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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朝华心一跳,却没有避开他探究的视线,蒋和方的眼底有种深深的忧虑,谢朝华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她从未像此刻那样感觉到危机逼近……
谢朝华木然地一直坐着,甚至蒋和方告辞离去都不曾注意。
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印章,其实只是一种声势,从一开始她来见肖睿,命运就已注定。
她的用处在肖睿的眼里只有这一点,而如果有一天肖睿不再需要她所掌握的东西,那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除非她还有别的的用处,让肖睿不会舍弃。
若是她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又如何保护别人呢?她的命,全在肖睿一个人的心思中。肖睿,他会保着自己多久?或者其实他根本就不会维护些什么。
抬眼看向窗外,今后的日子就如同这变幻莫测的天气一般,而她只有放手一搏。
“在想什么呢?”肖睿问,沉厚的声音,好似震得她浑身禁不住微微地颤抖。
谢朝华没有抬头,平平地道:“回王爷,京都有消息,皇上一个多月前已经驾崩了,皇后贾氏秘而不发。”
肖睿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说半句话,只是以一种极深沉的眼光看着我。他在算计些什么谢朝华不知道,但她不得不选择破釜沉舟。(未完待续。)
第二章 借势
第二章借势
“消息可靠吗?”肖睿的口气淡淡地,他这是在试探。
谢朝华一直低着头,她感觉到头顶迫人的目光,暗道:肖睿,我会让你知道我很用,不仅仅只是握有阳日公主的秘密。
她没有正面回答,却道:“我以为王爷现在拖着不入京,到不如赶在此消息公布于众前入京的好。毕竟接下来皇上大丧、新皇登基,无论哪一件事,王爷都是推脱不了的。”
谢朝华力持镇定地坐着,眼睛直直地看着肖睿渐渐走近的脚尖,一动也不敢动。
“这几日,你都在做些什么?”肖睿语气轻柔,却让谢朝华汗毛直竖。
话锋陡转,谢朝华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回道:“不过是闲来看看书,画个画的。”她微微抬头,肖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想了想,又补充道,“给建水的母亲写了封报平安的家信。”
谢朝华信中并未提及郗道函的死讯,只嘱咐母亲将建水的产业置卖了,然后去别处另行购置产业,当然地点是谢朝华按着前世的记忆琢磨地,确保接下来的几年不会受到战火的波及。
“哦?”肖睿展颜一笑,如月华般炫目,谢朝华稳了稳心智,就听肖睿接着问,“那,你口中的消息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温柔地充满诱*惑的口气,却一下子让谢朝华回了神。
她只想着利用这消息在肖睿面前表现一番,却漏算了这消息来源,与肖睿打交道真是需要步步为营。他心思缜密得简直可以说是令人发指。
真是处处为难啊,她若是说之前就得知了这个消息。那么就是间接承认了她并不像当日表态的那样忠心效命肖睿,因为没有及时告知却是有所保留。
可若说是这几日才得知的话。那么刚才说的只不过看书画画就成了谎言。
肖睿此刻已经走到谢朝华面前,紫红色的锦袍垂在前面。
谢朝华只见他修长的手指伸来,一个闪神,已被他擎住下巴。错愕中,对上肖睿狭长的凤眼,幽深冷峻,带着令人发指的严厉与评估。
谢朝华稳住心神,努力将自己的目光平稳地对上他的视线,“王爷……”肖睿手指一用力。谢朝华再也说不出话来。
“谢小姐,为何本王到现在怎么也瞧不出你之前说的那个意思?”温和的语气,却让人感到一丝丝的寒冷,他月华般清冷的目光掠过谢朝华,让她不由得一个激灵,声音透着无情与冷酷,“看来郗道函将你教得很好啊……”
谢朝华就算再镇定,此刻也出了一身冷汗。
肖睿哼了一声,“教得好啊。让本王都不知道怎么拿捏好!”他突然放开谢朝华。一甩手,面对着谢朝华坐下,冷冷地看着她。
谢朝华此刻能做的,就只有跪了下去。整个人几乎伏在地上。
肖睿理了理衣袖,缓缓道:“天朝有个传言,得‘阳影’辅佐。必是名正言顺天定的君王。只是,在本王而言。这只是一种声势,究竟真假与否务虚计较。只要让某些需要的人相信就可以。”
据说当朝的暗卫,有个别称叫做“阳影”,只有真正名正言顺登上大宝的帝皇才能操控,阴谋篡位者则根本无法窥觊其秘密。
不过三百多年来,难道天朝每一任的帝皇都是名正言顺?不用想就知道答案了。
肖睿从座位上站起身,谢朝华只觉得他几乎是踩着自己的心跳慢慢踱到面前,蹲下身,柔声问:“依谢小姐之见,若是本王得了‘阳影’,又该如何安置呢?”
这个温柔的声音听在谢朝华耳里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当然明白,肖睿要得不是她的答案。
肖睿轻笑,眼神却异常锋利,咄咄逼人,“看来谢小姐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本王啊。”
谢朝华此刻已经让自己平静下来,沉吟一会儿,说:“‘阳影’至少现在灭不得。”
“理由呢?”
“理由可以有上千个,只在王爷信不信。”
“哈哈哈……”肖睿仰头大笑,辨不清喜怒。
谢朝华只能力持镇定地看着他,她赌得是肖睿的自负。
如果一切尽在肖睿的掌握之中,那么她还有什么筹码可与他周旋呢?
肖睿收了笑,一阵寂静,但这一次没有太久。
他转身走到书案前,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后淡淡地说:“起来吧。”
“谢王爷。”谢朝华这才得以站起身来,长久的跪姿让她的膝盖阵阵刺痛,她吸了口气,才忍住不喊出声,心里一阵苦笑,这才几天的功夫,时间可比赶上以往几年加起来下跪的总数了。
身不由己,她如今眼下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后日动身上京,你随我一同前去。”肖睿突然说了句,语气清淡,就好像一个开明的主子和煦地吩咐着。
谢朝华怔了怔,肖睿的话转得太快,让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还是你不愿意?”肖睿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不耐。
谢朝华迎上肖睿的目光,明白了他是采纳了前面自己的建议了。
她突然想起一事,听说肖睿一路上碰见好几拨刺客,这些刺客至少应该有贾皇后派来的吧,若是当时能捉到活口不失为一个同贾皇后开条件的筹码,可是……
“王爷,即便入京也不能完全消除他们的顾虑与猜忌……”贾皇后一向野心极大却才疏,用人又疑忌,若非肖睿此刻羽翼尚未丰满,还不能与贾氏明着对立,其实最好还是不要入京的好。
她想了想。问:“王爷若意在天下,出师何名?外戚干政清君侧?还是储君名不正?”
肖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很平静地问:“你以为呢?”
“清君侧之名虽然容易些,可今后将贾氏铲除之后王爷又该如何自处?如果能找到凭证。贾氏拥立的皇上并不是先皇的意思,那就干净省事多了。”
谢朝华说完脑海中突然闪过肖旻温润的脸庞,心一颤。随即目中飘过一丝狠绝,曹孟德曾言:“宁教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她这一世绝不再因心软而让自己身陷险境。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她温柔的母亲,还有她想圆的梦……
肖睿听了她这番话,静默良久。神色难辨。
“王爷,朝华的提议不知……?”
这是求证。
肖睿轻轻敲了敲桌子,“从今往后,你与蒋先生一起跟着我身边。”
谢朝华轻垂眼,应道:“是。”
这一步她成功了。但谢朝华并未感到轻松,前面的路还很长,她只有倍加小心。
马车缓缓行在前往京都的官道上。道旁古木森森,虽近正午,路上却很安静静。
肖睿这回入京。排场故意搞得很大,却不知为何无人敢多说一个字。是领队人军纪严明?亦还是军士的不敢逾越?
长长一字儿彩旗招摇,车队前头威武英挺的将军高坐马上,是何元吉。难道此次他也跟着一起入京?肖睿打得什么主意?
谢朝华放下车帘,闭目养神,脑子却不休息。
肖睿说。阳影只是一种声势。那么就是说,她的用处在肖睿的眼里只是用来制造声势。如果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