳倾歌轻轻拨开他的手,目光凝重,肃声道:“照这么说,二哥可是有了喜欢的人?”
“不是喜欢,”柳祁泽素来吊儿郎当的面容上,在此时却是现出了一缕深情缱绻之意,眸光深邃迷离,隐约闪烁着恍惚之色,“是爱。”
柳倾歌第一次见到柳祁泽在对待感情上这么郑重其事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怔了一怔,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两者有什么不同么?”
柳祁泽不由得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柳倾歌的脸,柔声道:“当然不同了。喜欢只是占有,而爱……是付出,是成全。”
柳倾歌愈发好奇到底是哪个女子勾了二哥的魂,她略一沉吟,便猜测道:“二哥爱的这个人,可是醉香楼的淼儿?”
柳祁泽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笑得张狂,然而这笑容里却是如论如何都忽略不去那丝落寞与黯然:“丫头,你还真会想。淼儿是醉香楼头牌,卖艺不卖身,不得已沦落风尘,品貌才艺皆是不俗,但是我心里却并没有她。”
——不是淼儿?柳倾歌心里大窘,渐渐转为疑惑。……不是李媛,不是淼儿,那是谁?
柳祁泽见柳倾歌陷入沉思,心内一荡,不过很快被他抑制住了。于是他那准备勾起她下巴的手忽而变作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睡罢。”
柳倾歌固执地看着他:“二哥,你还没说你爱的那个人是谁呢。”
柳祁泽挑着唇角,似笑非笑:“丫头,你真的想知道么?——可惜我目前不想说。”说完这句之后,他自顾自的脱了靴子。
柳倾歌最后是黑着一张脸离开他房间的。
夜色凉如水,月色如霜。柳倾歌慢慢在府上踱步行来。由于柳祁泽即将大婚,所以府上一切都已经开始布置起来。廊下檐下红色丝绦带被系上漂亮的同心结,蜿蜒成一条大红色的河流,看上去显得格外喜庆。桌椅之类有的不能要就直接丢了,半新不旧的也重新上了一遍漆,茶盏、酒盅之物全部都换上了新的。
是啊,一切都是新的,像是要迎来崭新的生活。
可是,她方才看到二哥的表情,为何他那么悲伤呢?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柳倾歌脚步一顿,呼吸不由得一窒。不远处的一处亭台边,柳祁潇一身翩然白衣,静坐于此,手持一管箫,缓缓吹奏。他的身影像是凝结了月华皎洁柔亮的光芒一般,隐在朦朦胧胧中,愈发显得飘逸超然于红尘之外。那管箫从他优美的薄唇中,逐渐流淌出渺渺乐音,恰似一些幽微难言的心事挣脱禁锢而出。箫声凄清,潺潺如水声轻缓而过,在月光下铺展开来,粼粼得泛着迷人的波光。
柳倾歌看得呆了,下意识的躲在一处廊柱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远远地,似乎有脚步声传来。柳倾歌有些僵硬的转过脸,正好看到柳祁泽漫步行来。他一双桃花美目流转,双手负于身后,头发被夜风吹起些许,恣意地飘扬在空中。
柳祁潇显然也发现他的到来,箫声一动,忽然毫无征兆地停止了。他微微侧过脸,那被月华照耀的俊颜像是被踱上了一层浅淡的如玉光芒,极为漂亮动人。他略一启唇,声音如泠泠三月春雪一般清冽:“你来了。”
“是我,”柳祁泽勾唇一笑,笑容却是带了几分萧瑟之意,“怎么,大哥似乎预料到我会来?”
“明日你大婚,今晚只怕会睡不着罢,出来走走也是有的。”柳祁潇手腕一带,收了箫,眸光清浅淡然。
柳祁泽笑了笑,立在柳祁潇面前,一动不动。过了良久,他方低低开口,声音低醇如酒:“大哥,你会好好待她一辈子的罢?”
柳祁潇闻言,微微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视线没有片刻的躲闪,声音透出一股坚定之意:“那是当然。”
柳祁泽继续笑着,心上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般,忽地那么轻松起来:“有大哥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他说着说着,忽然有些说不下去,桃花眼眸里满是湿意,声音也夹杂了些许的颤抖。
柳祁潇站起身来,一言未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柳祁泽收拾了一下情绪,接着道,“我已经没事了。明天,我会娶李媛的。”
柳祁潇再没有开口,过了良久,才低低叹息:“她知道么?”
“她……她是指倾歌么?她不知道,她从来不知道我对她的心意……”柳祁泽落寞一笑,“估摸着以后再也不会知道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明日我就要娶亲了。”
柳倾歌听到这里,猛然咬住了双唇,这才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一声惊呼给压回去。不是吧,二哥对她……对她……有那啥?我天,这也太震撼人心了好嘛!柳倾歌只觉得脑袋里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挤得嗡嗡作响,一片杂乱。原来二哥方才所说的那个深爱之人,正是她啊……
事到如今,她也只得装作不知道了。不然的话,这件事该如何收场?看今晚上柳祁潇和柳祁泽的态度,他俩显然并不想让她知道此事,那她就只好顺着他们的意愿来了。
有些事情,不说破永远比说破要好。
因为,那些进行善意隐瞒的那些人,并不希望他们千辛万苦隐瞒的事实被正主儿知道。
次日。
凤冠霞帔,大红胭脂熏染,一笔一划描着柳眉,李媛此时此刻的心情一定很激动罢。柳倾歌站在廊下一个人看着府上来往忙碌的人群,思维开始驰骋起来。直到忽然她感到有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由得回过神来,回头笑着道:“大哥。”
“心情似乎不太好?”柳祁潇淡淡道。
“哪有,今天是二哥的好日子,就算是再不高兴也要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柳倾歌迎上他的视线,开口道。——这桩婚姻,摆明了二哥就是不愿意的。虽然她对二哥没有那种感觉,但是仍然为他心疼。毕竟娶一个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那真的是一种折磨人的酷刑。
柳祁潇见柳倾歌说话这么直白,眉心细不可察的沉了一沉,却并未说别的。稍顿了一顿,他便收回目光,抬脚迈步离开。
“大哥!”柳倾歌不知为何,就那么大声的叫了出来。
“怎么了?”柳祁潇脚步停了,然而整个人却并未回转身,只是默立不动。
柳倾歌快步走过去,从他身后轻轻揽住了他的腰身。鼻端开始笼罩起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格外沁人心脾,柳倾歌只觉得无比安心,手下意识的收拢。她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呼吸声时快时慢的传来。
有些话,不必通过语言。
但是他懂,都懂。
柳倾歌放开了他,浅浅一笑:“大哥,我没事了。”
——就算柳祁泽有他割舍不下的牵绊,那她柳倾歌,亦有自己的情之所属,心之所爱。
柳祁潇抬手,轻柔地碰了碰她的脸颊,随即收回手,迈步离开。
吉时已到。一身大红装束的柳祁泽在众人的起哄簇拥下登上高头大马,他身姿矫健潇洒,双手一扯马缰绳,那马就撒开四蹄开始小跑了起来。等出了府行至街头,马速才逐渐放慢。外面守着的仆人小厮忙跟上去,一路浩浩荡荡地向李府行去。
不多时,喜轿便被抬来。
李媛下轿的时候,柳倾歌留心看了看,只见其头顶着红盖头,那盖头不时地晃动,若隐若现之间倒也窥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