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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那第一张就写着什么龙飞式,什么女子抱置男子于小腹上,江釉面色越加潮红,努力地撇去了那些画面,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想想别的。四个桨手应该分别挑什么人,该去问问娘;红绸还需要裁剪,可以交给娇黄;明天有一窑要砌砖封窑,赵管事一个人可以顾好……
直到外面传来车娘的声音,“大公子,到了。”
他松了口气,抓过那本书塞进衣服里,下了马车,吩咐人搬了布匹进去。
***
龙舟赛定在了四月底,头三甲才前往枫塘江参加六镇合办的端午龙舟节,报上县衙的龙舟一共有十七支队伍,镇上的赌坊开了两场赌局,一局赌的是夺魁的队伍,另一局赌的是前三甲。
来买前三甲的人不多,八九成的人都是来赌这魁首,其中最热门的五支队伍,云泽庄,兴安镖局,茗溪茶楼,玲珑当铺,飞绣绸缎庄。自从桨手的名单出炉后,云泽庄和兴安镖局的赔率更是分别跌到了二比三和一比二。
江釉听粉青向他汇报完,回到房里,从自己床头的小几下面掏出一个妆奁匣,打开来取出一个锦袋,“粉青,替我去买十两。”
“大公子,你也要去赌?”
江釉摇了摇手指,“小赌怡情,何况,这只是增加点气氛。”他取出一锭银子,交到粉青手里,他乐呵地捧了出去,“大公子,我们的赔率是一比十,要是赢了那可就是一百两银子了。”
“等等,回来。”
“怎么了?”
“我没说买我们自己。”
“不买自己?”粉青张着嘴,“大公子你不是为了给我们黛窑助威吗?”
江釉叹了口气,“你觉得我们会赢?”
粉青张着嘴说不出来,江釉把妆奁匣收好,“所以,押兴安镖局。”
***
沐云泽嘴里叼着一只铆钉,蹲在龙舟边上,一只手取下嘴里咬着的铆钉找好位置把住,一手敲着铁榔头在修补破裂的船底,龙舟船体长狭,船底薄,头尾高高翘起,都是龙头龙尾的形状。
“老大。”一根油条送到嘴边,沐云泽偏头张嘴扯下半根,慢慢嚼完,再张嘴,叼过剩下半根。
“擦干净了看看,还是这老龙舟结实漂亮。”沐云泽含糊不清道。
“娘说这是老庄主花了重金请人做的,整个船骨都是用栖凤木打造,能不扎实吗?”明甘露自己靠在船头摸着龙头,“老大,娘说她要上茗溪茶楼去一趟,我想着要不要陪她去。”
“她去那里干什么?”沐云泽回过头。
“童茗想要问我们买今年的新茶。”
“要她自己上茶叶铺子买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镇上有几家茶叶铺子收购了不少我们的茶叶。”
沐云泽站起了身,把榔头朝明甘露手里一塞,手在衣摆上擦了擦,“你修着,我去和明姨说。”
***
“明姨。”沐云泽在庄前的山道上堵住了明荈,“你要上茗溪茶楼?”
明荈点头,“云泽,以云泽庄现在的生意,我们的茶叶每年都会多出来,与其浪费,卖给她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你确定,你还高兴和她说话?”沐云泽挑着眉,“不管,你真要去,我也去。”
“你去?”
“行了,什么都别多说了,要走就走吧。”沐云泽转过了身,一步步下山,“就你这瘟猫脾气,不被人欺负了去才怪。”
“云泽。”明荈追上几步,总是赶不上她,“你去也可以,不过记得不可动粗。云泽,你听到了没有,这次我们只是谈生意,把私人恩怨都收起来。”
“明姨,你别唠叨了,我有数,总之,只要她们老老实实的,那我也不会惹事,行了吧?”
“你能做到最好。”
***
“娘,你找我?”童雨缪掀开门帘,童茗正一个人端坐于桌前,点头示意她进来,“我今日约了我那位明师姐。”
“你要同她谈茶叶的事,不过有我什么事?”
“坐下。”
童雨缪在她身边坐下,童茗提壶替她倒了一杯茶,“喝了。”
童雨缪依言饮尽,“这,不是我们平时用的茶叶。”
“这是云泽庄今年的新茶,五回甘,我上茶叶铺买回来的。”
童雨缪点了下头,“那又如何?”
“你也曾经上云泽庄喝过茶,感觉和云泽庄内的茶有什么不同?”
童雨缪细舔着舌尖,“娘,我分不出来,还是你说吧。”
童茗突然伸手将壶打落在地,童雨缪一惊,站起身,“娘,孩儿愚钝。”
“不是因为你。”童茗看着地上流泻开来的茶水,“就算是同样的茶叶,我也泡不出那种感觉,我竟然一直忘了,云泽庄用的都是岭南山的山泉水,而我们所用,不过是柳河沉淀后的河水。”
“娘,其实你又何必太计较,云泽庄现在的生意哪里能和我们相比,我们楼里的摆设,茶具,还有茶点,唱曲的奴儿,伺候的小侍,哪里是云泽庄能比的?”
童茗哼了一声,“那么茶呢?”
童雨缪沉默不语,童茗看着地上的碎瓷,“你去问镇上那些真正好茶的茶客,那些远道慕名而来的文人,问她们哪里的茶最好,哪个说的都是云泽庄。”
“娘。”
“现在这些,不够,远远不够,我要彻底打败云泽庄。”
帘外传来伙计的声音,“当家,少当家,云泽庄的人来了,到楼下了。”
“你进来,把地上收拾干净了,找人重新泡一壶茶过来。雨缪,你去带她们上来。”
***
“明师姐,哎呀,连沐庄主都来了。”
沐云泽当做没看见她,斜着眼自己走进去坐下,拎起茶壶满了杯茶,一口喝进去,又全部喷了出来,“这什么狗屁,这也叫茶?”
“你……”童雨缪一步踏上前,沐云泽瞪眼看着她,手里开始撩衣袖。
“云泽。”明荈叫了一声,童茗也同时喝道,“雨缪。”
“童当家,这声师姐我想我当不起了,至于云泽的脾气,你也一向清楚,她率性惯了。”
“我自然知道,毕竟我们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知道礼数二字为何物,雨缪,你这样成何体统,岂不是和街上那些混混流氓一样了。”
“娘教训的是。”童雨缪退到她身边坐下,沐云泽嗤了一声,也不搭理她们,只是拍着桌子,朝那候在帘后的伙计叫道,“喂,你,进来,叫你呢。”
那伙计躬着身子进来,看了童茗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才向沐云泽道,“大少有什么吩咐?”
“这东西喝不了。”她指了指桌上的茶壶,从怀里掏出几钱碎银子,丢给那伙计,“我看到沿街有饭庄,给我去买坛酒回来。”
那伙计接了钱,看着童茗,童茗伸出一手止住了她,看向沐云泽,“沐庄主,我们这里是茶楼,不得饮酒。”
“茶楼?那你这茶也得能喝我才喝得下嘛,现在这样,我不去买酒喝还能怎么办?”
“云泽,你同少当家一起出去走走,我还有事和童当家聊。”明荈怕她越闹越不像话,拉着她道。
童茗也点了下头,童雨缪站起了身,“沐庄主,请吧。”
沐云泽比童雨缪高了小半个头,单论长相沐云泽倒也不见得比童雨缪要差,可惜用了萧岚的话说,烂泥就是扶上了墙,过几天也得漏水,正经的沐云泽也能人模人样那么片刻,但是早晚,无赖本性总得出来。
这两人出了茗溪茶楼,站在一起一个是风流倜傥带三分书卷气,一个是吊儿郎当带三分痞气。
这几天天气有些发潮,有点像是要下雨的意思。童雨缪见沐云泽一路朝前走,忍不住叫道,“你要哪里去?”
“不是说了我要喝酒,你该干嘛干嘛去。”
童雨缪转了身,沐云泽见那饭庄前面有一个小酒肆,门前还摆着三张空桌子,坐着还能看到茗溪茶楼的大门,于是走了过去。
她一个人点了盘花生就酒,顺便打量着四周,饭庄前面有几辆马车,有一辆怎么看怎么眼熟。
沐云泽还在打量,饭庄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她双眼一亮,就在那时,遥遥一双眼也看了过来。
***
“釉儿,怎么了?”
“娘,今日我不和你上黛窑了。”
“粉青不在,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坐马车回去,还能有什么事不成,娘,你去吧。”
江纹想了想也是,转身走开,江釉让那车娘原地等他,一个人朝酒肆的方向走过来。
“沐大少兴致可真不错,一个人自斟自饮。”
沐云泽想起那本书册,头皮有些发麻,见他表情如常,倒是松了口气,“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