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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倾歌抿了抿唇,略一沉吟,道:“也无所谓信还是不信。有些东西之所以存留在那里,只不过是给人留有一种美好的希望和念想罢了。”
柳祁潇轻轻点了点头:“若是真有前世今生之约,想来那也是极美的。两个人,无论碧落黄泉,无论轮回几世,却依旧心系对方,一生一代一双人,那该是何等令人称羡的深情。”
柳倾歌听柳祁潇描述的唯美,不由得也颇为心动,眸色现出了一丝希冀之意。
柳祁潇回过神,不由得展颜一笑:“那些不过是虚无缥缈之事,多想无益。——我马上要去柳清居照看照看,你要同去么?”
柳倾歌点头:“好,我随哥哥一道去。”
作者有话要说:
☆、疑窦
现在还是上午,街头来往的行人很多,集市上极为喧嚣热闹。
柳祁潇雇了一辆马车,他先进去,随即向还在外面的柳倾歌伸出了手。柳倾歌不由得抿唇一笑,然后顺从的将手放入他掌心里。柳祁潇略一用力,就将柳倾歌给拉了上来。
马车行至一处柳清居前,柳祁潇掀帘的手忽然一顿,立即道了一句:“停!”
柳倾歌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那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柳祁潇下了马车,率先迈步走了过去。那家柳清居门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不时地夹杂着吵闹的声音。他眉心不由得一凝,深邃如海的眸子飞快地闪过了一道精光,一言不发的打量着这闹事的人群。
柳倾歌一见出了事,赶紧走至柳祁潇身边,皱着眉看着这一幕。
“真真想不到啊,素来有良好口碑的柳清居,竟会出现这等事!”
“就是说啊,那菜是不是没洗干净啊,把那人吃得都吐了。”
“若是摊上人命,那可就惹大祸了……啧啧……”
柳倾歌在心底迅速地消化了这些个信息,差不多也就明白过来,应该是某个食客在柳清居用饭之后,不知为何忽然吐了,于是就有好事佬说是柳清居的饭菜不干净,才把人给吃成这样的。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柳祁潇,立即叫道:“柳清居的少当家来了!”
顿时有好些人纷纷回头,一叠声的叫道:“还请少当家给我们一个明确交代!此事休想一抹带过!”中间夹杂着好些附和之声,人声沸天,叫喊一片。
柳祁潇面色表情丝毫未有任何变化,甚至连那头发丝儿都没动上一根。他无视这闹事的人群,只是看向掌柜的,语气平和地道:“那食客在哪里?”
掌柜的本来吓得有些慌神,此时此刻见柳祁潇来了,不由得定下心来,忙回答道:“回大少爷,那食客已经被抬到内室,我们已经差人去请郎中了。”
柳祁潇本身正是大夫,他听闻此言,立即迈步朝着内室走:“我去看看。”
柳倾歌稳住心绪,急忙跟在他身后。有众多好事佬也推推嚷嚷的拥进去了,口中不时地大声叫着什么。
内室里躺着一个人,那人似乎感到胃里很恶心,五官都皱成一团抹布状。他先是往外吐食物,然后又接着吐黄水,浑身抽搐,肚子还不停地咕咕叫,发出阵阵恐怖的声音。柳祁潇的眸子瞬间阴沉了几分,他走过去给那人把了脉,随即冷声道:“这人中了砒霜之毒。小二,你快去端几碗稀释盐水来。”
“砒霜?”人群里立即有人怀疑的叫出来。那围站在旁边的几个小二听了之后,立即跑去厨房了。
柳倾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柳祁潇和地上躺着那人,早在她看到那人的情况之后,她就已经猜到是中砒霜了。……不过,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究竟是什么不对劲呢?柳倾歌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地上躺着的那个食客,脑海中灵光一闪,险些控制不住失声叫了出来!这人……这人不正是当时在雁城老家将下人喜旺给打死的那个监工么?——由于当时事发之后,柳倾歌曾听了周围的下人描述过那逃跑监工的长相。右眼处那个巨大的黑痣,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不过,这个逃跑的监工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了青城?而且还在柳清居中了砒霜之毒?
就在柳倾歌胡思乱想之际,那几个小二已经赶来了。柳祁潇从他们手里接过那碗,一扬手,就给那食客全都灌了下去。那人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又吐出一滩黄水。柳祁潇随即伸出纤长有力的手,用中指扣住那人喉咙,逼迫他继续吐。然后的过程就一直是不停地喂水,不停地催吐,直到那人虚弱的重新躺了回去,吐出的东西已变成了一滩清水。
柳祁潇这才站起身来,将手伸入一旁小二端着的温热水盆里,不疾不徐的洗着手,口中淡淡道:“此人砒霜之毒大部分已解,只需静养一段时日,再开个方子抓些药吃也就差不多好了。”
人群里间或传来几声夸赞柳祁潇医术高超之类的话语,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在道:“少当家,不能因为你救活了那人,就可以洗脱你们柳清居下毒害人的嫌疑!”
柳祁潇命掌柜的去拿来一个银针,随即又走向那个食客当时所坐的那个桌子旁。桌子上那人吃得饭菜的盘碟都还没收,幸好由于柳祁潇平日里治下严明,所以出了这等事之后,这桌子周围立即就被几个小二围住,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里。
柳祁潇将银针探入饭菜之中,银针均没有变黑的迹象。
大部分人都不吭声了,但是仍然有几个闲汉叫嚷:“我们还是不信!除非少当家的能把这饭菜给吃了!”
柳祁潇微微抬眼望了一下那几人所在的方向,眸子冷得迫人,像是被冻住的冰雪一般,散发出阵阵凛冽的寒意。那几个人浑身不由得抖了几下,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几步。
柳倾歌知晓柳祁潇素来有洁癖,别人吃过的东西他是万万不会再碰的。但是眼下这几个人咄咄逼人,而且还在不时地起哄,若是不将此事妥善解决的话,只怕对柳清居的生意大有影响。她的手掌心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慢慢地攥成一个拳头,浑身不由自主地开始轻颤。
柳祁潇唇边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清冷的丹凤眸光微闪,恬淡启唇道:“要柳某吃这些饭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随即抬手指向那几个一直在闹事之人:“若是让柳某一个人吃会不会太不公平了点,你们几个也都来尝尝罢。”
那几个人闻言,瞬间变了脸色,忙道:“凭什么?关我们什么事?再说,万一你这里头真的有砒霜,把我们几个吃死了怎么办?”
柳祁潇的笑意逐渐转为冷笑,语调稍稍提高了些:“柳某都不惧,你们又惧怕什么?你们既然那么着急想替别人讨回公道,那么吃一吃那人剩下的残羹冷炙又有何妨?就算是你们也砒霜中毒了,柳某一身医术大可将你们救回,怎么样?”
这时,围观的人群开始渐渐偏向柳祁潇这边。那位柳家少当家年岁虽轻,但是那如在世华佗的医术令他们大开眼界,而且在生死面前依旧谈笑自若,即使现在柳清居素来的好名声悬于一旦,却仍然面不改色。他们暗自钦佩,闻言便纷纷道:“说是很是!你们几位就和少当家的一道去吃罢!”
柳倾歌忽然走出来,朗声道:“慢!”
众人立即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议论声和窃窃私语声开始响起。
“她是谁啊?”
“好像是少当家的妹子……”
柳倾歌目视柳祁潇,语声坚定的道:“我来吃罢,正好早上没吃饱。”——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柳祁潇去吃那些人吃过的残羹冷炙,她知道他若是吃下去之后只怕会许多天都泛恶心。若是必须有一个人要来承受这一切,那么就换做她罢。
柳祁潇抬眼看了一下柳倾歌,很快又偏开脸去,不肯让柳倾歌看到自己动容的表情。稍顿了顿,他冷声开口,声音隐含着一丝迫人的意味:“你们几个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罢。”
接下来的场景柳倾歌几乎不忍再看。她仅仅扫了一眼,就飞快地转移了视线。她看到他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镇定自若地拿着筷子去夹菜,然后塞入口中。他的坐姿极为端正,动作不急不躁,甚是优雅。那清雅冷隽的面容上未有任何的不悦之色,眉头也并未皱上一皱,像是在品味什么绝世美食一般。
柳倾歌不知为何,觉得心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似的,怎么忽然那么疼痛起来。
吃完了之后,柳祁潇掏出帕子,动作优雅地抹了抹唇,随即道:“大家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众人先是一片沉默,后来便七嘴八舌地道:“少当家的真是胆色过人,原来这柳清居的饭菜是真的没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