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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呆愣之际,林敬之突然俯身到她的耳边,悄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洛城官府大牢。
“啪,啪,啪”一声声响亮的皮鞭声不绝于耳,在空寂的大牢里,回声阵阵。
王蒙一身官袍,坐在一张方桌前,闭着双眼,狭长的山羊脸异常的阴沉,不一会,听到大牢里边皮鞭的声响停了下来,突然传来一阵‘哗啦’的泼水声,他再也忍不住,眼睛陡然睁开,‘啪’的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里边的人听到了拍桌子的声音,赶紧扔下手中的刑具,大步跑出来跪在了王蒙的面前。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连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本官要你们何用!”王蒙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跪在面前的几个狱卒大声喝骂。
几个狱卒听到喝骂声只是把头垂的更低了一些,一脸羞惭,王蒙在昨夜把事情交给他们办理的时候,他们可是拍着胸脯说用不了多久就能搞定的,但现在已经过去半夜,又大半天的时间了,他们也没能让林家的三爷点头合作。
王蒙骂了几句,将胸中的怒气泄了出去,踏步走向了牢狱深处。
大约走了十几米,向左边一拐,来到了一间刑房,这间刑房中间立着一个又高又大的火炉子,里边炭火烧的通红,将整间房子都印成了橘红色,火炉的另一边摆着一张长长的,有八条腿的铁案,铁案上摆满了铁钳,烙铁,钢钎,夹板,竹签等刑具。
许是因为运用的次数太多,这些刑具上沾染的血迹都沉淀成了黑红色。
铁案旁边还放有几个大型的刑具,一个长约五尺,刃口反射着火光的巨型铡刀最是显眼。
再往里边看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青年被绑着双手,吊在半空之中,青年浑身湿透,胸前,肋下,还有双腿处布满了一道道又深又宽的血痕,这些伤口还在不停的溢出鲜血,与身上被人泼上去的冷水渗在一起,滴滴划落,将身下的地面染红了一***,不用问,刚刚被狱卒鞭笞之人,就是他了。
王蒙进入刑房,便径直来到了青年的身前,轻轻摆了摆手,一个狱卒赶紧端起一盆冷水朝青年身上泼了过去。
冷水中混合着盐巴,蜇的青年浑身刺痛,打了个激灵,神智渐渐清醒了过来。
散乱的头发被盐水浸湿,沾在了青年的脸上,青年强自睁开眼睛,也看不清楚面前到底站着何人,急剧喘息间,只是全身的力气,喊着:“我合作,我愿意和你们合作,你们开出的条件,我全都答应。”
闻听到青年配合的话语,王蒙与众狱卒却没有露出半点欣喜,不过王蒙还是挑了挑下巴,示意狱卒将青年给放了下来。
青年被吊了好半天,全身的骨头架子都快散掉了,而且伤的颇重,哪里能立的住,在两名狱卒的掺扶下,来到王蒙的面前,跪在了地上。
王蒙弯下腰,伸手捏着青年的下巴,将其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泛白的瘦脸抬了起来,冷声道:“林礼之,你刚刚说的话可是做数,本官放你回到林府后,你真的愿意听命令行事?”
“听,我听,别打了,我全部听你们的,给我口水喝吧,我渴。”这个青年正是被人劫走的林礼之。
因为失血过多,林礼之此时嘴唇干涸,裂了很多血口子,眼睛半睁半闭,气息十分微弱,好似下刻,就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去地府报道了。
“给他口水喝。”王蒙松开林礼之的下巴,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是。”一个狱卒犹豫了一下,才走到一边拿起一个水瓢舀了些水,然后抬起林礼之的下巴,猛然倒了下去。
林礼之早就渴坏了,张大嘴巴,借着水势大口大口的吞咽,因为水流的太急,冲进嗓子眼里,直呛的他连连咳嗽。
把水倒完,那个狱卒重又退到了一边。
喝了些水,林礼之的精神明显恢复了一些,抬起头,他努力想要看清楚对面坐的是何人,但由于眼前被发丝挡着,而且刑房内光线暗沉,始终也没能认出来那人到底是谁。
“水给你喝了,接下来你总得听我的吩咐了吧。”王蒙又道。
不出意外,只见林礼之摇了摇头,回道:“不行,我不能害我的二哥!”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以其人之道 还其人之身
听到林礼之的回答,王蒙与狱卒尽皆大怒。
刚刚给林礼之喂水喝的那个家伙是大牢的牢头,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冲上前,抡圆了胳膊就是几个重重的耳光,
‘啪,啪……’林礼之的脑袋被打的左右摇摆,血丝飞溅,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庞瞬间就肿了老高。
这个牢头在这里当值七八年了,还从来没见过像林礼之这样反反复复的怪人,打的时候撑不住了,就开口答应,等放下来跟他交代正事,他又立即反悔。
原本昨夜林礼之没挨几记鞭子就开口答应下来了,结果他以为办好了差使,高高兴兴的把王蒙给请了过来,结果还没来的及表功,只是一眨的功夫,这小子就不认账了,害他被上官指着鼻子好一顿臭骂。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现在,他都记不得林礼之是第几次反悔了。
若非林礼之是真的挺不住毒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还以为这个小子在耍着他玩呢。
王蒙阴沉着脸观望了半晌,才摆了摆手,示意牢头停下动作,身子微微前倾,俯视着林礼之道:“据本官所知,你的二哥待你并不好,而且为了防止你篡夺家主之位,还把你们***俩赶到了城外别院,怎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恨他?”
说起那个二哥,林礼之更多的是惧怕,而不是敬重,自小他就调皮捣蛋,不好好读书,父母与奶奶都不怎么管他,只有那个二哥动不动就揍他,等再大一些,父母去逝以后,每逢犯错,轻了挨顿老拳,重了就会动用家法,他在林敬之的手里,那可是吃够了苦头。
而且林敬之是嫡子,他是庶出,根本就不是他能比的,这两个原因加起来,使的他不敢有半点反抗之心,前一阵林敬之虽然病的连站都站不稳,但只是一句话,他就乖乖的跑去祠堂罚跪了,林敬之让他跪一天,他甚至不敢少跪一盏茶的时间。
林礼之并不是个硬汉子,他自十三岁起就流连青楼妓院,喝花酒,逗龟奴,所以才有了昨天夜间挨打就求饶,被人放下来了,想起了林敬之的厉害后,又立马反悔的反反复复。
听到王蒙的问话,林礼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回道:“不,不敢恨。”他打小早就认清了自己庶子的身份,所以没那个胆子与林敬之夺权。
王蒙闻言咬了咬牙,心中一阵气馁,这不是个硬骨头,根本就是个贱骨头!
不过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他只能强自压下心中的怒火,抛出权力与财富的***,“林礼之,难道你就不想坐上林家家主的宝座?将林家的家产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我不敢。”林礼之平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天天搂着青楼里的漂亮姑娘喝花酒,最好还能跟那些个艳名远播的花魁共度良宵,林家家主的宝座他到是也曾幻想过,不过自林敬之的身体好转以后,他就不敢再痴心妄想了。
“废物,真他妈是个废物!”王蒙再也忍不住,指着林礼之的鼻子就破口大骂,没见过这么没用的家伙,还不如个娘们!
原本他想着能把林礼之给收服了,然后利用他对付林敬之,明计可以争家主之位,暗谋甚至可以下毒杀人,等把林敬之给做了,那林家的财产还不是手到擒来?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林礼之竟然不中用到了如此地步,当真是把他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
气闷的在原地快步走了几圈,等他稍微冷静些以后,终于想明白了,这个林礼之根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就算是在这里把他给说服通了,等放了他回到林府,岂定又会变卦。
既然如此,再留着此人就什么没用了。
想到这里,他猛然停下脚步,背过身,轻轻摆了摆手,那几个狱卒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拖起林礼之就往那个大铡刀处行去。
林礼之不是傻子,知道对方要下狠手,顾不得浑身布满了伤口,连忙使劲的挣扎起来,大声叫喊,“别杀我,我答应你,别杀我,我不想死啊。”
只是这回王蒙并没有让狱卒停下手来,只是背对着众人,冷漠的站在那里。
林礼之原本就身子弱,没多大力气,又被人吊起来打了大半天,哪里能挣脱出几个狱卒的掌控?
三两下,他就被拖到了铡刀的跟前,那个牢头早就跑到近前,把铡刀抬了起来,另两个则用力扭着他的双臂,按在了刀口的下边。
阴暗的刑房内,宽大的刀身反射着火焰橘红色的光芒,林礼之面朝