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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你……还恨爸爸吗?”
齐姝琴垂下睫毛,恨?对这个地方,对这些人,还能有什么情绪呢?从来没想到过,这世上还有比爱情更让人心烦意乱的情。
“妈妈的事,都怪我……”齐姝琴难过的说了一句,又稳了稳心神,“该我承担的责任,我都会担着。但是……我对我自己有信心,事关妈妈安危,我不会那么糊涂地把符咒弄错弄乱。”越说越悲愤,猛地甩开齐念佛的手,“是符咒纸出了问题!是咱们家储存符咒纸的地方出了问题!早就有人进去动了手脚!”
齐念佛大吃一惊,“什么?!”
齐姝琴说:“我在家里的秘室见过齐柳笛。”
齐念佛脸色微微平缓,“笛儿……她不会的。这孩子不像齐入画那样被骄纵坏了。笛儿做事有分寸,并且你们都是我和轻烟所生。”
“同胞手足如何?莫名其妙地让我差点溺死,若不是我还存了反抗的心思,就要受那惨无人道的绳刑,这不都是同胞手足做的么?”齐姝琴的声音寒了数分。齐念佛叹了下,颓然坐回椅上,“你们四个一母同胞,一起长大,怎么竟然狠心这样对待亲生的兄弟姐妹!我到底是哪里疏忽了你们的教育!”
齐姝琴垂着头走过去,“人都已经长成了,现在潜移默化还有什么用?不如因势利导,已达目的。”
齐念佛望着齐姝琴,目光中透着惊异,“你有什么想法?”
齐姝琴道:“我听大哥说过,之所以失了您的宠,最主要的原因是德行有亏,而大哥德行有亏的问题,出在我身上。”抬起头,“我在冥府的时候,大哥曾试图拔掉维系我身体生命的管线。被您发现……”
齐念佛脸色阴沉,“没错。正因为他竟敢对你下手,才让我不得不放弃他。若齐家交到他手上,恐怕我这四个孩子,除了他以外,都难以善终。你会说我又在做一个选多还是选少的选择题,但人生本就无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不在其位,是不会明白这份苦楚。我总不能保了他而舍了你们三个。何况他忍心对手足下毒手,齐家偌大一份产业交到这种心狠手辣者的手上,我又怎能心安?”他瞅着齐姝琴,缓和了语气,“当时我就算计,成儿虽然出了事,日后子息艰难,但若真是膝下无子,到时候过继一个外甥也是一样,反正都是我的孙辈,咱们齐家的骨血。你和笛儿两个里,笛儿和成儿虽然是龙凤胎,但你是长姊,幼子凌驾长子之上已会令人议论,若让小女站在其姊之上,岂不乱了齐家秩序?何况笛儿虽然长期在我身边理事,但她与你相比,气量狭窄,无以成大事。齐入画的脾气,有一半也是她唆使出来的——”看见齐姝琴唇角微动,齐念佛好笑道,“你以为你老子我是个蠢蛋,什么都看不出来吗?都是我生的,优点缺点,我一清二楚!”齐姝琴淡淡道:“只是齐柳笛和齐宇成的脾气,你倒是没有揣摩透。”
“笛儿这次也是受害者,就是成儿太过分了……确实很让我震惊……不知是他品德败坏还是一时激愤,真不知今后该怎么办……”齐念佛的手指按住额头,“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齐姝琴唇角微微一抹笑,“您现在最烦恼的就是没有立一个明确的继承人,让齐家各支趁着咱们一家人内讧之际蠢蠢欲动。虽然您位高权重不怕他们的不轨,但没来由惹这么个麻烦。您也有一定年纪了,都该享儿女的福,更不该受这份辛苦。”
齐念佛眼中充满惊喜,声音更加柔和,“你能原谅爸爸,一切的劳苦都算不得什么。只是现在你好起来了,你那些弟弟妹妹们又让我发愁。正如你说的那样,我年纪大了,若下面没有一根主心骨,很容易让宵小趁机捣鬼。屋漏偏逢连夜雨,本以为你回来后,冥府的事会断干净,齐家的事能回到正轨。没想到你可怜的妈妈……”脸埋在手中。齐姝琴伸出手——犹豫刹那,手放到齐念佛的手腕上,“如果我告诉您,大哥未曾害我,而是体恤我呢?若我告诉您,大哥那次试图拔掉我的生命管线,不是谋杀我,而是按照我的吩咐做的呢?”
齐念佛豁然看向齐姝琴。
“那个时候我什么心思,您也是明白的。我当时以魂飞魄散威胁大哥,让大哥在我的死亡与魂断之间选择一个,我咄咄逼人,大哥无奈之下,才准备如我的愿,让我离开这个世界。没想到让您抓了现行。您当时气势汹汹,大哥性子也倔强,一时委屈,又为我十七年的遭遇抱不平,因而没有做出解释,反而和你顶撞着来。您没有体恤大哥这份心思,狠狠发落了他。大哥心寒,认为您不顾父子之情,对他全无信任……所以……”齐姝琴轻叹,“大哥才硬抗倒今日,就是不肯对您低头。并非大哥品德败坏,只是一个儿子和他的父亲赌气。虽然小孩子气了些,但也是源出于亲情。”
她顺势慢慢跪在齐念佛身侧——又犹豫了刹那,轻轻靠过去,更是低了头,“这次处置大哥的事,您做的实在是武断了。”
齐念佛心内惊喜交加,表面倒却控制着,轻轻揽过女儿,“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应该恢复大哥原先在齐家的地位,至少要恢复一半。”她看出齐念佛蹙眉,又抢着补充道,“毕竟大哥从未害过我,而小弟试图溺死我,确是我亲身经历。至于妹妹,她明显是压不住小弟,被绑起来都没有办法。”
齐念佛沉吟了许久,他盯着女儿头顶的发,慢慢抚摸着。
“您如果觉得不妥,可以用齐家众志成城,营救去世主母的名义暂时让大哥复出。也算是给大哥一个机会,如果他出来后能有一番作为,取得大家的谅解与认可,自然是好事一桩。如果大哥确系有案子在身,族人不肯接受,等过了这一关,您再慢慢处置也不迟。反正齐家只要都是您的,怎么样都好。若是因为自家人内讧不休,让其余旁系还有外家人占了便宜,得不偿失。”齐姝琴低眉顺眼,温婉万分,“大哥也是懂道理的。经历了这一番磨难,他成熟了不少。”
齐念佛长长出了一口气,“好。我先找个理由放他出来几天,但只能在主宅呆着,处理一些台后事宜。前场的事,我想还是暂时让笛儿跟着我做一些。毕竟你的符咒伤害净灵炉,是有几位族人看到的,不好交待。而成儿对你无礼,我还要另行处置。你身子如果好了,就和你大哥一起在后面做事。成儿我暂时关起来了。你看行吗?”
齐姝琴点点头,又忍不住问:“妈妈的事,如何了?”
齐念佛敏锐地看了女儿一眼,“你那些伙伴们没和你说吗?我看那个苏吉迟迟没出来,他对你讲了什么?”
“是关于岑曼丽的事。”齐姝琴淡淡道。
“哦……”齐念佛的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我动用了咱们齐家通往冥府的所有关系,甚至求了湛家……还有应家——”齐姝琴手指蜷缩,“但是不行,不行……应家在冥府出了点事情,刚让天女斥责过。现在偃旗息鼓,一时半刻似乎不想出风头。你表姑是天女弟子,虽然允诺要让天女帮忙,但也把丑话说到前面,天女是个极为规矩的,绝对不会轻易为了玄黄界的个体而去和冥府闹。你表姑也说了,冥府最近对玄黄界很是恼火,这会儿去交涉很不容易。而且你妈妈……”他声音颤抖,“不知道你妈妈在那里过得什么日子,都怪我当时没有在意,自以为一切都会按照亡灵的规矩来,头七的时候,你妈妈没有回来,四十九日之内,也没有入梦,我一直以为你妈妈是怪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避而不见,直接转世,没曾想这里面居然还有那么多惨痛!”
齐姝琴也几乎流出眼泪,在这个家里,只有谈到母亲,才会有真正的温情流动。
“那……那妈妈现在到底如何?”
齐念佛的手掌遮住半张面孔,等了许久,“我用尽了一切力量,只打听出你妈妈……失踪了。”
齐姝琴如遭重击,“什么?妈妈不是在鬼池冰窟吗?鬼池冰窟方圆数千里,阴寒之气逼体,冥府之灵进都不想进。简薇也是因为有前代引灵右使自行研究出的秘方才能短暂进入守护妈妈,怎么会失踪?他们如何确定的?他们进去了吗?他们搜遍了吗?!”焦急担忧之情,几乎焚身。
齐念佛只是摇头,不停摇头,“我以为你那些同事会有一两个知道的……”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冥府被闹得灵事大改,他们能打听出什么啊?!”
齐念佛拍拍女儿的手,“你这么担心你妈妈,我真的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